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5日星期四

英文教数理,是“存”是“废”?

~ 双紫 ~

英文教数理,是老马的“杰作”。为何他要实行这个政策?根据一个当年经常和他一起出国的YB私下透露,独立之后马来文多了成千上万新字,其中绝大部分是以国文拼音的英文字,其中数学、物理、电脑、生化等科学名词更多。对英文科学名词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英文科技名词十分“刁钻”,又长又难拼(或因多是拉丁文),改成马来文,容易多了。但是,从小习惯这种拼音名词的学生,去到国外,就麻烦了,因为那些英文课本的所有名词,对他们而言,都是“生字”,须得重新认识,学习难度倍增。

因此老马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土著保送生”必定责怪他,为何国内数理课本用那么多翻译名词,害得他们到了国外(主要是英语系国家),所学几乎报废,浪费时间又耽误学业。

老马可能不想再听到投诉,或者觉得学生所言有理,就在未经充分探讨下断然将各源流学校的数理科目一概改为英文。这一改对于城市地区的国民校生来说,可能解决了不少问题,但对华校而言,却弊多于利。何以见得?

华校本来用华文教数理,数理科成绩向来领先各源流学校(包括英校),中学毕业后出国深造也没问题。教学媒介改成英文,学习难度反而增加了。为什么?因为数理科目不只是背背名词或公式,而是需要充分理解。用中文教数理,学生很容易理解,这一方面是因为用的是自己熟悉的语言,另一方面也因为中文是由单字组成词句,数理名词一样由普通文字组成,如“二氧化碳”、“新陈代谢”、“光合作用”这几个名词,12个单字小学生都认识,名词本身带出意义,不难理解。但英文的 Carbon dioxide 、Metabolism、Photosynthesis 基本上都是生字,拼写困难,学生又要记拼音,又要记意思,是不是难度倍增?再者,中文数字都是单音,背“乘法表”容易,如九九八十一,才5个音,你试用英语或国语背背看!这是中文教数理的绝大优势。

由于中文由单字组成,我们只要认得几千个单字,阅读各类书籍,甚至科学专书,也无甚困难。比如我在中学时期,自修课外读物包括物理学、数学、天文学、天文几何学、哲学、章回小说、武侠小说等等。如果把这些读物换成英文,英校生应该也读不了!

中文数理课本内的科学名词,大部分都附上英文名称,而所有数理符号,用的都是国际标准式,学生去到国外,学习无碍,拿个学位,毫无问题。所以。让没问题的“华文教数理”去迁就有问题的“国文教数理”,一起改成“英文教数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另一个问题是乡区马来学生,英文对他们而言,遥远而又陌生,不像城市小孩,有很多机会接触英文英语,加上乡区师资不足或英文程度有限,英文教数理的结果可谓“英文”“数理”两头不到岸,才会引发示威事件 ---- 示威并不“丢脸”,而是向元首申诉对“英文教数理”的不满。

日前看到《异言堂》“小人”向“魏大人”投书,把自己英文不好归咎于没有接受英文教数理,简直莫名其妙!语文是语文,数理是数理,两码事 ---- 否则学校何必设语文科和数理科?即使是数理科,数学是数学、物理是物理、化学是化学,也不能混为一谈。通过“英文教数理”来学英文,就像通过“中文教数理”来学中文一样,缘木求鱼。

文学和数理,二者大不同。学语文,只要多读、多写、多讲即能掌握;而数理要靠理解,不能死背,只有弄通个中道理,才有可能取得知识。“小人”至今“对英文一窍不通,一生忙忙碌碌,到头来只是奴才一个,升官发财都没小人的份,对高官显要都不能以英语交谈”,其实正说明了,把学语文寄托在数理上,终归语文数理两头空。他英文不好,应该用学语文的方法自学:多看英文报纸、杂志、英文电影、英文电视,多听英文电台,多和朋友讲英语,这才是学习英文的正确方法,哪怕“小人”现在已经80岁,要学的话,手机电脑都是课本,随时随地皆可学习。最怕是以发牢骚来掩盖自己的懒惰,让“母语教数理”蒙冤。

如果把“学英文”的希望寄托在“英文教数理”,那才真是绝路一条!另外,把自己“到头来只是奴才一个”归罪于不懂英文,并拉扯到“英文教数理”,更是匪夷所思!中国、日本、韩国那么多富豪,他们有几个英文很好?本地许多“成功人士”,英文都很了得吗?英美人民大把穷人,难道也是因为英文不好吗?“小人”的殖民地情意结过度浓厚,独立都50多年了,还要崇洋到那种地步,可悲!

