2014年7月1日星期二

【华教视窗】 ~ 400 辑



师资问题再生乱象


2014-07-01 南洋商报/社论

 


华文师资问题几十年来无法解决的原因似乎越来越“明朗化”。教育部几十年来为何无法彻底解决师资问题,看来还是应了一句老话:“非不能也,是不为也!”这话似乎有点武断,不过,根据几十年来教育部针对华小、国中及改制中学的华文师资或关系华教课题出现的“乱象”,相信离事实不会太远。总归一句话,教育部在解决华文师资的课题上缺乏诚意!

今次教育部在处理华文师资课题上再次出现偏差。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中文组51名毕业生投诉被调派至技职中学及全寄宿中学执教,再次引起轩然大波。这批教师原本应该被派往国民型中学或改制中学教导中文,但是却被派往华裔生占极少数的技职中学及全寄宿中学。

此种随意调派师资的方式有点货不对版,让人摸不着头脑。

教育部副部长拿督叶娟呈在回应这个课题方面也引起华教界的不满。教总于上个星期曾致函叶娟呈、教育部秘书长及教育总监,要求教育部听取华社的意愿,表达该组织的上述立场。

较后时教总于周四(27日)接获教育部长拿督叶娟呈办公室官员口头正式通知,表明教育部把51位中文组学员派往全寄宿中学和技术学校执教的做法“完全符合政府的意愿”,因此不会把他们调回国民型中学和国中执教华文。教总对叶娟呈的回应感到不满和失望。

另一方面,教育部总监拿督凯尔博士针对这个课题指“教育部是根据政府中学的师资需求调派教师”,这番话与副教长叶娟呈的回应可谓“前后呼应,相得益彰”。

很显然的,上述两位代表教育部高层的言论已凸显了他们对相关问题的漠视与无知。

教育部根本就没有根据华文教育所面对的现实对症下药解决问题。

这个情况的出现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我们不得而知。

不过,作为国家主管教育的最高机构,在调派教师方面体现出如此缺乏专业素质的思维及作法,确实让人费解。

首相署部长拿督魏家祥博士也炮轰凯尔根本不了解华教问题,他指凯尔的回应凸显他对相关问题的无知。他也促请叶娟呈多关注华教问题,纵使她声称是“代表大马人”的副教长,但不代表就不能多聆听华社心声。

魏家祥也表明将把问题带到内阁讨论,向内阁反映华社强烈反对相关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中文组毕业生被教育部调派到寄宿学校及技职学院执教一事的立场。

我们促请教育部能够秉持教育专业的精神来处理教师调派的课题,哪里需要哪一方面的人手,就把教师派往有关领域,根本无需将问题复杂化。

国民型中学和国中目前至少有300位华文教师空缺有待填补。既然如此,那就将苏丹依德利斯教育大学的51名中文系毕业生填补有关空缺,事情不就结了。

当官的如果连这么简单的行政逻辑都无法解决,那不如回乡“种番薯”算了!

 

师资究竟缺不缺?


2014-07-01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洪翠婷
 

我国互联网资讯技术很发达,较十年前突飞猛进了好大的一圈,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网搜,不难得到准确资料。

这是一件好事,对任何一个领域,包括教育领域发配教师一事,也可通过互联网,依照数据资料的各州缺足一一处理。然而,师资短缺怎么还是填不足呢?据一名教育界前辈长者的把这些发配问题解释为人为疏忽,这是各种不同的因素所造成的“祸害”。

更详尽了解教师调派

我是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第一届师训文凭中文组的毕业生,早在一踏进校园就已发现蛛丝马迹。

我们那一班正好十三位来自不同本科学位的女生,仅有一位是中文组本科生,其他全是“杂牌”军。这是很奇怪的迹象,我们幸运地不经面试就录取,也有的同学并非申请中文组但却“侥幸”获得录取。

一年课程结束,我们近全数被发配东马。我们这些人的噩梦已经过去了,但现在见到这些乱像,又一时记起,究竟是纯技术问题,还是人为疏忽,实在见仁见智。

前辈说他所见的“祸害”解释是,我们中文教育的命运决定权本掌握在某一群人手里,可是往往触到关键性的课题时,这群人没有起到原本该有的作用,以至于我们的权益没办法得到更好的发挥。

该发言时,本来应该尽量把我们的意愿适当传达,可是很遗憾的,民主国家的会议圆桌上,我们的代言确实没做好这些事,听起来确实很可悲。

其实还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在不该发言时发言,发表了不利中文教育言论的落井下石者更是大有人在。这是“祸害”中主要的一大害。

另外,华校与教育部的教师调派一事,出了那么多岔儿,难道只能尽怪相信电脑数据资料的教育部官员吗?这事情需要华文督学出面协调理解的,理解这些明明电脑显示已有足够的中文师资的学校,为什么永远都在喊空缺。

三年时间可妥善安排

话说回头,凡本科是来自不同背景的老师,除了教中文,还可以一物二用,三用,甚至四用,有者更逆来顺受,索性放弃教中文,直接教导其他的科目算了。这些种种,师资真正有缺与否,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具体的详解呢?这是华文州督学神圣的任务了,我只希望,别让这些珍贵的中文教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们都是理智的,事情发展到今天,调派或发配的问题数见不鲜,冰冻三尺决非一日之寒,幼儿提前三年报名入学,为的是让所有教育重点部门做好预算和安排,我们怎么能彻底失败地继续喊师资不足呢?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连一所大学都能建起来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借口说不足呢?

