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不返校的两难
2021/09/09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张庆禄
大家都想重返校园,但几时回?怎么回?仍有待商榷。教育部或者新政府,请尽速交出成绩,让家长安心接送,学生安全返校,可好?
在乌压压的冠病疫情下,别以为扛起经济重担的成人是唯一受害者,事实上,许多学生也深受其害,只是他们所遭受的“伤害”,目前还未具体显露出来。
这一年半,回校上课的时间少,居家学习渐成常态,奈何在各种限制与约束下,学习效果大打折扣,在学业上虽不至于毫无进步,进度缓慢却是不争的事实。严格一点说,学生几乎渡过教育空白的一年。
眼下而言,这似乎不会对他们造成巨大影响,惟一旦无法奠下稳固的学业基础,日后发展必大受局限,人生轨迹或已在悄悄改变。
长期两三年,一味上网课,并非有效的学习之道(于中小学生而言)。于是,何时重开校门,是眼下难题。
教育部早前曾宣布9月大开校门,让家长先吃一惊,继而愤怒,反弹甚烈。家长们的想法大概如此:疫情严峻,单日确诊破万,教师未完全接种两剂疫苗,教育部竟要学生返校上课,岂非置学生安危于不顾?
在一片骂声下,9月开课不了了之,继续展延。教育部长日前表明10月3日确定复课,在刚平静的海面上再掀波澜。
在疫情下,政府最头疼的问题是如何平衡生命与生计,而教育部如今似乎也陷入类似的两难困境:如何在确保学生获得优质教学,以及保障他们的安全之间,取得平衡?
就学习效果而言,居家上网课不如到校上学。这是肯定的。即使是反对在疫情下重开校门的家长,心里恐怕也认同这一点。他们深知孩子到校学习的重要性,但却因为疫情严峻之故,而作出艰难选择,宁愿孩子在学业路上走慢两步,也不要冒染疫之风险。
家长的反弹,在于染疫风险。教育部须针对此问题作出积极回应:拿出数据与根据,说服家长;制定严格方案,有效执行,争取父母的信任。
对于学校重开,家长随口一张,就可抛出几个疑虑,可是教育部却没有准备好解答问题。就随便讲两个:
一)之前的单日确诊低,就已经关校,如今高企两万宗,何以反道而行?说现今接种率高,问题是学生并没接种疫苗,中学的还未开始打,小学的不允许打,他们到校读书,染疫风险有多高?
二)教育部如何确保学校严守防疫SOP?若没有更好的方案,恐怕会出乱子。今年初开学,不就连续爆发教育感染群?
返校不返校?由于涉及孩子的安全与健康,家长必然会极度敏感、高度关注,教育部得拿出根据与道理,讲清楚说明白。若教育部能端出科学数据、完善的规划,相信至少可获得部分家长的配合。
疫情之下,校门深锁,不闻朗朗读书声。此非学堂原貌。学生居家独对萤幕,隔空学习,更非长远之策。大家都想重返校园,但几时回?怎么回?仍有待商榷。教育部或者新政府,请尽速交出成绩,让家长安心接送,学生安全返校,可好?
学校不容防疫缺口
2021/09/05 中国报/中言
教师拒绝接种疫苗的课题再有新的进展,高级政务部长(教育部)拿督莫哈末拉兹说已表态,不愿意接种疫苗的老师不能到校实体教学,但会被安排处理其他事务。
但如此一来可能会延伸更多问题,包括在严缺老师的学校,会面对老师不足的问题,同时加重已接种老师的负担,在这种情况下或必须担量其他人的工作量,这对尽责任接种疫苗的老师,非常不公平。
空缺如何填补?
尤其是在华校,长年面对师资问题仍无法完全解决,若是未接种疫苗的老师被安排处理其他事务,那他们留下来的教职空缺,又该如何填补?