政府现在决定取消小学“英文教数理”,很好!不过到中学却以国文教数理,是一种罔顾学生利益的决定。教育是百年树人大计,教学媒语的一贯性是教育效果高低的决定性因素,华社坚持母语教育,就是基于教育原理,维护教学媒语的一贯性,当然也在于传承本族语言文化。语言文化是民族的灵魂,若为了要和高官显要用英语交谈而不要自己的语言文化,岂非舍本逐末?数理的教学语文,改成“小学母语、中学国语、大学英语”,变来变去,学生何以适从?

一般人总以“多种语文”或“三语并重”作为大马人民的骄傲,实则能够真正掌握多种语文者,为数甚少(平均计算,应该不到一成)。把全民当作语文天才来教,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三语并重”对多数人来说是“三语病重”,中学毕业后连一语也掌握不来,如何在社会立足?另外,除了口语,人们忘了我们还需要“思考的语言”。你用什么语言思考?很多人会用母语。不过如果你“三语病重”,你的思考会不会也“病重”呢?如果思考病重,我们如何能看清世界和社会?如果平民百姓多数看不清时局,政府不是很容易“做”?这就是教育部为何那么重要,而教育部长“前途光明”的原因之一。

英文很重要,一定要学。但要让学生学好英文英语,英文师资与教学方法才是关键。我们的师资问题永远不能解决,“惯看秋月春风”者都知道:非不能,乃不为也。放着正经事不做,一味玩弄媒介语课题,是五十多年来的“政治现实”。奈何?

我们必须面对现实,自强不息,坚持华小和华文中学数理科的教学媒介语必须是中文。所有那些“英文教数理”、“小学母语”“中学国语”“大学英语”的教育政策,是我国独有的怪现象,不足为外人道。我国大学的世界排名每况愈下,正是这种政治主导教育的必然结果。为了学生的前途、国家民族的前途,相关机构必须放弃“政治挂帅”,让教育走上正轨,国家才有希望。

废除小学“英文教数理”是好事,“小人”就别再给“魏大人”出馊主意了。

尊孔校长辞职内幕

~ 双紫 ~

尊孔独中“新校长”黄奕成在正式接任2个半月突然“辞职”,令人愕然。不过熟悉尊孔独中情况者,却不会过于惊奇,特别是黄辞职后“突然”出现的“新新校长”是潘永强,内幕也就揭开了。

此次黄“辞职”,导火线是2011年2月12日十二个行政主任“致:黄奕成校长”的一封信。信的标题是:“对校长掌校能力深表失望”,文字连同签名,长达七页,副本给:本校董事长沈德和先生、本校副董事长兼教育咨询委员会主任骆清忠先生、本校董事总务兼策划与工程小组主任陈正锦先生。

黄从2010年12月1日正式接任校长,到12主任写信,不过短短2个月又12天。两个多月,能够显示一个人的掌校能力吗?稍微注意华教运动者不难发现,尊孔12主任这次“逼宫”,正是十多年前新纪元学院洪天赐院长被逼走戏码的翻版。当时,以莫泰熙为首的董总秘书处为了“安置”“国际民主斗士”柯嘉逊博士,用计逼走洪院长;此次12主任及其背后的“前校长”吴某为了“安置”“青年才俊”潘永强博士,使计要挟董事会,逼黄“自动”辞职。两出戏,只是日期、地点、人物不同,“剧本”则几乎一样,是“纯属巧合”还是同一批人的“作品”?从吴某高调介入2008年新院风波的行动看,答案自明。

根据二月份尊孔董事会议记录:12/02/11 --- 在董事会正在欢庆新春佳节举行团拜之即(之际?),校方的多位行政主任分别递交一封“投诉校长”的信件于沈德和董事长,骆清忠副董事长及陈正锦总务。其中陈正锦总务以不合程序及不附合(符合?)常理为由拒绝接收有关信件。

