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29 《印尼新报》
~作者:吴开森
缘于在报社不经意的几次交谈,符老时常讲起往昔在任 抹市一段颇长的寓居時光,恰好任抹也是 我的故乡,我年少是在任抹市郊的峇隆镇長大的。同样的起居空間,同样的邻舍氛围,勾引起的种种境遇更是共同话題的源泉。他说,上世纪60年 代,印尼政局突变,华教惨遭禁锢后,他和几位同僚,也就是后來共同任职报社的几位同事,辗转來到任抹市,于峇隆一乡之隔的安务汝镇,大家胼手胝足创建了一 间冰棒厂,每天銷售往周边鄉鎮。即至后來乡镇华人为反迫害 的抗爭时期,符老才最终离开了任抹,他掀开一頁頁往事、如数家史详述于我。符老无所不谈,他对任抹周遭乡镇的認知面 甚至超出我的意识, 让我惊叹不已,我对符老仿如异地见同乡那般亲切。打从那時起,我們每一次見面都会扯起在任抹某个时间段的往事,好像不竭要去追索那些共同的记忆⋯⋯
平常日子,我 們隔三岔五都會拨手 机联系。数周内,或 更长一点的时段,我 不时会去符老位于
mulyosari tengah住家 探访,符老偕师母与 子女同住。该处离我 家较远,司机较为陌 生,但久久之後也熟 络了。后来每次出 发,司机几个转、几 个弯均能准点抵达。 符老知道我跟梭罗有 特別的人脉渊源,他 极想要我帶他去梭罗 转悠。他说很想跟怀 仲、小玉、余萍、声 杰等几位梭罗友人晤 面,重温往昔为了 华教事业奔波于茉莉 芬,乃至梭罗的一段 经历。因应符老的要求,我特別筹划了偕 俞端芳姐等几人一同往访梭罗的时间表。 豈料在议定的出发日 子,符老突然收邀參 加本市华教机构的某 场盛會,身为元老的 他肯定不能缺场,所 以放棄了与我們同行 的计划。那一天,囿 于梭罗方面已安排了 一些节目,我們一行 仍然依约出发。
某日,符老告訴 我刚赴椰城出席机构 換届的庆典回來,他 述說在椰城期間有幸 得到了以前在华师培 训过的夏兰、友洪、 瑞胜、蕴璇、秀绽、 燕玲等几名学子的殷 勤接待。师生感情犹 深,他們很热情地带 符老去市郊几个熱門 景點游玩,并品尝地 方美食,看着昔日桃 李的尊师体現让他內 心很受感動。黎榜云 丶吳夏兰夫妇皆为我 同窗至交,他俩敬老 尊师,常常不吝赠予 师友们自家工厂生产 的保健食品。去年岁 末,及至符老往生前 兩個月,还特地托我 一大盒保健食品以转 交给符老,但当时我 身居星洲,惟交代我 女兒托快递送去。
我每月总会去 任抹一趟,一來为 业务,二来探访乡 友,符老得悉后也想 同去,他很怀念沈源 热、陈万新等任抹旧 友。恰好前些时我也 曾允諾要帶黃兄及強 兄去任抹转一圈约见 刘文亮兄(那時文亮 兄还健在),自忖一 辆车反正也坐得四丶 五人,所以我欣然答 应了大家偕程同去。 但在临近的出发日 期,不是这不巧、哪 不便,最後反而只得 符老一个人隨我去。
刚抵任抹,我 們当即去de glair餐廳 与任华师友会钟盛章 主席丶刘文亮及陈万 新校董会面,而沈源 热正值出埠未回。大 家一面享用午餐,一 面交流对地方华教及 文化传承的看法。翌 晨,我們在旅館用罢 早餐,应约去参观万 新兄创办的任华三语 學校,符老惊叹学校 规模的扩展,全部工 程皆为万新兄私人独 资兴建的。陈万新反 復强调符老的功劳, 重述是符老的大力推 動才达成了学校时下 的蓬勃發展。接着, 我們按计划赶往郊区 吳贤泰贤兄经营的Rini
indah餐馆聚集,大家見着了沈源热等人, 十几名原任华校友同 堂聚首欢叙,好不热 闹,也終於遂了符老 久负的一番心愿。但遗憾的是,當時见着 了的校友们、其中四 个人却在短短的時間 里,竟因各不相同的 原因逐個永遠离开了我們,让我们意识到 人生确是短暂无常, 内心不尽无奈与凄 然。
我们返泗前,不 忘购买任抹的特色酵 酿木薯tape
singkong , 又特別在半途的Jatiroto
镇停车,买些远近馳 名的pastel
soponyono 煎饼,带回給符老的 孫子们作手信。符老 愛孙心切,希望借此 能把乡镇的味道介紹 给愛孙们。 我一向嗜好杯中 物, 经年不禁酒也招致 对我心脏的損害。后 來的日子,当孩子收 到了我在诊所体检后 的報告,传话必要为 我实施心脏手术,奉 劝我此后减免一切活 动以专注修身养心。 并且也为了应对形势 日益严峻的新冠肺炎 疫情,申请星洲移民 局,安排年中接我们 兩老去星洲暂住、直 至今天。
上周,我在星洲 突然接获泗水几位挚 友纷紛传來的噩耗, 符老竟因身体不适去 醫院诊治,未及兩小 时骤然长辞人世,真 让人惊愕不已。回忆 起往昔与符老交往的 点点滴滴时光,于情 虽觉极是难舍,但終 究天命注定,惟有執 笔于点滴中拾“忆” ,聊慰生时相遇之 谊。
吴开森 (15-01
-2021 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