在这方面,教总的立场是所有老师都必须接种疫苗,这不仅是为了老师本身和学生的安全着想,更是基于国家整体利益的考量,以达到群体免疫的目标。更何况,学校是群聚场所,感染风险相对更高;因此,教职员完整接种疫苗,是不可妥协的条件。
虽然每个人有决定是否接种疫苗的选择权,但政府和社会还是希望拒绝接种疫苗的教师,除非有特殊健康理由,否则应重新考虑接种疫苗,为自己和校园学生的安全,教育部在这方面,更应该站稳立场。
不需全国齐复课
如果做不到让所有的老师都接种疫苗,那么,政府在返校上课的决策上,就要作出让步,包括不能迫切、心急地重开校门。相反的,教育部可以因地制宜、弹性处理,让有条件地区、有条件的学校先复课,而不需要全国同步一起复课。
复课勿操之过急
2021/09/07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叶静薇
虽然大部分人已经接种疫苗,但这些大部分人不是学生。学生是以没接种疫苗的身躯到校上课,一旦感染可能面对严重后果。
学校何时复课一直是家长所关注的事。教育部高级部长莫哈末拉兹先是在上周五宣布10月3日如常开课,唯复苏首阶段师生不返校,隔天再声称开课指南未定,非所有学校在10月3日开课。教长语焉不详,话到唇边留半句,徒增家长的忧虑。不过,这也非新鲜事,我们在过去一年多来面对过不少类似情况了。
卫生部长凯里较后宣布12岁至17岁青少年将开始接种疫苗,砂拉越是首个进行的州属。他指卫生部将会与教育部讨论什么时候学校能安全开学。看起来,部门之间似乎协调性仍不足,心中的石头又再沉重了些。
学生居家上课确实已久,居家上课也有不足之处,贫困孩子或将掉队,教育部必须设法补足这些不足。但是,教育部不能只想着以开课应对以上不足,因为复课仍存在许多隐忧,尤其政府目前只制定12岁至17岁的青少年接种计划,而且才刚要开始,12岁以下的学生该如何仍是个问号,况且马来西亚疫情仍未见缓和。
教长指去年复课时大马未有疫苗,但现在大部分人已经接种疫苗。教长把两者混为一谈是不正确的,虽然大部分人已经接种疫苗,但这些大部分人不是学生。学生是以没接种疫苗的身躯到校上课,一旦感染可能面对严重后果。别忘记还有2000多名不愿接种的教师,即使教长指他们不能面对面教课,但他们走入校园,真的能完全切割跟学生的接触吗?
医药专家指变种病毒Delta导致入院的儿童增加,没有接种疫苗的儿童和青少年是最脆弱的群体。儿童感染冠病入院增加是教育部必须正视的数据,砂拉越80%成年人已经接种疫苗,但近期的确诊病例却一再攀高,这也是不能忽略的情况。成人接种后受感染可能面对轻微症状,但没有接种疫苗的孩子呢?
学校假期将在12月10日开始,我们真的就那么急着在今年学年的最后两个月复课吗?凯里早前预料冠病在10月尾将成为地方流行病,这个预测能否成真还是个未知数。教育部实在不必急于一时,相信在大部分家长心中,真的不差那几个星期的时间。
今年3月复课时,教长一再指校园是安全的,但却陆续爆出学生感染事件。根据卫生部的宣布,有逾2万名的学生感染冠病,卫生部也承认病毒容易在学校传播。今年初的情况已经耗损家长的信心,教长不要以为他说几句话就能安定家长的心。孩子的学习不能轻忽,但孩子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政府开放堂食,但许多商家仍担忧疫情而选择只做外带。如果教育部坚持开课,但出席率却不尽理想,这又有意义吗?简而言之,教育部别操之过急,万事要以学生安全为重。
汲取5大教育经验迈向未来
2021/09/06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妮娜阿德兰
我们都是教育的利益相关者。私人界不能坐视不管,声称为他们提供人才,是“教育部门”的工作。我们应为孩子们,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我国教育体系正处于一个转折点,之前我们曾研究私人界如何通过信托学校计划(TSP),对教育界做出贡献,接下来我们从中汲取5大经验,以持续前进。
1.学生和体系
从学生角度出发。然而,如果仅将学生视为唯一焦点,那么整个体系长期而言不会改善。如额外的英语补习,可能会提高考试成绩,但在21世纪,它能帮助学生掌握批判性思维吗?
