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商出资命名华小,有何不可?
2024/12/18 《光华网》
~文:王展造
日前,国阵50周年庆之时,马华总会长魏家祥挑起“翁毓麟华小易名金务大湾华小”一事,大肆渲染,并将翁毓麟的功绩吹到天上有地下无,仿佛举世无双。此举看似冠冕堂皇,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核心目的是借助煽情手法,祭出所谓“尊重历史”的大旗挑起舆论风波,为其在华社心中日益式微的政治地位寻找立锥之地。
科普一下,翁毓麟何许人也。翁毓麟,伊斯兰经名奥玛(Omar),是我国第一届内阁成员,更是马华的创党元老。说到这里,就不难理解,为何魏家祥就“翁毓麟华小易名金务大湾华小”一事上纲上线了,大做文章了。
倘若,今天马华挑起的课题是为争取以公认的华教斗士第一人“林连玉”命名的华校,我相信华社全体,不论在朝在野,权贵草根,男女老少,必将无一人反对,甚至给予最鼎力支持,毕竟林连玉对华教的贡献有目共睹,功不可没。然而,至于以“翁毓麟”命名的华小是否很必要,恐怕就见仁见智,因人而异。
如果马华是为了大义,何以没有要求征阳华小也冠以华裔先贤之美名?林连玉终其一生,矢志不渝地为华教而奋斗,是名副其实的族魂。他的事迹早已载入华社的史册,名留青史。而如今,马华挑起的仅有“翁毓麟华小易名金务大湾华小”一事,寓意何为,路人皆知。如果马华真心要以“为纪念华裔先贤之功绩而将其为华小冠名”作为其大义名分,那么不如从争取“林连玉”命名的华小开始吧!
2017年所宣布的“10+6”华小增建和搬迁计划内,本就有3所华小时由出资者为其冠名,国盟执政时代的马汉顺教育副部长,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若从“出资者命名华小论”这一角度来探讨,对于为了华教事业而出资出地的仁商善贾,赋予其捐资建设的学校冠名权,是对其为了华教事业而鼎力解囊的认可、尊重、褒扬、肯定与感谢。正因如此,出资者命名华小实属应当,亦符合法理与情理。再者,为了华教的发展与壮大,“出资者命名华小”这一做法值得被鼓励。
事实上,华小由建资者命名并非新鲜事,以往已有先例。好比说,2011年,武吉格里烈育侨华小从淡边迁校至汝来新城后,学校名称随之更改为汝来新城光星华小,旨在表彰捐赠校地并出资建校的新城发展商颜光星的慷慨援助。再如,2016年,马来西亚第一所跨州迁校的蒲种哈古乐华小,便在校名上采用了蒲种地产巨擘-
丹斯里李深静的名字,易名为深静(哈古乐)华小。
诸如此类的易名事件,皆是马华在朝执政之手笔。如今,诟病“翁毓麟华小易名金务大湾华小”一事,简直就是在其脸上刮了一个响亮亮的耳光。倘若马华真心为“尊重历史”而口诛笔伐,何不回溯到自己执政时期同样为建资者所命名的华小?
回顾历史,大马华教事业的壮大向来多得民间力量的鼎力相助。商人最害怕的,莫过于慷慨解囊之后,竟然引来不必要的舆论导向。若商人们在出资捐地发展华教之后,还需面临舆论被挑起的过度挑剔与指摘,商业品牌价值面临不必要的风险。这无疑将使他们在捐款支持华教的时候细细斟酌远虑近忧。因此,若这种局面持续蔓延,未来也许再无商人愿意为华教的发展贡献力量。
马华,毕竟作为政党,为了争取政治资本,炒作课题亦属常见,无可厚非。只希望他们在选择课题炒作的时候,可以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勿要因此而误伤华教伟业。
林苍佑华小改名失意义
2024-12-15 光明日报/评论.
