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文字体潦草被扣分
2020/12/09 《印尼新报》
巫颂寰,巴中 64年届毕业生,他是 巫公引老师的三公 子,他勤于笔耕,曾 在《巴中文苑》和《 巴中会讯》发表诸多作品。
他的父亲巫公 引老师年轻时曾在梅 县“广育” 中学读 书,太平洋战争爆发 后,巫公引老师 从 上海“复旦” 大学辍学 南下回到印尼Jakarta
协 助其父经商,而本是书生本色不是做生意 的“天资“,最终放去了生意经,於1958年 由刘耀曾校长邀请下到巴中执教高中部的 国文课,直到1966年巴 中被封校。
2013年巫颂寰商务 去上海和杨谦孚老师 的儿子,既上海巴中 校友会会长59年届杨远 猷见面,畅谈往日校园趣事,品味人生,沟通情谊,一笑泯恩 仇。
1964年度巴中毕业的同学们,相信都还记得我们高中二班 时,教我们语文课的 老师之中,有一位身材略矮肥胖的杨谦孚老师。
在记忆中杨老师 是住在芒加勿剎第一 街那一带,离我们母校正校不远。有时我 们骑脚车上学时,在芒加勿剎大街“快乐 世界”附近就能见到 一位头戴英国绅士遮阳帽的中年人,在一 步步地沿着人行道走 向巴中母校。
他就是 我们的国文课老师杨 谦孚先生。几位调皮的同学都会取笑杨老 师,说他太土气了, 怎么老是戴着这一顶荷兰殖民时期管农园殖民官兒的帽子來,也不知是甚么來由,他们都叫这顶帽子是
TOPI CETOK,可能是 用來敲顽皮同学的头时能发出“托、托” 的响声吧! 杨老师的汉语修 养造诣很好,英文底子 亦然,听说早期也教 过一阵子的英语。我读初中三时是在新校
GUNUNG SAHARI那 兒上课的。
杨老师那 时也是教我们的国文 课。后來升到高中二 时,也是杨老师來教 我们的国文课。 杨老师教学颇认 真,常常把中文课中 新的词汇都写在黑板 上,再一一地解释其 含义及用词,並要我 们同学们做笔记,有时 还要來检查我们的笔 记簿,同时经常查看 同学们上课时是否有带国文课本。若是有同学沒带课本 來上课时,不管是 男同学或是女同学 都要罚站直到下课。
沒带课本而罚站在课室中,该 是多么令人难堪 的事呢!新学期一 二个星期的教学 后,再也沒有同学 们忘了沒带中文课本 的事了。学们私底下都说这位颇具殖民色 彩的“农园长官”管得我们好严,但也沒有同学对他这一种從严管教而对他有所不敬。
杨老师教新课 文时,是先把课文內 容先作一个概要的讲解,把课文中人物 作个描述介紹,才把文中的教育意义讲給 我们听。然后,杨老 师就把整篇的读文朗 读給我们听,要我们 好好地留意一字一句准确的发音。接下來 杨老师就指定同学们 轮流接替着把这一篇 课文再重新地朗读一 遍。我本人因为嗓子特別大,杨老师经常 都会点名指定我朗读 其中一段课文,自己也常常有受宠若惊之感,也为了保有这一 份荣誉,自己经常都在新课文授课前,先作了一些对新课文的 准备工作。
上作文课时,杨 老时有会给我们一道 自由作文题,那时同 学们都会认为这是杨 老时给了我们一个大 恩典、大礼物。写作 好的一些同学就可以 趁机“捉刀”;替一 些同学代笔交差。杨 老时並非不知情同学 间的这些作为,他一 样地给那些特殊作文 批了分数,但是卻也 故地选出了兩三份这 些”大作”在课室中 朗读给我们听,好让 同学们能一起來“欣 赏”这些“大杰作” ,这时我们大家都会 互相地望着作出了一 个會会心的微笑。我 的字体向來写得最潦 草歪斜,最不成体 的,杨老师私下向我 劝说了妤几遍,要我 把字写得更工整些,我 自己也尽了力想把字 体写好,但无奈因自 己的个性太急燥,练习写字的底子不好, 总是不能好好地在作 文课时把字体写得端 正些。
有一次作文批卷 发回来时,却发现杨 老师把我的作文分数 扣了五分,作了一些批 语:“字体潦草扣五 分……”,还在同学 们面前公布了一件从 未有过的扣分大事, 我那时真有一种颜脸 扫地的感觉,认为杨 老师怎么沒给我一点 兒“面子”,对他竟 有了一中心怀不滿的 情绪,真不想再去上 他教授的国文课了。
下课后,杨老师把我 叫到他办公桌旁,再 次淳淳教导对我说, 要我好好地把字体写 好,将来到社会上工 作,才能被社会大众 所认可。当时我因还 未消气就默不出声没 有承诺。
学期快结束了, 我们上了一堂最后的 作文课,杨老师出了 个作文题:“我的老 师”。我的心在起伏 着,不知应该是写教 我那一门课的老師才 好?思考了老半天, 结果却是提起了笔疾 书:“我的老师,杨谦 孚先生”批卷拿回來 时,杨老师在我的作 文卷的最后几行空白 紙上,写下了几行评 语:“在你还沒有成为 名人之前,你这样潦 草的字是会被人家非 议的 ……” ,真叫我 永远不能忘怀! 离别了培育我们 三十年的母校, 而杨老 師也在二十多年前逝 世了,我心里还是感 到很內疚。
每当想起 杨老師的教诲,直到 今天我写出來的字体 依然那么潦草,而自 己在这社会上还是个 碌碌无为的小人物, 深感有愧于杨谦孚老 师。
(印尼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