16/02/11 --- 董事会以董事长沈德和为首分别召见了两位副校长,针对行政层联署一事表达了董事会否决连署文化的坚决立场,要求两位副校长以身作则,遵循组织架构以正确渠道来表达意见并要求两位副校长将此传达他们的下属。

看记录,董事会讨论此事倒是颇有原则,不过在处理时却屈服在12主任的信件副本下,让人纳闷。看了黄校长的文告,发现12主任在尊孔独中行为嚣张,全校充满白色恐怖:“我不得不处处小心,因为我的一言一行被注意,在一些场合被评头论足和被质疑。我若稍微不慎,一个小错误都可能被夸大而变成一项可被投诉的罪证。”

这是吴某掌校的“伟大成就”!两个副校长和十个主任都是吴一手提拔起来的,看惯了吴某在尊孔唯我独尊的掌校模式,自然有样学样,根本不把董事们放在眼里,黄奕成初来乍到,哪里是他们对手?

事情的发展也证明了,董事不敌主任(吴某的徒弟们)。这真是三国演义内“死诸葛吓走生仲达”的现代版,贻笑大方。董事会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请到一个敢来接任的校长,却在人家上任不到三个月就自认“请错人”,乖乖服从12行政主任的命令,要黄奕成给潘永强“让路”。如果实行“问责制”,负责聘请黄校长的常董们首先得引咎辞职!

仔细阅读12主任的“鸿文”,发现这简直就是“批斗”文件,抄一段让大家开开眼界:“我们深感失望的是,领导我们的校长缺乏有关教育理念、教育心理学、教育史及教育发展趋势的基本认识,缺乏胸襟、气魄、远见等领导风范,缺乏宏观掌控校务发展及明察关键性环节变化的能力,缺乏调动各方资源解决问题的执行力,更缺乏智慧与勇气面对困难和挑战,甚至连处理日常公文的能力都有所欠缺。”

我本身在尊孔独中家协和董事会多年,相当清楚“前校长”吴某的胸襟与能力,主任们列出黄奕成所“缺乏”的,吴某也不见得都“拥有”。12主任评人论事“缺乏”客观,任意抨击新校长,视董事会如无物,唯前校长马首是瞻,学校哪能不乱成一团?我倒要看看黄一辞职就被选中、非教育本科生、没有掌校经验、却不需经过四个月“候任期”的潘永强如何能够在什么都不“缺乏”的情况下把尊孔搞好!

尊孔地处闹市,地价过亿;“尊孔独中”以前是独中“老大”,地位崇高,(吴掌校后“行情”一路看跌,现在排名已是隆四独中末席),加上尊孔每年有五十多万停车场租金,其他捐款、筹款不计其数,资源丰富,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华教圈内一些“个人英雄”,在失去董总和新纪元这两大地盘后,“寸土必争”,黄非“自己人”,自然什么都“缺乏”;潘是“蜀中大将”,不问可知能胜任。

这才是黄被迫辞职的真正原因。您若不信,借用潘永忠院长一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潘永忠与潘永强,一字之差,相去十万八千里,不好弄错。)

翻译还可以影响邦交!

黄士春

出现在欢迎中国总理温家宝阁下访问我国的官方欢迎仪式现场的不伦不类中文翻译,确实令全体马来西亚人特别是华人脸上无光。

马来西亚是多元种族和多元语言文化的国家,不但具有先天的翻译条件,更应该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中英巫文翻译人才的产地。但我们居然以这样的中文来欢迎一个来自真正中文国度的总理,给中国贵宾留下如此不该留下的印象,还要我们的首相纳吉亲自道歉和侍从部长许子根补充道歉。

虽然温总理以“无所谓,小事一桩,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影响中马邦交”轻轻化解; 侍从部长许子根在补充道歉时,对方还是客气的说:“没事,小事。” 中国人的这种作客之道和雅量,却令我们更加无地自容!

中国客人总算走了,有人要开始追究责任,有人会作更深层的省思,我就是后者之一。

作为一个长期从事翻译工作后期则专法律翻译和出版的文字工作者,我认为,客人说的“没事,小事”,我们必须自我解读为“有事,大事!”

为什么,大家看清楚了温总理的那句“不影响中马邦交” 吗?虽然说是“不影响”,但“邦交” 字眼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影响”,我们必须自我解读,自我警惕,自我修补。

既然“有事,大事!”,我们该怎么做?

