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型华文中学的命运
2022/04/29 星洲日报/东海岸
~作者:余开云
早年英殖民时代由华侨先贤为让华人后裔能继承中华文化,灯火传承,殷商纷纷献地或集资购地创设华文小学,而后进而增设中学,当代中小学都在同一个校园由董事会或学监会掌控,聘请一位校长掌校。
至1957年,马来亚脱离英殖民统治后,教育部将中小学分治,小学被改制命名为“标准型标准型华文小学”,数年后又被改称为“国民型华文小学”,中小学则分别由一位校长掌校。
随后华文中学,在《1961年教育法令》实施后,政府以全津为名,数十所华文中学在软硬兼施,威迫利诱下接纳改制“国民型中学(National-Type
Secondary School)”以英语为主要教学媒介语。
当年改制之初,政府口头所承诺诸优越条件:学校行政保持华校特色、三分一可用华文教授、华文课保持7节(每节40分钟)、仅招收华小毕业生、承担行政建校经费并保留董事部职权等等。
最后80年代在《国语法令》下,国民型中学由英语教学媒介被改为以马来文为教学媒介语的中学了,国文校名为“Sekolah
Menengah Jenis Kebangsaan,简称SMJK”。随后在潜移默化下蚕食逐年变色,教育局委派国小生入学,教师半数以上不谙华文、华语的非华裔,华裔教职员退休后几乎给非华裔人员递补。
30余年后,更在《1996年教育法令》中“国民型中学”简称的SMJK字眼消失,教育部委派校长、教职员公函上皆以用“SMK”。我国中学体制只有“国民中学”SMK了,于是“国民型中学”SMJK名存实亡。
尽管全国改制中学校门依旧高挂“XX国民型中学
SMJK”,仅是华社一厢情愿,华社人士与媒体标题,也常将国民型中学简称为“国中”。
笔者曾在本报记者访谈时,吁请华社辨别国民型中学与国民中学的区别,可能仅是东海岸社群见报,效果不彰显,目前经有在霹雳州董事部将校地献给政府建校舍,教育局指称该所中学不是“国民型中学”而是“国民中学”,更有北马一所国民型中学非华裔生超过半数,而失去华校背景特色,如此蚕食,华社不能再睡梦中后知后觉。
于2010年杪,华总在“20年行动方略”主催下,在槟城举办“国民型华文中学的困境与挑战”研讨会中,催生了组织“国民型中学发展理事会”,华社开始觉醒中,经过该会跟教育部承情沟通,而且自2014年开始,首次获得政府维修拨款,这是好的开始,政府该会任重道远,但愿华社应万众一心,关注独中增建校之际,亦关注“国民型中学”未来的命运。
36年往事
2022-04-26 光明日报/好评
~作者:小黑
我的母校觉民国民型中学最近举办了1986年毕业班的ZOOM同学会。主席成国明是我教过的学生,很热心,发信息来盛意拳拳请我出席。我因為少看WhatsApp结果错过了。幸亏趁着上周到八打灵的机会,跟成国明主席在吉隆坡开了一次“閒谈会”。
我们这次的“閒谈会”,包括成国明成太太、他的同学冬梅,以及我的两位73岁高龄的同学吴思峰、曾文德。成国明带来两饼名贵的茶叶送赠。又听说我的小女儿刚好当时染登革热,还带来法国特有的山泉药水。难得贵泉相赠,我无以為报;冬梅则以美味的糕点相赠。
见到学生们赠送珍贵礼品,我的几位老同学都很感动。一位同学跟我说,三十多年才见面一次,尚且能够记得你当他们老师的恩情,实在难得呀。
华教歷史披荆斩棘
我教成国明他们这批学生的时候,虽已经是36年前,那时候他们高三,我才当教师不久,算得上是稚嫩。我们岁数相差其实不大,所以我跟这一班的学生算是比较没有隔阂。
觉民中学也是我的母校,校园四周,各种不同民族居住。觉民中学的格局是更多於多元种族更甚於单元民族。我们应该好好珍惜多元,但同时拥抱中华民族色彩。
在马来西亚的国土上,华文教育歷史复杂。当年,觉民中学跟很多华校一样,都是由民间的华文学校董事部支持的。后来有一些董事会支持不了,一部分照旧由华人民间支持,一部分交给政府。
根据觉民中学的校董会议纪录,当年的教育处境已经来到尽头,必须有支援。当时的董事成员都积极支持,将有关地皮捐给政府,本来的足球场转换為两座三层教学大楼。那是1967年的安排。
1985年,我在觉民中学担任副校长,得以一睹图册,也参与迁校的壮举,将校舍自小山坡移到草场上,开始新的年代。1986年,成国明他们那一代,就是新的一代。
这一班学生,是我在1985年进入觉民中学时教导的优秀的一群学生。当年的华校改制让爱护觉民中学的学生、家长感伤,愤怒的大有人在。尤其是1967年,混杂了政治斗争。有些人甚至签名迁校,无所不做,只要是為了母语教育。我们是多麼害怕,一旦改制,政府就可以见缝插针,把不懂华语的人才送入华校彻底改变。人们在恐惧、担忧中接受外调的行政人材。当年的郭申新校长,在我任职时期,他爱华语甚於其他人。我们的学生也有不少是令人引以為豪的。
话说回来,我还记得这一批学生之中,除了国明,还包括有礼、凤欒、冬梅、达华及通易等等。他们很多都成了专业人士,医生、律师及银行高层等等;多元的背景让他们发挥得更好,老怀堪慰。
南洋大学
2022/04/26 新加坡《联会早报》专栏
~作者:力阳
我指的是1955年在风风雨雨中建立的旧南大。像史诗一般,可歌可泣的旧南大。她有个美丽的别称,叫云南园。
我不是南大毕业生。我要念大学的时候南大已经没了,只有联合校园。我赶不上末班列车,和南大擦肩而过。
小时候人们常组织郊游,几块钱买一张票就可参加。去的地点多是免付门票的景点,如麦里芝蓄水池、植物园、虎豹别墅,然后在南大的永祺厅吃叉烧饭。吃完饭,可以在南大湖边走一圈。那就是我初次印象中的南大:美丽的校园里,处处戴着黑框眼镜的学生,个个斯斯文文,穿着朴实整齐,像学校里的老师!
