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华化”争议的盲点
──还南院一个公道
2022/02/08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陈锦松
南方大学学院(简称南院)承载著发扬华文教育的许多期待,是华人社会在面对华文独立大学创办的挫折与伤痛中寻找的慰藉。南院早期筹款的历程中,华人社会从不落人后。早期的先辈,更是出钱出力,成就了南院的发展。
南院在40多年的发展,起源于宽柔专科班时,1990年张瑞发博士受委为创院院长,张院长为南院的劳苦奔波与兢业精神,在离开院长职务后,出任南院理事长,继续其贡献。我在南院任职时,听到的都是教职员对张理事长为人的美誉与赞赏,而我在与其接触的过程中,张理事长的谦卑,对职员的关心,至今印象深刻。
时任南院资深副校长王润华教授,在我离开南院时,他对我极力的挽留与工作的肯定,我深为感动,这是我尊敬的学者。王资深副校长曾经是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教授,著作等身,是享誉海内外知名作家,现在还继续留在南院担任教职,贡献于这所民办大学,无怨无悔,令人敬佩。
张瑞发院长离任后,祝家华接任院长,后来南方学院升格为大学学院后,祝升为校长。遗憾的是南院也因此风波不断,何启良博士担任副校长后,祝与何两人从最好的朋友最终却把矛盾闹上媒体,多家华文报章都有详细报导,《东方日报》则是以头版头条新闻处理,我无需在这里赘数,有兴趣知道内情的读者,在网上谷歌一下,马上知道南院在2015年发生了什么“纷扰”。
南院是我预估应是三所民办大学学院(南方大学学院、新纪元大学学院、韩江传媒大学学院)最快会升格为“完整大学”者,董事会在前董事长张文强交棒给陈洺臣后,在陈的领导下正朝积极的方向发展。
在南院准备升格为“完整大学”的努力中,一些不明就里者被误导,刻意污蔑其“去华化”,但许多都不是事实,需要澄清。
给南院扣帽子
一些人似乎在行动党去年“去华化”争论事件中找到灵感,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给南院扣帽子,却不知道行动党“去华化”的争议早已平复。双方矛盾也没有继续深化到严重对立、对抗或抹黑。
南院已经通过文告清楚表态,强调其推广中华文化的坚持从不松懈,其中包括:成立的文化社会服务委员会去年聘请年轻学者莫家浩博士掌管华人族群与文化研究所,而且在5个月内举办8场学术沙龙。马华文学馆也与中国广东省韩山师范学院的东南亚华文文学研究所签订合作协议,未来将联合举办学术研讨会。
此外,该委员会将在今年继续拓展发展方向,并举办多项文化项目,在后疫情时期也将更注重在线上与线下的配合,让学术人员能够走出校园,并在在专业领域内“亮相发声”。
对指责废除“沈慕羽华教与师资培训中心”,南院也清楚表达将相关课程转入“专业与推广教育学部”继续运作等,不明内情者,应避免道听涂说,特别是还未全面了解事实前的评断,无疑这对南院是不公平的。
知名文化人陈再藩(小曼)被委以重任,主导文化社会服务委员会的工作,其过去至今推动“廿四节令鼓”所展现的力度、用心、创意与点子,社会早有定论,他曾获得马来西亚“国家文化人物奖”的荣誉。但有人却质疑其“学术”背景。拜托难道大学文化推广活动只可以局限于学术这么狭隘的圈子么?
