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边的夕阳与灯火,是支教路上的温柔路标
2025/10/23 柬埔寨《柬华日报》副刊
~作者:【·广肇学校 语合中心 】贾雅茜老师
柬埔寨的夕阳,总带着一种让人心颤的绚烂。当暮色浸染金边的天际,云层被晕染成橘红、橙黄、淡紫的渐变色,层层叠叠地铺展在城市上空,仿佛大自然在天空这块画布上肆意挥洒着颜料。站在高处望去,林立的建筑在夕阳的勾勒下显出错落的轮廓,这一刻的金边,比国内的夕阳似乎多了几分浓烈与奔放,每一次日落都像是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让我忍不住驻足,将这瞬间的美好烙印在心底。
而学校门口,那位老爷爷的小店,却有着与这份绚烂截然不同的宁静。那是一间不起眼的铺子,金属质感的墙面有些斑驳,门口撑着黄黑相间的伞,夜晚亮起的一盏小灯,在昏暗的街巷里格外显眼。老爷爷总是安静地坐在店里,有时整理着货物,有时只是望着街头发呆。店里摆满了各种零碎的物件,从日用品到小零食,像是一个微型的百宝箱。
每次从学校出来,或是晚饭后散步经过,那盏小灯总会准时亮起,温柔地照亮我回住处的路。老爷爷从不主动招揽生意,只是在有人光顾时,才会露出淳朴的微笑,用不太熟练的中文或高棉语交流。有一次我问他在这里开店多久了,他只是摆摆手,笑着说“很久了”,那笑容里藏着岁月的沉淀,也藏着这座城市的故事。
夕阳的绚烂与小店的静谧,就这样在金边的日常里交织。白天,我在广肇学校的教室里,看着孩子们求知的眼睛,将知识与爱传递;傍晚,或是沉醉于一场色彩斑斓的日落,或是在老爷爷小店的灯火下,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烟火气。
柬埔寨的时光,因这夕阳的丰富色彩而绚烂,因这小店的温暖灯火而绵长。它们是我支教路上的温柔路标,指引着我在这片土地上,一步步走向热爱与成长。
华教困境何时了
2025/10/23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罗汉洲
巫统主席兼副首相拿督斯里阿末扎希博士说,大部分马华基层都要留在国阵,只有个别领袖因为拿不到玩具而跺脚、闹脾气。
多年以来,马华基层因不满领导层不肯退出国阵,因而在大选时投票支持反对党,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针对副首相的言论,马华总会长拿督斯里魏家祥回应说,我们要得到公平对待,不是玩具。
马华总秘书拿督张盛闻的回应则更率直,他说,大部分巫统基层不愿和希盟合作,只有部分获得玩具的领袖才坚持。
一向来,马华对巫统领袖的批评都表示理解、感谢,所以魏家祥和张盛闻对阿末扎希反唇相讥的回应是前所未见的,或许马华察觉到如今已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于是索性豁出去,冀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可惜这种勇气来得太迟,马华60年前的领袖如果有这种敢勇气,那么马华就绝不致于沦落入今日的凄惨状态,连带华文教育也会受到较公平的对待。
华小没有官方地位
今日的华文教育之所以会被形容为“非主流”,受到不公平对待,已故陆庭谕老师早已一针见血地指出:没有官方地位。为什么华教没有官方地位?是马华一手造成的结果,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话说,2026年财政预算案列出新建38所学校,没有华小,许多人表示不理解。其实这是惯例,每年的预算案都列出新建若干所学校,也从未包括华小,从国阵时期到希盟、团结政府都是这样,为什么呢?就因华小没有官方地位。
据说,2026年财政预算案有一个“破天荒”的事,那就是列明政府负担益华华小迁校的全部费用,不需向外筹款,副教长黃家和对这“大突破”深感兴奋,但对没有新建华小的事则避而不谈。
华小没有官方地位,马华难辞其咎,这是不容否认的事,马华也因此事而只能在马来区或马来人占多的混合区赢得选举,若在华人区竞选,十之八九会输给行动党,正因为行动党善用华教课题来攻讦马华,引起华社的共鸣。
但却又因为如此,引致华社对行动党产生误解,以为如果行动党成为执政伙伴,华教就得救了,可以有好日子过了。
火箭执政无助华教
孰不知,行动党登上执政台后,华教窘境没有得到缓解,甚至有适得其反的迹象。令人印象最深刻如希盟政府于2019年把“介绍爪夷文”推广到华淡小四年级,引起华社极大不安。当时的教育部副部长张念群解释说,这是国阵于2016年,马华在朝时订下的政策。
然而,国阵虽订下这政策,却“备而不用”,希盟上台即急不及待拿出来实施,作为政府最大伙伴党的行动党应该利用这优势要求撤销这条文,退而求其次也应如国阵般搁置这政策,但行动党没有这样做,反而为它鸣锣开道,与在野时口口声声维护华教地位的立场南辕北辙。
再说,行动党在竞选时打着“改革”旗号,并因此获得支持上台,上台后却萧规曹随,施行国阵订下的典章制度,那又改革什么呢?
