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应试教育的桎梏
2022/06/06 星洲日报/社论
教育部应该向社会清楚解释,在废除PT3考试后,如何有效评估学生的学术水平,并提升教学品质。
教育部高级部长莫哈末拉兹日前宣布,从今年开始,正式废除中三评估考试(PT3)。这项消息引起热议,有家长赞成,也有家长反对。
早前,由于冠病疫情肆虐,教育部取消了2020年和2021年的PT3考试,随着管制大松绑与疫情趋缓,坊间纷纷议论今年是否会重办PT3考试,不过教育部长的宣布,直接让PT3考试走入历史。
废除PT3考试,是一项重大的教育决策,教育部应该向社会清楚解释,在废除PT3考试后,如何有效评估学生的学术水平,并提升教学品质。
就大方向而言,减少统一考试,走出应试教育的泥淖,是正确的做法。我国的应试教育一向为人诟病,社会热衷于追逐好成绩,学生们攀比的是谁考到更多“A”;久而久之,形成一股“成绩至上”的社会风气,教育的核心慢慢从学生转移到成绩单上。在这股风潮之下,学生变成“考试机器”,压力甚大,而且难以培养出独立思维和创意思维。
教育部显然也发现问题所在,明白教育制度须进行革新。去年,教育部宣布全面废除UPSR(小六评估考试),迈出教改的步伐,今年再宣布废除PT3考试,显示该部的决心。如前所言,教育部试图摆脱应试教育的桎梏,是走对了方向,然而许多人关心的是废除PT3考试之后的问题。
当然,废除PT3考试并不意味没有评估,根据教长的说法,他们将会改用更全面的方式评估学生的学习进展,而教育部所采用的方式包括校本评估(PBD)及总结性评估方式(Pentaksiran
Sumatif)。
坦白说,不少人依然对废除PT3考试之后的情况,感到模糊,甚至担忧。他们的疑惑包括:废除PT3考试之后,学生是否有学习的动力?教师们是否真的能做到公正的评估?另一方面,教师们是否需要学习并运用新的方式来评估学生,而他们是否已作好准备?教育部需回应家长的疑问,争取他们的认同与支持,以共同协助学生走向成功。
这个竞争激烈的全球化时代,需要可以独立思考与创意无限的人才,“考试机器”不再吃香,因此教育需与时并进,进行革新;无可否认,教育部这些年来确实展现了改革的意愿,但问题却卡在执行上,让人无法看到丰硕的成果。教育部可以向国外优质教育体系取经,参考他们的路径与方式,实践“全人教育”,培养一流人才。毕竟,教育改革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不仅需要改革的意愿,更需要全面可行的方案,缺一不可。
传递美育的华教
2022/06/04 南洋商报/南洋社论
哥打峇鲁高庭宣判马来西亚回教教师联盟在要求法庭判决华淡小违宪的诉讼案中败诉时,董教总及教育团体则希望有关组织接受华小具有合法性法律地位的事实,不要再提出上诉。
可是,马来西亚回教教师联盟对判决不满。随即提出上诉。
早前马来学生联盟,大马回教教育发展理事会,马来作家联盟就对“华淡小违宪”兴讼,去年杪吉隆坡高庭还宣判诉方败诉。
其实,两次相同的判决,均给了清晰的答案,“华小淡小应用华文及淡米尔文作为教学媒介语是符合联邦宪法”。
要是有人仍心存怀疑,拒斥此主体叙事的原则精神,仍执意缠讼,借助文字狱的伎俩,继续追剿,不仅是对宪法文本神圣性的敌视,更是蓄意挑起种族敏感情绪,破坏各族和谐与国家团结。
一直来华小淡小为维护母语教育权益,从未阻扰各族的教育发展,而且华教以“多元教育”的生存发展,不仅兼顾民族关系,还顾全社会的公平正义。
只是还有一些观念狭隘的人,不尊重差异,不理解和不接受“和而不同”,还附和政客捏造的政治谎言,要以种族主义的教条,以一种源流及一个单元的维度来改变对方。
他们以排斥的动词性,去曲解宪法文本,制造恐惧和危机感,挑起族群之间的不信任感,破坏团结,阻滞社会的进步发展。
我们希望不要再浪费资源,破坏国家和谐,因为我们没有继续死缠烂斗的成本。
法庭的判决,逻辑与渊源基础的内涵明确,规范谱系定位清晰,这样的判决是大家都必须遵守的原则与宪法精神。
其实,今天有越来越多友族学生涌进华小,还学得一口流利的华语,从课文中得到解惑和美的教化。
最近有一名就读华小的巫裔学生给父母写一封中文信,父母虽然看不懂,但经由补习老师翻译后,父母却感动得潸然泪下。
因为简单的几个中文字,却表达了对父母的爱与感恩。
华教的识字课文就像慈母手中线,给华族缝缀沐雨栉风的布衣华服,让我们知寒知暖。
在这个多元的马来西亚,华教以通融现实,明辩是非的至理,以入世的角度,斧正丑陋,以“门前溪一发,我作五湖看”的善意,给各族鸿蒙初开的后生传递美育。
华教重视学生品格培塑的教育,就是超越种族的教育,这种引导学生“有耳得天籁,有目见芳华”的教育,理应得到大家的接受与肯定。
为谁而考?为何而读?