其实,中华文化的推广,生根并不是学术人员的专利。当然大学基本需要学术的支撑与完善,但这也需要时间来沉淀与酝酿,不可能一蹴可就。
前校长祝家华在任内,我也没有看到其有深化学术的奠基工程,而设立的许多部门也无法展现其对学术“深沉结构”的扎根,现在南院董事会对推动文化活动的整合与改进,何错之有?这难道不也是因应社会发展不同的文化需要而进行宏观的调整。我更希望看到更多跨族群的合作在南院开展。
已故族魂林连玉曾经说:对付破坏最好的方式是建设。现在此“警句”用在南院身上,最恰当不过。
艰难中发展与求存
对于南院“必修”与“选修”课的问题,南院董事会已做出明确回应,并作出改变。但这里必须指出的是所谓“必修”或者“选修”课,涉及的关键词其实是这个考试是属于“公共考试”还是“校内考试”,如果是校内“必修”,那就请问其中文考题标准是否符合严格的规范?其及格标准又是以什么为准绳?这些都是在讨论“必修”与“选修”课议题上必需关切的。
再问, 同样是民办学院的新纪元大学学院(简称新院)的中文与南院的中文必修科目,到底谁的标准比较“严谨”?学生考些什么内容?近十年内的学生中文表现如何?其及格分数线如何定夺?又有多少人因为中文所谓“必修”不过关而“严格规定下”无法毕业或者“被逼延迟”毕业的,在没有这些详细数据清楚公布前,一些人对南院的中文必修与选修课的议论,如果不一起来对照新院的情况,就未免过于空泛?对南院也十分不公平。
而南院的“行政会议记录”我在位时早就是英文的,请问这又是怎么回事?这难道那时也早已“去华化”了不成?任何人对南院“放冷枪”时,最好也看看祝家华在位时是否也有同样的“华文争议”,不要一味指向现任董事长陈洺臣与现任校长郑玉美教授才好。至于当年设立的许多所谓“文化”部门基本有些是架床叠屋,活动也乏善可陈。我在南院时,清楚得很,我相信如果过去的掌校者不放不下个人恩怨,执著在鸡蛋里挑骨头,只会没完没了。
再申论,如果新院与南院都制定“高标准”的中文要求考验学生,那请问现有学生是否会出现严重的退场?导致学生人数大跌?不要忘记,这两所民办大学的学生,大部分都不是来自华文独立中学,几乎多是国中及国民型中学的毕业生,还望大家认真去思考。
我们欢迎华文民办大学学院不忘初衷,重视学生华文的学习与承载弘扬中华文化的使命与责任,但是对于老针对一些枝节问题不断去质疑南院办学理念与暗讽其“去华化”的作为,对南院无疑是具破坏力的,也与事实相差甚远。
华文民办大学的创办之不易,政府的不怀好意,打压与刁难从没停歇,南院艰难中发展与求存,需要大家共体时艰。请爱护南院,守护南院。
最近诗人小曼在其面子书写道:“这校园在南方,向来风和日丽。但网络上不为瓦全的风却是淬毒的”。此正表达了其对南院的忧虑与忧心,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南院风云,殃及池鱼
2022/02/06 星洲日报/言论
~作者:陈胜强
民族意识过度渗入教学,结果是把孩子们局限在一个单语主义的同温层里。
南风吹拂,庭院芸声,扰乱朗朗读书声。
尘土飞扬,欲不关己,又岂能事不关己。
作为一个讲师,我只想把注意力放在课堂里,尽可能远离翻搅着的池水。然而,作为院内研究生与研究学院的院长,特别是我有参与的第五届《一带一路研讨会》被质疑敷衍了事,我想了很久,才决定动笔。先容我澄清,我对事不对人。我以研究学院负责人以及讲师的立场,给予一些看法。
对我来说,中文是母语,是我们作为华人必须掌握的语言。中文是同历史、习俗、精神、艺术、饮食一起作为我们民族的根。在我两年前的《英文教与学,大学生的瓶颈突破口》里,就已提及,守护语言,就等于守护种族的根。而在结论里,我也希望大众别把民族意识、工作能力,和国民意识混在一起,那应该是分开的,并共存的。
在商业里,鸡同鸭讲的最容易出岔子。在商言商,沟通不良就拉倒。没人因为某人的超高民族意识而配合,除非那某人掌握谈判优势。今天有个两袖清风的大学毕业生,有幸加入做跨国生意的公司。他在会议里跟老总呛华人就要说华语,你觉得老总会配合他还是炒了他?