文化重建校园温度
2025/10/24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无为子
一宗校园凶杀案,撕裂了人心,也敲响了教育的警钟。
舆论席卷而来,有人疾呼恢复藤鞭体罚,认为严惩方能止暴。但藤鞭虽能令孩子一时屈服,却无法让他们真正懂得敬畏与慈悲。
体罚或许能“治标”,但若不从文化之根去疗“心”,校园安全,只会成为反复上演的伤口。
古人言:“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所谓“文化者,人文化成也”,是让人心化育而不野蛮,使人有分寸、有温度、有善意。
教育在于传承精神
教育的根,不在惩戒,而在启蒙;教育的魂,不在恐惧,而在文化。
当孩子从小浸润于文化的芬芳,他的心便会柔软,他的言行自然温和。有文化的孩子,不是因为怕打而不犯错,而是因为懂理、知耻、存善而不为恶。
“经典是民族的精神血脉,是人类的智慧结晶。”
真正的教育,不只是传授知识,而是传承精神。古语有云:“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取法其中,得乎其下。”
若我们希望孩子成为高尚的人,便必须让他们读最好的书《经典》。《经典》教我们看远、思深、行稳。它不教人取巧,而教人修身;不教人争斗,而教人自省。
郁达夫说:“没有伟人的民族是可悲的;有伟人而不知尊重的民族尤为可悲。”
阅读《经典》,就是学习尊重——尊重智慧、尊重生命、尊重自己。
若要引导孩子走进《经典》,不妨从庄子开始。庄子的文字,如风一般自由,如水一般深远。
他的故事,看似荒诞,却藏着人生最本真的哲理。他告诉我们:“人生天地间,一小舟耳。”
与其与人争斗,不如顺流而行;与其被欲望困扰,不如回归本心。庄子不只是哲学家,更是心理导师。
在今日焦虑、暴躁、浮躁的社会里,庄子的智慧正是一剂心灵的清凉药。
正如清华大学陈怡教授所言:“阅读经典是当代大学生的必修课,而如何让古代思想启发现代生活,需要新的传播方式与话语体系。”
学习庄子,不是回到古代,而是让古人的思想在当代发光。
校园暴力的背后,是人心的荒芜。当教育沦为分数的竞赛、成绩的比较,孩子的灵魂被压得喘不过气,开始失去同理心,也失去与世界温柔相处的能力。
我们需要的,不只是安全系统与纪律条规,而是一种能润物无声的人文力量。
从小学启蒙,到中学成长,再到大学思辨,人文素养教育与《经典》阅读,都应成为教育的重要组成。
教孩子敬天爱人惜物
我们要培养能教会孩子“读经典”的教师,让孩子学会从文字中看世界,从思想中看自己。
教育的意义,不是防止悲剧,而是让悲剧不再重演。
当孩子在《经典》中学会“仁义礼智信”,在文化中懂得“敬天、爱人、惜物”,校园就不会再成为悲剧的温床,而会成为希望的花园。
“站在古圣贤的肩膀上,我们能看得更远。”愿我们不再以藤鞭惩戒迷途的孩子,而是以文化之光,照亮他们前行的路。让孩子心中有经典,眼中有光,世界,才会重新变得温柔而明亮。
萧畹香 用一生守护教育的慈善家
2025/10/23 星洲日报/大柔佛
~作者:李振城
