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20日星期四

文化传承与多元融合:华文教育与马来西亚的地方发展

 

2025/11/19 《新纪元大学学院》

——书籍介绍 ——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的发展,是地区、社团、华校与无数教育者两百多年来不屈耕耘的成果。新纪元大学学院遂以《文化传承与多元融合:华文教育与马来西亚的地区发展》一书,结合实地调查与口述史,呈现华文教育如何扎根社区,促进族群交流与社会融合,同时承担文化传承与地方建设的重任。随着全球华语影响力扩展,马来西亚华教的社会功能与价值更趋显著,为国家及地方发展增添人文力量。

主编:王瑞国博士

王瑞国博士,现为新纪元大学学院华文教育研究院院长兼高级讲师。王瑞国博士长期投身于马来西亚华文教育事业,曾任马来西亚华校董事联合会总会(董总)策划、会务、组织等局行政主任与首席执行长;《华教导报》编辑主任;《华教发展与研究》编辑委员会主任等职。在华侨教育研究领域有诸多成果,主要论文包括《在多元文化社会中的马来西亚华文教育》、《董总与马来西亚华文教育》、《马来西亚华文中学的改制与复兴——以霹雳州为例(1962-1985)》等。

副主编:王睿欣副教授

王睿欣副教授,现任新纪元大学学院汉语国际教育系导师,《教育与教学研究》主编,世界汉语教学学会会员。其主要研究领域包括西方哲学、语言教育与教学、汉语国际教育及马来西亚华文教育。王睿欣副教授长期致力于华文教育本土化的理论建构与教师培养工作,并积累丰硕的学术成果,其学术著作有《精神分析与法兰克福学派的意识形态批判》、《传承与拓展——马来西亚华文教育的可持续发展》《马来西亚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及其相关问题的实践与思考》等。

副主编:李韵欣

李韵欣,现任新纪元大学学院汉语国际教育系高级讲师兼系主任。毕业于马来西亚博特拉大学,获教育行政硕士及中文系学士学位。她于2021年荣获“陈凯希和陈秀英研究生奖”,其主要研究领域涵盖多元文化教育与课程教学,并长期关注马来西亚华文教育的发展及教师专业成长。她所讲授课程包括多元文化教育、班级经营与行为管理、教育学原理、中国现当代文学、教学媒体、亲职教育、幼儿华语文教学及幼儿园行政管理等。其学术编著作品有《教育与教学研究》《华文教育与教学》《传承与拓展:马来西亚华文教育的可持续发展》等。

内容摘要:

方山:《华社与华教的发展》

两百多年前,英殖民者以“分而治之”的手段划界分族,华人与印人都在心中另筑精神的故乡。对华社而言,那条通往根源的路,通向文字与书声。

“再穷,也不能穷教育。”这是移民社会共同的信念。从寺庙厅堂里的私塾,到会馆创办的学堂,一支粉笔、一盏油灯,便是一方文化的守望。19世纪的海峡殖民地,书声盈耳;到20世纪初,华校遍地,四书五经换成白话新文,启蒙的火种仍在燃烧。殖民当局接连以法令压制华教,关闭学校、驱逐教师,但愈压抑,反抗的意志愈坚。夜校转入地下,学生结社自强,华教成为民族觉醒的灯火。

在动荡与压迫之间,华文教育不只是传授知识的课堂,更是抵抗遗忘的阵地。一页页课本,写下的不只是字,更是南洋华社的灵魂与尊严。

林子量:《育华学校与直落巴港的发展》

直落巴巷,槟岛东北角的一隅山海之地。山连着海,海依着山,山水相偎。这里的人,靠山种植,靠海捕鱼,日子曾经丰盛而安然。

百多年前,最早踏上这片土地的,是来自广东、客家(或广西)的拓荒者。他们伐木、烧炭、开垦园丘,在林与海之间扎下家园。1890年代起,更多华人迁入,开店、煮咖啡、撒网捕鱼,村落逐渐热闹起来。到1930年代,福建渔民成群而居,渔火点点,直落巴巷因丰饶的渔产而名声远扬。战后,更有外地渔民慕名而来,海风带来希望,也带来故事。

然而,1984224日,编号2847的渔船失踪,11名渔民一去不返。此后,海面仿佛失去了昔日的光。消失的船“底”在村人心底留下阴影,年轻一代不再下海,渔业渐衰,人口外流。当地居民吴先生说,“渔民的孩子不再捕鱼,马来人也走了,但华人走得最多。”