所以,很多大学,以及几乎所有私立大学,都以英文教学。原因有二。第一,除了语言系以外,各类课程的优质教科书都是英文。要读懂知识,就得先读懂文字。第二,为了营造一个英文听讲写的环境,让学生们提前适应。在他们事业起跑线上,不会因为表达能力弱而落于人后,在发挥实力前就被剥夺发表的机会。
办学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栽培学生,给予他们辽阔的前程,去实现他们想实现的梦想。英文作为当下通全球的语言,是大学毕业生必须掌握的第二语言,以开通全世界的门。有那么多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机会实际的锻炼英语会话。大学作为他们踏入职场前的最后一站,除了授予知识与技术,我们也必须培训孩子们的英语听讲读写能力。
学术教学可与文化传承同时进行,但不能混为一谈。所以,我不觉得崇洋,而是撇清母语与第二语言的差别。语言,与知识与技术一样,掌握的越多,就越有优势,也更具竞争力。民族意识过度渗入教学,结果是把孩子们局限在一个单语主义的同温层里。
在研究生与研究学院里,每年都会获得校方拨款,作为各系院的研究经费。这经费近期也将开放予一个旨在对接企业与社会的知识传输项目。通过这个新项目,研究院预计会拉近学术与企业及社会的距离。其中给予厚望的,就是中华文学与人文的坊间互动。这项目与院内的“文化与社会服务委员会”一并左右开弓,以推动各系学术,包括文学与人文的活力。
关于华人族群与文化研究所,去年聘得留学香港的研究员。在他的带领下,至今举办了多场讲座。在往后的规划里,已有明确方向,其中包括继承安老师时代的史料抢救。
关于去年与中国华侨大学联办的一带一路研讨会,团队横跨校内四个单位,以不计团队上限的优势来细化分配各单位负责人。目的就是为了呈现一场流畅的跨国学术研讨会。这是两校间的第一次跨国线上研讨会,虽然有待改善,但也投入十足诚意。若曾目睹后勤,就不会觉得敷衍。
在这大千世界里,现实层层叠叠,观点千千万万。不是什么事情都有明确的对错,那取决于人们看到的现实层面,以及观点的角度。作为文化的延续,语言的确是其中一部分。除了语言,文化的元素还有历史、习俗、精神等等。在我所知道的校内研究领域里,事关人文的项目,没有被终止,只是换了个姿势,整装蓄势。无论如何,请容小弟冒昧,如此大肆往来,消耗的是其余讲师们的热情,以及近届毕业生的名声。
摒弃不良传统,捍卫文化发展
2022/02/08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戴子豪
如果华人为了传统而摒弃本身的文化,那么这就是违背了汉族自己本身“中庸”的中心思想,转而激进,已经不再是“中华民族”的继承者了。
很多人,把文化和传统的定义绑定统一,误把“捍卫传统”等同为“捍卫文化”。其实,无论狭义还是广义,文化涵盖的范围大于传统。
传统的呈现方式,多数是有象征意义的形式,如新年放鞭炮的传统源自于民间有关“年兽”的传说,象征把不好的事情一炮赶走。或者英国的律师,都有戴假发,象征法律至上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此外,传统也包括“思维”,也就是“传统思维”或“守旧观念”。
文化则涵盖一个民族或国家发展史中的文明、哲学、艺术、思维、修养、经济、政治等等的特征。与传统不同的是,文化是可以与时并进的。
举例而言,据古代汉族文化和传统,女子不入学堂,不当官,必守妇道。当代汉族女性,获得博士学位的不计其数,当官的、从商的比比皆是。所以,男女平等已经是我们汉族的一部分,也是我们汉族愿意摒弃源自于农耕社会,需要强壮体魄的“重男轻女”传统。
文字也是文化的一部分。我们汉族的文字,由原来的甲骨文,经由金文、篆书、隶书,演变成今天的简体。这证明了文化是可以随着社会发展而改变。
也就是说,放弃一些传统,不代表摒弃文化。
同样的,传统和文化除了可以摒弃和演变,同样可以被创造,或者结合。