萧畹香,这个名字在柔佛新山的华人社会里广为人知。他不是政治人物,也不是大企业家,却是许多人心中最敬重的一位教育慈善家。他的一生跨越了二十世纪的大半个世纪,从中国山村走向南洋,从一名学徒成长为企业家,再到倾尽财力扶持教育的慈善长者,留下了一段值得后人铭记的故事。
萧畹香1902年出生在中国广东省梅州市大埔县湖寮镇进光村。那是一个山清水秀但贫困的地方。他的家庭并不富裕,小时候只在私塾读了两年多书就辍学,开始帮家里干农活,做木匠、挖瓷泥、砍柴补贴家用。艰苦的生活让他养成勤奋与坚毅的性格,也让他深深明白“没读书的苦”。这种体会,在他往后的人生中,变成了支持教育的动力。
十八岁那年,他和无数年轻人一样,为了谋生离开家乡,踏上南洋的船,来到马来亚。当时的他身无分文,只能在吉隆坡当学徒,学做杂货生意。八个月后,他跟随兄长来到柔佛新山,从事五金及胶园工具贸易,凭着诚信和勤劳,很快积累了第一笔资金。后来他创办了“和昌行”,再逐步扩展为“和昌机构”,成为新山著名的企业之一。
事业有成之后,萧畹香并没有把财富当作炫耀的资本,而是把它当作服务社会的工具。他常说:“我小时候没读什么书,才知道教育的重要。”于是,他把大量心力投入到推动华文教育的发展上。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他担任新山宽柔中学董事会成员,后来更出任董事长。当时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环境困难重重,资金短缺、制度不稳定,但他始终坚持让华校继续以华文教学,坚持维护母语教育的根基。
在他的带领下,宽柔中学在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迎来重要的发展阶段。学校扩建校舍、修建大礼堂、设立奖学金和发展基金,帮助更多学生完成学业。1966年,他亲自主持大礼堂的动土仪式;1978年,他再度捐款扩建教学大楼。他以行动证明,一个人对教育的热情,可以让一所学校变得更坚强。
萧畹香虽然在马来西亚立足,但他从未忘记自己的家乡。他多次捐资回乡办学,兴建“培新公学”、“进光小学”、“进光中学”,为村里孩子提供上学的机会。他还协助家乡修建道路、电线和桥梁,让村民的生活条件改善。他认为,一个人成功之后,最重要的不是享受,而是要回馈。他的“饮水思源”精神,成为海外乡亲的榜样。
除了基础教育,萧畹香对高等教育的发展也十分关注。1988年,马来西亚华社开始筹建南方学院(后来成为南方大学学院),当时最大的困难是没有地建校。他毫不犹豫地捐出十五英亩土地作为校地。几年后,他又以低于市价的价格转让九个半英亩土地给学校,总共贡献约二十四英亩半。这块地成了南方学院的永久校址。为了纪念他对教育的贡献,校内设立了“畹香厅”和“畹香园”,象征他留下的精神与恩情。
今天,走进柔佛新山的宽柔中学或南方大学学院,人们仍能看到“畹香”这个名字。萧畹香先生于1997年辞世,享年九十五岁。他的离去令人惋惜,但他的精神仍影响着许多人。每当宽柔中学礼堂响起校歌、南方大学的学生在校园中行走时,人们都在延续着他未完的教育理想。他用自己的双手开创事业,用自己的心守护教育,用行动诠释了什么是“取之社会、用之社会”。他的名字,值得我们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