雇主常面试全A者,但这些申请者可能缺乏技能,甚至没信心去解决问题、评估和团队合作。虽然可通过一些课程,来解决这类软技能问题,但这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事实上,上述所有技能都应成为教育文化的一部分,并融入课程中。我们有太多没主题的措施,甚至可以说很多是重叠和杂乱无章的课程。
太多的英语、科学、科技、工程、数学或数字课程来来去去。问题是,没有仔细衡量课程所带来的影响,也没有人决定哪些措施要优先实施。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关注某些措施,比其他措施效果更好的原因。这就像一名园丁,不去检查土壤,却不断丢掉不茂盛的植物,再种新植物。无论是在联邦、州、地区还是学校层面,我们的教育体系,都是使可持续性改革扎根的土壤。
2.文化和金钱
那么,这个体系面对什么样的挑战?缺乏资源?世界银行数据显示,大马教育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4.2%,这比率与大多数中上收入国家,甚至一些高收入国家相当。
教育在政府预算案中,已获得最多拨款(2021年为504亿令吉),估计其中80%用于师资薪酬。这告诉我们,重点须放在教师身上。
当然有钱是好事,但我们需要对现有事物精益求精,要召集一个拥有40万人的大型部门并不容易,不过我们在94所信托学校,和州、地方层级学校转型计划成功的经验,可提供一些有用的见解。
文化转型需要耐心、韧力和时间,善用教育体系内已有的“改革推动者”。有许多优秀的教师和官员,未获足够支持以自我成长,当然,园丁自己须具有成长思维。
3.能量和能力
一旦建立信任,就可以找出差距,支援建构能力。我们须放下自我,敞开心扉向他人学习。虽然大多数教师都熟悉基本的教学法原则,例如差异化或学习评估,但通常需要去证明,如何在课堂中,有效地应用这些原则。学校领导须成为学习的领导者、示范最佳实践,并以身作则。
在信托学校,中阶主管和高层领导团队定期进行“学习之旅”,以充分参与学校发生的事情。也有正式的学习观察,不是为了“找茬”,而是在一个“安全空间”,来支持教师发展。
信托学校领导团队还提升其他技能,如财务管理等,以确保学校有效运营。当这些实践做法彻底融入校内文化时,学校更易适应改变。因此,冠病疫情期间,尽管学校不断调整以满足线上、线下或异地学习的需求,但学习步伐和课程内容仍然可以继续。
4.自主与真实性
提高能力意味著迈向自主。信托学校管理自己的预算,因为他们要完全自我负责。我们现有的教育体系过于中央化,学校无权做出决定。
由于害怕后果,及服从命令和指令,人们不愿承担责任。一般立场总是维持现状,这导致了“勾选框”心态,从而导致报告缺乏真实性。
5. 数据与发展
接着是数据,我们在规划和做出决策时,需要更严谨的循证方法。比起随意干预,不如让我们以基线数据为主,去真正了解每所学校的起跳点。
我们也需要敏锐地回应不同需求。例如疫情期间,一些学校被迫加快识字和算术课程,而一些学校则关注学生和教师的社会情感需求。
我们都是教育的利益相关者。私人界不能坐视不管,声称为他们提供人才,是“教育部门”的工作。我们应为孩子们,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LeapEd只是众多组织之一,例如为大马而教(Teach
for Malaysia)或金融业综合外展(FINCO),都与教育部合作,尝试发挥作用带来改变。
在理想的情况下,即信托学校计划实施10年后,1万所学校将经历这种文化转变。当所有学校都以学生为中心,并与独立学习者互动时,我们将处于一个更好的位置,来应对未来无法预见的危机。
学生将自主学习,无论是数字化还是远程学习,学校领导和教师都有能力,去应对起伏和不确定性。
我们还没有完全到位。但是,转型著重于旅程,而不是目的地。所以,让我们继续顺势前行,让北极星指引前进的方向。
(作者是社会企业LeapEd
Services执行董事;本文原载《The
Vib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