欧洲有个拉丁海伦文化(Latin-Hellenism),是古罗马和希腊文化的结合。在后金女真满族统领中国的清朝时期,很多满族文化也与汉族文化结合,包括今天新春大家所穿的当代“旗袍”和“马褂”,都是源自于满族传统服饰。更加贴切我国国情的文化结合,是峇峇娘惹,其为古马六甲和汉族文化的交融。
马来西亚老一代的华人,把传统与民族文化绑定在一起。很多老者认为,放弃传统,即是放弃文化和放弃“当华人”,实为对祖宗不孝。
年轻一辈过年不穿红色,对团圆饭没热诚,不拜天公,不再坚持放鞭炮,男女还没娶过门便同居,丈夫初一到娘家庆祝,女生去当警察士兵等等,在老一辈华人眼中,是“放弃传统”。
老一辈人不知道,文化传承和继承传统是两码子事。传统要引领的是一个民族的特征和哲学,不一定要根据某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来维护。
祖宗们认为团圆饭很重要,是因为古代如果游子在外工作,一年难免无法见上父母一面。“孝顺”这个汉族哲学理念,让汉族社会一年内至少要见上父母一面,因此大家认为,如果没特殊情况,过年都要回乡见父母一面。
在传统叫“团圆饭”,在文化的角度叫“尽孝”。
现在的孩子要“尽孝”,不一定要等到“团圆饭”。马来西亚有了更方便的火车、巴士和廉价航空,而且由于经济发达,很多人都拥有汽车,加上手机都有视频功能和社交媒体等等,团圆饭带出的“尽孝道”已经由一年一次的饭局,演变成随时随地的探访。
要传统,而不传承其文化内涵,犹如买了一把菜刀,将这把刀当摆饰却不使用。内涵文化不需要传统。如果时代的进步,有了更安全的切菜工具,放弃使用菜刀,不代表放弃吃菜,也就是说,放弃某种传统,不等于放弃文化。
传承文化,传统不是唯一途径。有些时候,为了要传承一些优美思想文化,反而放弃传统才是王道!若是为了遵守重男轻女的传统,不让姐妹在清明节回老家祭拜,不如放弃重男轻女传统,才能维护“尽孝”的文化!
如果华人为了传统而摒弃本身的文化,那么这就是违背了汉族自己本身“中庸”的中心思想,转而激进,已经不再是“中华民族”的继承者了。
做学问是个修身管道
2022/02/06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杜新宝
中学时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师说那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进行的事,没做好修身,就难以齐家;治国不行,何以平天下?长大后才明白,如果老师说的反映实情,就不会有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人,因为修身本身就算是花一辈子也无法功德圆满。
同样的认知和心理毛病发生在学习中,许多人以为博士生都已掌握了硕士程度的知识,硕士生都弄通了本科的一切,而有的中学生要求自己把参考书从第一页读至最后一页才肯开始解往年试题。
学习须循序渐进这个道理无疑是对的,但要求统统掌握后才进入下一个阶段,有时是在以循序渐进之名行迂腐之实。
不完成一个阶段就不迈入下一个阶段的自我要求,也蕴含把不同阶段截然两分的认知和方法上的错误。犹如城市与乡村界线模糊,修身与齐家也是,馀者类推。不要只学而怕教人,只要一开始做起教导者,自己就能反过来把一知半解的东西学得透彻。
避免让自己站在一个硬要把浑然一体的东西截然两分,甚至还得排先后、掂轻重的位置,可让你的思绪清闲许多。在我国政治中曾有“我首先是马来西亚人还是华人”的提问,这类问题没必要让每个国民去操心,不操心不算政治冷感,就如不去关心某些明星为何离婚也不算是冷酷一样。
辩论题目是另一个例子,比如“个人的命运是由个人/社会掌握”,显然事实是两者兼有,走下舞台后何者为重未必是辩手真想知道的。学习辩论的好处可以从别的日常管道中获取,硬要把自己原不想择一的二分立场换成游戏形式抽签决定并论说一通,这个方法虽造就了机智和口才,却要命地扭曲了心灵。