~作者:刘汉良
倘若国阵没有于2018年全国大选被逐出布城,计划中新建的敦林苍佑华文小学不知会否已动工兴建,甚至可望如期建竣及开学,但其校名届时会否以此位第二任槟州首席部长的名字命名,可能存疑。
若不是向来在团结政府内互不咬弦的民主行动党与马华近来针对国阵前朝时期所批准的「10+6」计划(新建10所华小及搬迁6所华小)的进展引爆另一回合的口水战,我们可能不知道其中3所原本以大马华裔先贤名字命名的拟议兴建的华小包括敦林苍佑华小已易名,改以出资兴建的企业或发展商的商号命名。
马华与行动党相互甩锅
随着新建华小易名一事曝光后,时任国阵前朝教育部副部长马汉顺,以及来自行动党的时任希盟前朝教育部副部长张念群迫不及待地推卸责任,竞相甩锅,俨如上演一出「五十步笑百步」的政治闹剧。
(据了解,原本建议在雪兰我兴建的敦林苍佑华小是于2019年12月20日被易名为Eco
World华小。)
也是马华署理会长的马汉顺归咎于来自行动党的张念群担任希盟政权副教长的2年期间,没有争取任何一所新华小的准证,却忙着更改原本批准的华小校址,把10所新华小搬迁、改名,更「丢失」了陈嘉庚华小。
不过,目前是团结政府通讯部副部长的张念群质问马汉顺若不认同新建华小改名,为何他在国盟前朝当副教长时,不把有关新华小改回原名,却等到今时今日才来「算账」;她指出,允许出资建校者命名华小,不是没有前例可循,所以10+6华小内有3所华小就是由出资建校者选择命名,马华不需要演作毫不知情。
没想到马汉顺却作出不知所谓的“澄清”,他解释,他之所以发现3所新建华小的校名有问题却未改回来,原因在于当时正好是新冠肺炎疫情处于严峻时刻,他在规划数百万名学生接种疫苗,而未能处理有关课题。
无论如何,这意味张念群和马汉顺无可避免地对所谓新建华小改名事件的发生,确须承担某种程度的责任,而在某种意义上显示,若任由教育部长允许新建华小易名而无法阻止,行动党或马华显然在执政阵营内当家不当权。
由此观之,为纠正代表行动党的张念群在担任希盟前朝副教长时所犯下涉及3所新建华小改名的错误,作为团结政府的主要成员,且属执政阵营的最大党,行动党有责任确保敦林苍佑华小不会被改名,也须确保这所新建华小肯定坐落在该党及希盟至今已执政4届的槟州。
随着槟州首席部长曹观友日前表明,建校属于中央政府权限,最终是否兴建敦林苍佑华小,以及校名是否以敦林苍佑的名字命名,全由教育部权限后,行动党不知会否训示来自该党的副教长黄家和向其上司教育部长法丽娜传达行动党的有关诉求,以确保建在槟州的新华小须以敦林苍佑命名,而在这之前,身为巫统兼国阵主席的副首相阿末扎希已答应马华总会长魏家祥的要求,向内阁建议恢复敦翁毓麟(马华元老)华小原名,所以行动党4名部长没有理由在内阁对敦林苍佑华小被改名一事襟若寒蝉。
火箭部长勿在内阁襟声
槟州希盟政府之前把日落洞高速公路易名敦林苍佑大道,以示纪念和缅怀敦林在槟首长任期内对槟州的社会与经济发展所作出的重大贡献,如今若兴建1所以这位「槟州发展之父」名字命名的华小,不啻是大多数槟州人民尤其是华社的共同意愿。
因此,敦林苍佑华小一旦被改名,就显得毫无意义,违反民意。
店铺招牌·语文景·语文服务
2024/12/16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林国安博士
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最近闲逛吉隆坡武吉加里尔柏威年商场,发现许多店铺的招牌全是中文和英文,不见马来文。他在脸书附图发帖,慨叹自己仿佛“身处中国”,还质问“这里是马来西亚吗?或我们已成为中国一部分?”
马哈迪也表示他理解店铺招牌是为了吸引中国旅客,但是不应凸显中文,我们的国语是马来语文。
其实,马哈迪的“发现”是后知后觉的。“中文招牌”(指的只有中文或突出中文字体字号的招牌)的存在已有一段时间。事缘冠病疫情,许多本地餐馆停业,疫情过后不再复业,而被中资餐饮店铺取代,于是“中文招牌”如雨后春笋,林立街头巷尾。如“永香老铺”、“蜀香十里”、“重庆老火锅”、“五千年·FTY·三国店”等餐饮店招牌,尽见中文,或中文字号大且醒目,显然不符合市政局的招牌条例与标准吧,怎的允许存在?
名牌专卖店不见干预
还有超级商厦里的CHANEL、GUCCI、LOUIS
VUITTON(LV)等国际品牌专卖店的招牌也没用马来文,怎不见以捍卫和监管马来语文公共使用为己任的语文出版局(Dewan
Bahasa dan Pustaka)的干预?