麦翔:《华文教育的多元教育:以怡保红毛丹达才华小为例》

红毛丹,位于怡保东北方十里,昔日群山环抱、林木茂盛。殖民时期,这里曾设有精神病院与铁路终点站,火车往返带动人流与商贸。随着路线更改,小镇逐渐沉寂,如今只余少数居民守着旧日轨迹。

沿公路北行,是章吉根丁新村。村内的华小由橡胶公司创办,董事为白人经理,却始终尊重华文教育的自治。校中多族并学,孩童们在同一课堂书写与交流,成为早期马来亚族群共学的缩影。

而红毛丹达才华小,则是地方教育发展的见证。1910年由侨民创办,源自夜学制度,后扩建为正式小学,培育了无数学子。历任校长以语言、艺术与社区关怀为核心,延续华文教育的精神,也让文化扎根地方。

今日的达才华小,依然维持华文教学,并吸引不同族群子弟就读。家长认为,这里严谨的校风与文化教育,是传统价值的延续。

王瑞国:《华教与社区:以霹雳瓜拉光新村为例》

马来西亚华人新村的诞生,源于英殖民政府1950年代实施的“毕礼斯计划”(Briggs Plan)。当时为切断华人与马来亚共产党之间的联系,英方将数十万华人强制迁入受军警严密监控的“新村”——带刺铁网环绕、夜间宵禁、粮食以“米牌”配给,村民以煤油灯照夜,以“避难坑”防炮火。瓜拉光新村便是在此背景下形成的典型案例。

位于霹雳州珠宝区朱毛河口的瓜拉光新村,面积约百余依格,最初安置680户、五千余人,几乎全为华人。村民多来自朱毛、江沙路与八条石一带,生活艰困却自力更生,挖井取水、守望相助。宵禁的夜晚枪声不绝,但他们仍坚持教育与文化传承——在铁网之内开办华校、延续母语教育。

瓜拉光新村曾被誉为“维护华教的重要后方”。霹雳育才独中的学生中,有七成来自此地,其基础正是瓜拉光华小。村民深知教育之于民族的意义,即便身处殖民统治与紧急状态的双重压迫中,仍守护课堂灯火不灭。

从抗英的黑暗岁月到战后重建,瓜拉光新村见证了华人社会以教育维系族群精神的力量。华校不仅是知识的源头,更是抵抗与团结的象征——在困厄中为社区孕育希望,也为马来西亚华教的发展书写了不可磨灭的一章。

丘颖瀚:《重新审视华教与社区:以霹雳州拱桥中华小学为例》

拱桥中华小学的历史,镌刻着华教与地方共生的印记。丘颖瀚重新审视华文教育在乡村社会中的角色与意义,揭示学校不仅是知识传播的场域,更是凝聚社群与延续文化记忆的枢纽。早期的拱桥村民以勤俭与信念集资办学,从简陋木屋到校舍重建,学校的成长与村落命运紧密相扣。

拱桥华小在地方社会的发展中,承担了文化传承、社区组织与族群认同的多重功能。它不仅提供教育,更成为社群的精神象征——节庆、集会、慈善活动皆以校园为中心,使学校成为社区的核心与文化的延续点。面对人口外流与教育制度变迁的冲击,拱桥华小依然坚守乡土,以教育延续文化,以校园凝聚人心。

1951年“毕里斯计划”开展后,老拱桥地区居民迁入政府当局制定的集中村庄,拱桥中华公立学校也搬迁彼处,落地校址。1950年代至60年代的拱桥小学也经历了语言政策的一番波折,那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村民未能真正明白中英文教育的深远意义,送孩子去学校,无非在乎的是毕业后获得多一线谋生的机遇。至于用什么语言授课,他们并不关心太多。拱桥一些有识人士开始投身于捍卫语言斗争之中,加上二战时期带来思想上的影响,使得拱桥这片土地一直被殖民政府视为“具有反政府”思想的黑区。

官大南、翁慧敏:《百年华小与社区发展:仕林河的历史与文化传承》

仕林河,这座依河而生的小镇,静静流淌着马来西亚霹雳州的百年故事。河水见证了殖民时代的往来商旅,也见证了战火燃起的夜色。1942年的仕林河战役,让这片土地铭刻下时代的疮痍,而1950年代在“布里格斯计划”下建立的新村,则重新聚拢了散落的华人社区,也孕育了地方教育的新根。

作者回顾仕林河自19世纪末的开埠与发展,从橡胶园经济到多元文化融合,勾勒小镇在殖民与现代化进程中的变迁。文中特别强调仕林河华文小学的创办与演进,如何在战后社会重建中,承担起文化与语言传承的使命。通过地方教育的延续与社区凝聚,仕林河展现了马来西亚华教百年发展的缩影。