如果你只为自己去看世界,不因他人做不必要的两分,没需要向人摆出你的先后轻重,避免令自己去纠缠人们爱纠缠的,许多真相你不难看出是相互联系的,也是浑然一体的。做学问和修身是值得一提的例子。
我们经常以为学习(知识和技能)和修身是分开进行的事,华小和独中常爱说先学做人后成才,但却一、不敢延缓教“才”(对“先”之矛盾),二、在教“才”时忍不住把做人的部分混进来(对“两分”之矛盾)。比如,教华文的时候,碰到道德问题,不顺便提点,老师会感觉少做了些什么。教作文的时候,鼓励学生自由发挥,但让人感觉受冒犯的就不行。
把道德放一边,认真学习、做学问,修身就会同时有之。以下分三点举例简单说明。
一、日常生活
学习成果如何和日常生活习惯、态度有关,许多学生的学习不佳,不是智力有问题,是被不好的日常生活习惯、态度拖累造成。半夜不睡觉,早上八点的课无法起床准时出席、没读半小时就回复短信或刷屏几分钟、每周或每月都必须出席生日派对或喜宴等等,都是常见之例。
许多人考试后、假期中必须来个“解脱仪式”,逛购物广场、聚餐一番,说是需要解压、让脑袋休息。勤学习并乐在其中的人也会累,但他们不会有“解脱仪式”的心理需求,学累了他们不是去唱卡拉OK、到戏院看戏,只需到公园散散步、看些平时没时间看的其他种类的书籍即可。转换阅读其他书籍,就是让脑袋休息的一种好方法,这是广大需学习却享受不到学习乐趣的人难以认同的方法。
好的生活习惯、态度是学习的利好因素,但我们不曾说先有好的生活习惯和态度,后有好的学习,也不曾说认真学习以便有好的生活习惯和态度。爱学习的人自然不会让不好的生活习惯和态度拖累自己的学习,他们自然不去流连购物中心、到处找人闲聊等等。好的生活习惯和态度与学习之间的关系不在于谁造就了谁,两者在爱学习的人身上并存。
二、情绪和心境
就如要有好的学习就必须专注一样,爱学习的人自然会照顾好自己的情绪和心境,这显然是学习中有修身。
学习需要思考,思考需要时间和耐力。比如,解一道数学题需要十分钟的沉思,情绪不好、心境糟糕的人连一分钟也难以安坐,要在十分钟内思维朝一个目标前进,即便做得到,也会破坏思考和学习的乐趣。
认真而享受学习的人,会尽量避免自己的情绪起伏、心境搅动,一是不去接触刺激源,二是在无法避免刺激源之下做好自身的调控工作。必须补充,乐于学习的人也有内心激动的时候,尤其是在看见学问的美时,或者苦思冥想后有所领悟时,但那和与情人斗气、一心想著第一桶金等的激动是不同的。
三、认识自己
做学问的人经常会自觉地评量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明白了知识、掌握了技能和方法。这是一个要求诚实以对的提问,不然只会沦为敷衍或自欺,对自己没有好处。然而,为成绩和文凭的学习,常常不太明白也不碍事,而且不去追根究底反而对自己有好处。比如在实验室,大家都知道地球表面重力加速度是9.8
米每秒平方,但实验结果是9.0米每秒平方,学生会如何处理?科学素养要求你尊重实验结果,去分析什么因素促成了哪些误差,但如果老师要求的是更改数据编造漂亮结果,有多少学生能抗拒得了通过后者取分的便利?
不只实验报告被任意修改,校园中也弥漫一种通过“吹水”完成作业的观念和态度。作文靠凑点子写成,专题报告靠拼贴网上材料完成,不认真建构自己的立场,不在意自己到底怎么看,这和认真做学问所需的真诚背道而驰,
学习时不清楚自己明白多少、爱造假和吹水,都是不认识自己以及纵容有不真实的自己,那是对教育的严重戕害。
以上三点不乏反例,比如有学习佳的夜猫子,有脾气坏的数学家,也有只会做科研不善自处的人,这说明做好学问未必就能做好修身,但这无损于做学问是一个好的修身管道,正如有走火入魔的信徒无损于宗教作为灵性修持的管道一样。有学问深而谦虚、真诚的人,也有学问深而自负、虚伪的人,不必去追究是学问促成道德还是道德促成学问,如果由我去教育,我不会花心思去理清这先后轻重的问题,也不会把这提升为校训,真正需要做的是想法设法让学生认真、严谨做学问、享乐其中即可,修身会与其浑然一体、自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