笔者无意参与对马哈迪的“发现”及其感受和意图的批判,仅从应用语文学的视角,略论店铺招牌与语文景观和语文服务的关系,或有助于反思事态的本质。
店铺招牌是“语言景观”的重要因素。所谓“语言景观”(Linguistic
Landscape),主要指公共领域或公共空间可见的书写形式语言文字的应用,包括典型的街道路牌、店铺招牌、公共广告、建筑物标牌、寺庙楹联,以及非典型的海报、横幅、标语、产品包装、墙壁涂鸦等。
语文景观除了提供特定事物信息意义,其背后还内蕴族群权势关系、身分认同、语文地位、意识形态、经济效益等象征意义。我国市政局规定各类店铺招牌必须显示马来文,而且对招牌上各类语文的使用,如位置、字体字号比例等都有明确的规定,就是对上述语文景观象征意义的维护。
不过,国际品牌和中资餐饮店铺的招牌,体现的是对企业品牌文化和民族语言文化主体性的坚持,对丰富社会语言生活、形塑文化多样性,促成多元文化交流融合,是有所助益的。至于语言地位、意识形态与文化多样性、文明互鉴之间的权益如何平衡,是可以深度协商解决的。
为客户做好“语言服务”
招牌是广告的一种形式,其语文使用属于广告语文的范畴,是文字、语音、词汇、语法的综合结构,为目标客户群提供语言服务(language
service),引导消费,从而起着语言文字的工具价值、文化载体和经济效益的作用。
店铺招牌既然是为目标客户群提供语言服务,就须要遵循一定的规约。首先,传达事物信息,语言文字必须明确无误,不能“挂羊头卖狗肉”。例如马哈迪脸书附图所示售卖非清真包点店铺的招牌,服务对象是非回教徒,如果强制附加马来语文说明,岂不多此一举且犯忌?
其次,店铺招牌反映品牌信誉,特别是百年老字号,早已做到“童叟无欺”,深入人心,谁在意缺这少那什么语文、字体字号醒目不醒目的。
总的说来,店铺招牌适应市场需求和企业营运规则,为客户做好“语文服务”,彰显语言文字的工具价值和经济效益;而在多元民族社会,招牌作为“语文景观”,是各民族语言文化的汇集,社会语言文化生活呼唤语言景观缤纷多姿,百花齐放春满园,促进民族融合,社会和谐。因此,实在无需因为政客的蓄意挑衅而引发种族和语言问题的争议。
从文化传承谈华校命名之道
2024-12-16光明日报/评论.
~作者:王桢文
最近,网络上热议一项关于某新建华小改名的事件。争议焦点在于,该校将原以华裔先贤命名的校名改为赞助商的名字。这一改动引发朝野双方的激烈讨论,评论者也整理了事件的来龙去脉。然而,关于校名是否适合更改、该不该改,最终仍需视局势而定。
有人批评这种争议只是表面化的讨论,认为因为一个校名的问题,却模糊了当前华教抗争的重点。有人甚至将校名改动视为“大逆不道”,这种过于情绪化的表达令人不敢苟同。
学校命名有学问
以全国独中的校名为例,不难发现命名方式的多样性与文化内涵。有以地名命名的,如永平中学;以人物命名的,如深斋中学;以德目命名的,如日新独中;以民族文化命名的,如中华中学;以庄严意境命名的,如菩提独中;以及以励志意义命名的,如育才独中。此外,还有具有当年政治背景的命名,如三民独中。
这些校名无一不是文字精炼、言简意赅,既便于记忆,也蕴含激励人心的意义。校名的选取不仅体现了创校者的智慧,更寄托了教育理想与文化传承。
近年来,一些新建华小选择以华裔先贤的全名命名,包括姓名、勋衔等内容。这种命名虽然出于纪念先贤的初衷,但却在形式上削弱了中文命名的文化美感。例如,深斋中学以胡深斋先生命名,为何不直接命名为“胡深斋中学”?而诸如“中山”、“觉民”、“中正”这样的校名,简洁优雅,突显了中文词汇的音节美。如果改为“孙中山小学”或“林觉民中学”,则显得累赘,反而失去了传统命名的精炼和含蓄之美。
中文命名的独特之处在于通过简洁的词汇组合传递深厚的文化意义。两字校名不仅朗朗上口,更能传达丰富的内涵,这是先辈命名时的高明之处。既保留了人物或历史事件的背景,又赋予了校名文化价值,充分体现了华文命名的艺术。
除了校名,校园内的建筑物命名也往往与华社的支持密不可分。无论是礼堂、教学楼还是课室,很多都以热心捐助者的名字命名以示纪念。然而,这些命名也应注重美感与文化传承,而非一味追求全面记录贡献者的个人信息。有些学校将姓名、勋衔、职业甚至学历一一列入名称,虽然意在致敬,但过于冗长的命名反而不利于传播,也与华文讲究简洁、优雅的传统命名方式相悖。
注重文化价值体现
纪念热心人士,关键在于取名得当。一个朗朗上口、寓意深远的名字,才能让人记住其贡献,并赋予建筑物更深的文化价值。
华文教育在马来西亚的发展已有两百多年历史,为国家留下了深厚的精神财富。无论是校名还是建筑物命名,都承载着文化传承与教育理想的双重使命。在命名时,既要尊重先贤与捐助者的贡献,更要注重文化价值的体现。名字本身已足够表达敬意与感恩,无需“画蛇添足”加入过多附加信息。以简洁之名表达深远之意,这不仅延续了中文命名的优雅传统,也为未来的教育发展留下了更广阔的文化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