萧海金、翁慧敏:《华文教育与甲洞的历史发展》

甲洞,这座坐落于吉隆坡北缘的老镇,曾因锡矿而兴、因教育而立。十九世纪末,群山环抱的甲洞因矿脉闪耀而吸引无数移民,从广东、福建远渡而来的矿工在泥浆与火焰之间开出一片生机。他们在山脚筑屋、立庙、办学,把劳作的艰辛与乡愁的温度,一并融入了这片土地。

从叶亚来创设“德成锡矿”,到吕启春以“新顺成锡矿公司”撑起地方经济,甲洞的历史不仅是矿业拓荒的篇章,更是移民勤奋与信念的纪事。随着锡矿渐衰,橡胶与油棕接力成长,让这片土地从矿乡转为农业重镇。英国殖民时期的铁路与胶园,既带来繁荣,也留下殖民的阴影。

1948年的紧急状态成为另一道分水岭。甲洞被划为新村,围篱、巡逻与宵禁重塑了社区的日常。困顿之中,华人居民却以集体的韧性开出了另一种生命力:他们筹款建校,以教育抵御封闭,以语言传承连接过往与未来。甲洞华校由此成为社区的精神支柱,课堂上的读书声,延续着乡民的希望,也见证了文化在逆境中生根的力量。

王睿欣:《华文教育与加影“文化城”》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加影,书声琅琅。华侨学校为培养爱国人才而扩展校舍,增设高中部与高级简易师范班。来自马来亚各州、北婆罗洲、苏门答腊的华侨子弟纷纷前来求学,校园里汇聚了上千名学子与一批远道而来的良师。加影华侨学校在新式华文学校办学热潮的冲击下于1912年创办,由傅仁滨、郑子贞、曾富廷等侨界领袖召集,租赁吴姑亚玲街3号为临时校舍。

1937年,师生们组织“加影流动歌舞团”,踏上星马各地巡演之路。后来,他们化名“前卫剧社”,在戏台上上演《日出》《原野》等名剧,亦自编自导,歌以咏志,戏以言心。那些剧目曾照亮无数城镇的夜空,也成为南洋戏剧的滥觞。

战争的阴影终究笼罩而来。1940年,校长胡一声被驱逐;翌年,日军侵占校园。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华侨学校再度复办,重新燃起灯火。彼时的学生,已在反殖民的浪潮中觉醒,他们以集会、歌舞与戏剧宣扬思想,在加影皇后戏院唱响《希特勒在人间》《海外寻夫》等剧目。

但风云再起。1948年的“紧急法令”让学校再次被封,师生被捕、遣返,昔日的校园被迫沉寂。正如副校长钟秀英所言:“学校从无到有,从负债到积蓄,从赎树胶山到购买树胶山,从小学数十人到中小学数千人,校誉与日俱增。”

舒庆祥:《华文教育对新山发展的贡献》

舒庆祥以史料为经、人物为纬,梳理新山华文教育从萌芽到繁盛的百余年历程。自1844年华人踏足柔佛,新山华社与中华文化相依并生;然而真正意义上的华文教育,始于1913年宽柔学校的创立。这所由义兴公司成员及地方领袖合力筹办的新式学堂,如同星火点燃荒原,在异乡扎根,逐渐扩展成今日的宽柔学村——汇聚5所小学、3所独中及1所大专院校,学生逾两万,成为马来西亚乃至海外华教史上的重要里程碑。

在宽柔学校创办之前,新山的华文教育主要以私塾和方言学堂为主,数量不多,规模有限。1911年成立的育才学塾,是新山最早的华校雏形之一,由广肇会馆领袖黄羲初与骆雨生等人创立,主要以粤语授课。

文章追溯新山华教的社会与政治脉络,指出“华巫共治”政策与“五帮共和”理念为教育发展创造契机;义兴公司、广肇会馆等社团的组织力量,使地方社会形成“一校一山一庙”的共建格局。1911年创办的育才学塾,是新山最早的华校雏形,标志着华社教育意识的觉醒。两年后,宽柔学校应运而生,其创校元老黄羲初不仅参与筹建,更留下珍贵校史,奠定了新山华教的精神根基。

进入20世纪中叶,宽柔中学在国家独立与教育改制的浪潮中坚守华文立场,1958年毅然改制为全国第一所独立中学。此后,宽柔学村持续壮大,成为新山华社文化与教育的核心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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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大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