念中学时代表学校去南大参加比赛。我校成绩不错,贏了几个奖。一个主办比赛的南大学生代表走过来,一脸认真地对我们说:以后来南大念书吧!这也许只是他不经意的一句话,此后却一直在我脑筋上飞跑!我默默地在心里点头,告诉自己努力读书,争取进入南大。几年后考完
A 水准,我已准备好去赴一个几年前许下的约定,但南大并没有等我。
以后来南大念书吧!几十年了,我一直回味这句话包含了多么深刻的,对自己母校的自豪与热爱。我不是南大人,但可以理解这种情感。这些年来,多少文字诉尽了南大校友对母校的感怀与不舍。除了南大,也没听说过还有哪所大学,母校不在了,还会轮流在全球各地举行校友联欢会。
南大的确是许多人的骄傲。多年前,在西马一个偏僻小镇的老咖啡店喝咖啡。老店主一边烤着传统面包,一边指着墙上的一幅毕业照说:我儿子,是镇上第一个南大毕业生。
我心中始终藏着一个无边无际的浪漫幻想:如果陈六使先生倡建的南大还在,我们的社会肯定更加多姿多彩!南大校园也许添加了许多新颖的建筑,但相思树翠绿依然。在这美丽校园里求学的学生,中英皆通,视野开阔,活泼自信,而且也会更贴近社会,更接地气。他们辐射出去的能量,丰富国家文化的层次。当初推动建立南大背后那股強大的、独特的草根力量,已成为南大取之不尽的精神源泉。真诚热爱母校的校友,把南大的发展推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已经几十年没去云南园了。现在的
NTU 是一所世界知名的优秀大学,但和我记忆中纯朴的南洋大学是不一样的。和世上其他大学动辄百年的历史相比,南大的存在相对短暂。虽然短暂,却留下一抹亮丽的光影。昙花一现,但刹那间的美丽,也是永恒。
2年的网课,学了什么?
2022/04/26 光华日报/言论
~文:苏德洲
一个新病毒的“诞生”,要永久消灭它,是不太可能的事,我们只能坦然接受,并与病毒共存。
因此在我国迈入地方流行病后,各行各业大开放,人们的行动也不再受限制,一切回到没有疫情的生活。换句话说,人民要去适应与病毒共存的生活模式,一边防疫,一边回到生活常态。
目前政府也允许中小学和大学都可以恢复实体课,尽管有声音仍反对实体课,但这也是势在必行,也被逼无奈,否则学生的学习进度和成果多少都会面对一些阻碍和影响,毕竟冠状病毒是不可能永远消灭的一天,要等到病毒真的消失,恐怕到时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都已是中学毕业了。
中小学和大专生在过去2年因疫情影响,均以网课取代实体授课模式,但论及中小学线上学习模式,是许多家长的噩梦和挑战,莫过于是电脑和手机配备问题,尤其是并非每个家庭的经济能力都可以应对到这些配备。其次,中小学线上学习的另一考验就是专注力很容易受影响,学习成果也就不理想。
我深信许多家长均认同他们的孩子在线上学习的进度和成果,是差强人意的,因此绝大部分家长在政府宣布学生可以全面恢复实体课后,都没太大反对。
我任职于私立大学,过去2年也是线上授课,种种的挑战并非能够以文字形容。学生在线上授课的学习和专注力不仅是下降,有些学生更是人在线上,实际上人已在线下,学习成果也就是差强人意。
这些差强人意,并不是凭着直觉评论,而是从批改作业就可以了解一二,最大讽刺是每堂课讲了又讲,重复又重复的东西,结果学生交上的每份作业还是会犯下课堂所提醒,和所教的东西。
除了以批改作业鉴定学生线上结果成败,其二则是从实习单位的回馈。现在学生到业界实习是验收过去2年线上的学习成果,但无奈的是,得到的反馈是多数实习生的能力和知识,并不理想。
好听,是表现不理想,不好听是,能力很差。两年的线上学习,学了什么?为何是这样呢?
因此当政府允许中小学和大学都可以恢复实体课,我是绝对支持。支持的第一个原因是,病毒真的不会消失,当绝大部分民众都接种疫苗后,大家只能与病毒共存;第二个是,倘若再不返校上课,学生的学习进度将依旧不见会有很大的起色。
那么大专生毕业后,什么都不会,脑袋空空,真的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同样的,小学生根基不稳,上到中学,也将难接轨,情况一样很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