先从谷歌翻译说起。

作为一个翻译工作者,我对每一篇译稿的最起码要求是先求不闹笑话,然后才谈到译得好不好。像这次欢迎温总理的背景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事后,大家都把责任推给谷歌翻译。许子根甚至还说要向内阁建议,以后官方翻译都禁用谷歌的翻译工具,再为原来已够大的笑话添一个小笑话,真的是买一送一!身为专职的法律翻译及出版人,我从来就不相信翻译机之类的玩意;至于谷歌翻译,我认为它是全世界最大的翻译笑话来源,信达雅都成问题;如果谷歌因此起诉我的话,我会证明给他们看。不信,你随便拿一段或一篇 (重复: 一段或一篇,不是单字) 外文 打进谷歌翻译试译成中文,看你会笑到几乎滚在地上吗?如果翻译可以靠机器或电脑程序来完成的话,全世界的翻译员都早已失业了;只有那些不懂翻译或者以为翻译是那么简单一回事的人,才会靠翻译机或谷歌来进行翻译。这个观念必须先搞清楚,否则,翻译笑话还会天天闹。

我不知有多少人会认同我在《马来西亚华文法律翻译丛书》的序文开头中所写的,“翻译原是不同文字之间的互相搬动”,但我们不得不承认翻译不仅是一门学问,一门功夫,一门技巧,甚至还是一门艺术。在文学的领域就是另一种文字的再创作;在法律翻译方面,则是另一种文字的再立法;在外交翻译方面会不会影响两国之间的邦交,这次似乎首次浮现了。幸亏温总理说:“无所谓,小事一桩,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影响中马邦交”,才让我们放了心。

接下来的省思应该是:政府该怎么做?民间该怎么做?

我个人认为,我们的政府长期以来似乎都没有看到我国的多元性可以为全世界培育和出产最优秀翻译人才 (特别是中英巫文之间的互译) 的那种优势,我们的大学虽有翻译课程,但未听闻有中文的专门翻译课程,这是令人遗憾的。这可能与华文长期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有关;但随着中国在各方面的崛起,当全世界都在疯狂学中文的时候,中文,包括中文的翻译,就是有眼光和智慧的国家和政府作出相应行动的时候。我们必须承认,在这方面,我们的政府过去是做得不够的,要不然,我们的法庭就不会面对往往因为找不到华语通译员而被迫展延案件的情况。当然,这个问题最后还是牵涉到对翻译的观念问题,以为翻译是很简单的事,以为翻译不是一种专业,因而翻译员得不到专业的待遇。就以我长期从事的法律翻译和出版工作为例,我是在完全没有任何人协助或赞助 (政府的协助或赞助就更不必提了) 的情况下,以28年的时间,完成和出版了25本马来西亚英文法律的华文译本和另外一本《新加坡共和国刑事法典》华文译本,相信这也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套英文法律的中文译本;但当我要面临下岗的时候,却找不到接班人。难道我们真的无法培养中文的法律翻译人才吗?人才不是没有,而是具备可培训条件的人,都唸法律去了;因为在马来西亚,律师的地位比翻译员高得多多,大家就做律师去了;一旦做了律师,谁还会到回来做法律翻译?

在这方面,我呼吁马来西亚的高等学府,特别是对华社肩负特殊任务和使命的新纪元学院 (也可能是日后的新纪元大学); 应该及时赶上时代,立即着手开设以中文翻译为主旋律的翻译系。

再回到我们马来西亚这次在欢迎中国总理温家宝阁下的中文翻译笑话,我个人还是认为,我们在出丑之余,不但要有所领悟,还要积极看待,包括对中国崛起的适应,对中文的重视和重新定位,对翻译专业的观念和态度的转变,才是温总理这次到访给我们带来的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机遇。让我们给自己自信和自我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将以具有马来西亚特色,水准甚至比中国更高的中文来欢迎再踏上马来西亚国土的中国国家领袖!(1.5.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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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黄士春是退休报人,也是马来西亚唯一专门从事法律翻译及出版的专业法律翻译工作者,为《马来西亚华文法律翻译丛书》的翻译及出版人;曾任美国政府法律翻译师,专门翻译中国的法律成为英文。网址:www.sinyata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