 

轮到哪一批教师倒霉


2014-07-01 星洲日报/评论版

~作者:方诺
 

苏丹依德里斯师范大学(UPSI)中文组51名准教师被调派到全寄宿中学与技职学校执教的问题,已连续多天发酵。

这原本只是很简单的行政工作,教育部只需把適合的教师调派到恰当的位置就是了。而令人不解的是,如此简单的事件,也会闹出风波,以致华教组织与政党领袖群起抨击。董总甚至表明或將號召发动抗议。

接著,副首相兼教育部长慕尤丁也介入了,他指示教育部秘书长和总监与马华署理总会长兼首相署部长魏家祥討论此事,以寻求圆满的解决方案。

数十名的教师调派竟要惊动副首相、部长以教育部高层去处理,这当中到底发生了甚么问题?根据报道,这並不是非常复杂的事,当中的是非对错相当清晰。这51名准教师之前接受的培训,是为了要到国中与国民型中学执教,有其针对性。如今,教育部把他们派到全寄宿中学与技职学校教导一般的华语基本沟通,可谓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完全违反效率原则。

再者,国中与国民型中学尚面对中文师资严缺的问题;教育部没有理由把適当的教师人选调派到其他不適合的地方,使师资短缺问题进一步恶化。除非,教育部能提出我们所不知道的理由,以及出示数据,证实有关调派的合理性,否则这就是赤裸裸的失误。

隨著副首相与马华的介入,有关风波相信会有一个较圆满的解决方案。但是,即便这个风波解决了,我们也不能停在这里,鼓掌欢庆,我们要进一步提问,为甚么会发生这种事?当中的症结到底是因为官僚主义或种族主义作崇、教育部行政失误,又或者是单元思维在作怪?

在確认症结之后,才能对症下药解决问题,而不是每一次在课题爆发后,就等部长高官介入,平息风波。这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低效率做法。

中文师资错误调派的问题,並不是第一次发生,也极可能不是最后一次,假如我们无法把“错误调派”的背后因素找出来,解决它,那么我们將会一直陷入“错误调派―抨击抗议―政治介入―问题解决”的循环中,就看下一回轮到哪一批教师倒霉……。(星洲日报/南山东篱作者:方诺自由撰稿人)

 

在柬埔寨教华文


2014/6/30 东方日报/评论版

~作者: 张千顺
 

今年初,飞抵柬埔寨首都金边,这一趟可说是旧地重游。七、八年前,曾在此地当过华文老师,那也是我第一次手执教鞭。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依旧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走在市区街道上,十几、二十层的高楼大厦到处可见,小巷弄里再也见不到滚滚红尘的红泥路。前方有几个穿著校服的中学生迎面走来,往他们的脚下望去,都是穿著白校鞋,记得那时全校学生都还穿凉鞋来上课。只是几年间,整个社会、人民的生活起居確实大有改善和进步。

那时候,在金边市区大约有七、八间较具规模的私立华文学校,分別由潮州、客家、福建、海南、广肇等会馆兴办,我就在那所由潮州会馆兴办的最大型的学校任教。由于20多年的战乱,华文教育的断层,只剩下为数不多银髮族的本地老师,其余皆是聘请中国籍的老师来任教,我算是其中的一个异数。学校分为两个校区,从小学到中学专修(高中),学生的人数约有一万多人。由于课室不足,又分为早上、下午和夜间部三个班制来上课。

新手上路,难免心情紧张又复杂。有一位资深老师说得好,所谓教学,就是边教边学。就这么一句话,给我带来不少的安慰和鼓励。以前学的是注音符號的繁体字,现在要教的是汉语拼音的简体字,此时此刻不边教边学都不行了。第一天去学校报到,拿到课本一看,两本都是马来西亚董总所编纂的课本,一本是初一华文,另一本是高一华文,真嚇了一跳。因为我是新老师,而且又不是本科系毕业,校长明明说好只给我教初一的,怎么又改变了呢?难不成是面谈当天,校长要我写一篇抒发情怀的文章给他看而起了作用?我还记得文章的题目叫做「老师像一根燃烧的蜡烛」。如今又能怎么样?只好硬著头皮进教室去了。

第一天进教室,除了老师以华语向学生发问,学生以结结巴巴的华语回答外,学生私底下全都用我听不懂的柬埔寨话(高棉话)在交谈。后来发现,全校都一样,听不见有任何学生使用华语交谈。由此看来,当地华裔被同化之深可想而知。况且我教的华文课本里又还有古文古诗,这要让他们如何来欣赏呢?

老兵不死,只是调零改作文是华文科最吃力又耗时的工作,有时不得不开夜车加班来应付。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房间,那时全国电力不足而必须分区供电,所以每到晚上夜还未深就断了电,漆黑一团。我买了许多蜡烛囤积著,过著点蜡烛奋发图强(改作文)的古时生活。天气闷热,蚊子又多,再加上一根燃烧的蜡烛,所以每本学生的作文簿上都有我滴过的汗水,甚至还有好些不小心被蜡烛滴到而留下弄不掉的油渍。汗水、蜡汁都有了,只差泪水还没滴到他们的簿子上。

在那里教华文就这样在感性(酸甜苦辣)中、忙忙碌碌地过去。想到那里华裔在战后復办华校的艰辛路程,篳路蓝缕。再回过头来,又想到自己在唸书时代的师长、华教斗士和热心人士,如今有好些已经不在华教的岗位上,或已不在人世间。他们都是维护、捍卫华教的老兵。心中只想用麦克阿瑟说过的一句话来表达:「老兵不死,只是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