2022/06/04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黄瑞泰
教育部部长拿督莫哈末拉兹在周四正式宣布初三评估考试(PT3)从今年起正式废除,在这个宣布后,民众都是一如既往的嘲讽,很显然大家都不知道取代初中评估考试(PMR)的初三评估考试本来就是一个校本评估的过渡方案,当初国阵还在执政时,PT3已经被设定为校本评估的暂时方案,废除是预料中的事情。
在众多反对废除考试的声音中,有其中两个是让我觉得非常不以为然的,第一个是很多家长觉得没有考试,他就不知道孩子的学业和在学校的成绩等级(排名),第二个是很多人都会说如果没有考试,孩子就不会念书。
首先,为什么需要知道孩子在学校的成绩等级或是分数排名?大家都知道班级第一名、学校第一名和全国第一名只是一个取样等级不同的结果,甲校的第一名在乙校可能啥也不是,除了满足第一名这个虚名外,并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可言。再说,过去数十年来有多少孩子因为第一名这个师长设定的目标,将学习兴趣消耗殆尽,即使能够拿到第一名,却是对学习这件事毫无感觉?
不考试就不会念书,正好就是应试教育最令人诟病的地方,也是废除考试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教育的理想状态下,学生应该是以学习各种知识为目标,而不是应付考试为目的,但很遗憾的在我们熟悉的环境和体制下,学生是否学会、有没有兴趣学、是否有求知欲和好奇心已经不再重要,反而是如何考试、应该考多少分、怎样可以考高分才是支撑整个学校教育的梁柱,废除了考试,整个梁柱就不在,大家就担心整个教育就此会垮掉。
所以,为了家长的攀比与第一名、全科A的虚荣心而考试,为了考试而念书,就是今天学校教育的现实,而为了让考试成绩更好,也发展出了包括补习、作业、加强班等等的配套,然后大人却又在为孩子的书包减不了重伤脑筋,这不是很矛盾吗?
那套日益完整的应试制度将孩子的时间被完全塞满,早上六点起床准备上课,中午放学后就是补习、加强班、安亲班,傍晚回到家洗个澡吃过晚餐,可能还有补习班要赶,再不然就是完成功课,九点十点能够就寝已经是很理想的状态,孩子一边哭一边做功课做到十一二点更是不少家长亲身经历的事情。看著今天学生的行程,作为老师的我也想寻找机会逃离书本的机会,这又如何能怪孩子没有念书的动机,没有学习的欲望?
回归学生为主体
校本评估就是要解决上述问题的新方式,透过平时课堂表现、作业完成的情况、同侪之间的互动、师生的交流等方面去评量学生的学习情况,摆脱一试定生死的传统模式。
当然我们也必须要承认这套新模式在这个阶段会有很多瑕疵,并不意味著只有全盘否定,所谓公民社会就是应该要针对相关的问题进行检讨和提出看法,协助加强改进其中的不足之处,让这套回归学生为主体的系统能够更完整,让我们的下一代能够更快乐的学习。
低调务实的戴先生
2022/06/05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安焕然教授
华教工作者很多时候、很多人其实都在务实做事,不大喊大叫,不搞内争,不出口成“脏”的谩骂,做好事不好名,为华教插秧播种,苦中作乐的。
收到高秀邮寄过来的新著《那时那刻》(枫林文丛第二辑,2022.4)。高秀,就是戴文光,戴先生。90年代初从华小校长岗位退休后,就转到当时的南方学院任职,担任秘书处主任兼学生事务处主任,是南院草创时期的功臣和“军师”。1995年底我硕士毕业返马,到南院任职,即受到戴先生很多的关照和指点。
1997年,南院中文系成立,是为华社民办高等学府首个中文系。戴先生的女儿当时宽中刚毕业,即入读南院中文系,做了我的学生,也是南院首届中文系学生。那时,戴先生和我既是同事,也是家长和老师的关系。而他女儿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华语乐坛著名歌手戴佩妮。
佩妮是戴先生的小女儿。佩妮上面还有几个哥哥,也都爱好音乐和艺术。一个很会弹钢琴,一个爱好摄影。后者就是戴敏非,曾是星洲日报摄影记者,后来从事本土电影执导工作,导演过的本土电影包括述说“一人”(育人)华小,笑中有涙的华教故事《白蚂蚁》,以及搞笑的“儿童剧”《小胖流浪记》、《儿童之家》等等,相信大家也还有印象吧!事实上,戴文光戴先生年轻的时候不仅勤于写作,也搞音乐。他的音乐创作也多有得奖。
华教工作者很多时候、很多人其实都在务实做事,不大喊大叫,不搞内争,不出口成“脏”的谩骂,做好事不好名,为华教插秧播种,苦中作乐的。千禧年交替之际,戴先生二度荣休。这次还真是“裸退”
。此后生活平平淡淡,和女儿当国际明星歌手的光环,保持距离,处事低调。
在戴先生要从南院退休之时,校方曾征询他的意见,推荐我暂代他学生事务主任一职。当年我还很年轻,戴先生曾说:“你跟学生比较靠近,比较了解他们,也知道民办华社高校的处境和难处。
”当然,在个性上,我和戴先生是很不一样的。跟学生靠近,是好事也不见得一定是好事。但从戴先生身上,与他共事的那些日子,的确学到很多东西。主要还是在面对问题时的解决能力的调教。
戴先生他们那一代人的中文根底很好,很会写平平稳稳的“应用文”。其实他有“武林秘笈”,那个年代,电脑网络还不是很发达,打开他办公室的橱柜抽屉,一份一份文件夹,有好多不同类别的应用文、文告通告的“范本”。他看稿看得很谨慎,即使是学生送来的公函,也是逐字逐句的校对,抓错别字一流。最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再提醒我们,学生送来的公函初稿你们要认真看,也要“温馨提醒”学生。例如中文应用文里,不好随意用“假”字。
“假”有假借之意,如果是外来团体要租借学校场地,“假”什么地方举行,可以。但如果是本校学生在本校举行活动,就不能用“假”了。
记得当初,我一到南院任职,他还时不时给我“思想教育”,常常带我往华社基层走动,常跟我说些华社华教的小故事大道理和有趣又发人深省的“奇闻轶事”和在华社的“人情世故”。
虽说戴先生曾是文艺青年,在处事上他是“务实派”,有时甚至有点“滑头”。说话大声,从事谨慎。不轻易得罪人,不必要的也不会去死命硬要去跟人争个出头,隐忍一流。顶多偶尔跟我们这些后辈讲讲,也不是抱怨发牢骚,而更多是自我解嘲,然后跟你说:“安老师,华社就是这样的。
”更重要的事,还在面对问题时如何解决问题,把事做好。再多的负面牢骚埋怨也不能帮你解决问题。对不?这就是我认识的戴先生。就像他高秀的儿童文学《血滴子》,的确很“顽皮”
;而高秀的小品散文却很平淡。就像他的新著书中所说的:“我的人生不是大江大河”,“所有平凡不过的经历都发生在不同情境的那时那刻,所以书名就不假思索的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