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19日星期二

【华教视窗】 ~ 1187

 读书是知道自己的不足

2021/01/17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安焕然

虽然是改成“有趣”的营销标语,但面对印有中国文化大革命的毛泽东和手拿红色毛语录的红卫兵的“壁纸”,你知道文革是一段怎么样的历史吗?

有政治人物说:“共产主义意识和营销手法,国人懂分辨。”问题是,国人真懂得分辨吗?

想说的是,中国人大抵是懂得分辨的。但大马华人,我看未必吧!对中国人来说,或许那是一种“怀旧风”的饮食气氛。这在中国是很普遍的现象。但大部分的中国人不会去崇尚那种扭曲人性的文革斗争方式,也不想文革再现。

然而,对大马华人而言,面对文革和印有文革图像的“玩意儿”,至少有两种人。一种是对文革存在“幻想”,而且还在用着文革的斗争手段,去骂人去抹黑人。另一种,则是以为那些壁纸只是“好玩”“有趣”而已。其实他们对文革的性质、疯狂的行为和手段,以及这一段历史,是不知道的。当然,应该还有“其他”的华人。问题是,这把火,烧得猛了。当你想回应什么或想“声援”什么的,建议还是要先多翻一下相关的资料和书籍。

然而,读书不读书,不一定让人更聪明或变蠢蛋。毕竟,聪明人未必就读了很多书,蠢蛋也可能是读了太多书(却没读通)。只是,你不应该无视或蔑视那些“读书人”。

最近,台湾的大专学府发生了一件让人很不能接受的事。真理大学台湾文学馆被校长无预警的下令两度换锁头、封馆,不让当“义工”(其实是名誉馆长)台湾文学研究的前辈学者张良泽教授进入,并且出言羞辱已年逾八十的张良泽,引发学界和文化界的斥责。真理大学师生还连署发表了共同声明,要校长向张教授道歉。这起事件虽然校方在“法”上没有错,但采取的手段太过粗暴也很粗糙。当你遇到这样傲慢又缺乏人文情怀的校长,你能/你会怎么样?

30年前,当“中国意识”还是台湾主流的时候,我在台南成功大学读书,我们认知到的台湾文学研究是台湾本土化运动重要的一环,研究台湾文学要被“大中华”指指点点,甚至还可能被扣帽子和打压。可是我却看着我的老师和同学坚持研究台湾文学,非常珍惜和搜集台湾文学的史料。如今,在台湾本土当道的当下,台湾文学作为台湾文化的重要标记,怎能竟如此粗暴对待台湾文学研究的老教授?

我认识的台湾,你怎么了?大学要招生、争排名,市场竞争大,这我知道。“读书”当然很重要。但读这样多书,你若连最基本的人文关怀和对人的尊重都缺乏,那再怎样的“本土化”,再怎样强调“自主性”,价值何在?

说起读书,新纪元大学学院中文系在籍本科生,最近出了一男一女(脸书账号:黄良康和Qian Ling),很会写书评。而且所选评的书,都是好书、有水准的书。他们近期在脸书发表的书评,深获好评。男的写书评,很见功底;女的写书评,很是潇洒。可厉害了。期待他们能保持水平继续写下去。等有一定“厚度”,希望有出版社能帮他们结集出版。当然,年轻人获得文化界的赞许,也不好飘飘然,也不要急着“出品”。文章写快又出多,很容易就“浮”了。切记切记。好好读书,要不忘初心。扎实的写书评,求知为要,切勿为求“点赞”而读书。

这年头,疫情仍然严峻,柔佛家乡又二度淹水了。还能做什么呢?建议:读书。好好读书。

不要只是刷脸书,不要只是“听书”,不要只是贪方便看YouTuber的视频。参考就好,看爽就好,对知识的搜取,你还是要读书,老老实实,努力的好好读书。MCO居家读书,也可以看电子书。再不然,把家里的藏书好好重新的翻一翻也不错。一些看过的书,重读,温故知新,会有不同体会和领悟。好好读书,救国啊!这是一个事关国民素质的问题。

当然,应该要意识的是,读书做学问,不是叫你“好恋”(第四声,骄傲),不是教你拿“读书”来压人。读书做学问,是让你学会感恩和谦虚,知道自己的不足。


管制令下的开学挑战

2021/01/16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黄瑞泰

随著国内新冠肺炎疫情的加剧,政府在本周展开了更严格的管制措施,包括在部分州属及联邦直辖区重启行动管制令,希望能够抑制新冠肺炎的蔓延。与此同时,教育部也在星期二宣布了系列针对学校复课的指南,全国中小学如期开课,除了实行行管令的区域外,所有学生都回到学校上课。

只是这样的决定让不少人担心会不会带来新一波疫情蔓延,尤其是每日新增病例屡创新高,所以包括森美兰州州务大臣也公开呼吁教育部将开课日期展延,以免学生在往返学校过程中的人潮移动造成疫情扩散。只是如果学校开学日期再延后,将会牵一发动全身,意味著所有的活动安排(包括各种公共考试)将需要跟著展延,对学生的整体生涯冲击甚大。

避免让教育持续空转

如果实体课带来的人流有可能影响防疫工作,何不以网课代替?虽然网络教学被不少人认为是未来教育方式的最大变革,但经过去年网课和实体课反复的交替教学,大家都很清楚知道网课仍面对包括网络覆盖率、学生被动式学习和老师无法跳脱实体课的框架授课等内在和外在挑战,因此在允许的情况下,回到学校面对面的实体教学仍是不二之选。

在返校和网课两种争议下,不少拥有自主权的独中与国际学校则透过课程安排,采取网课和实体课两种安排并行的设计,一方面照顾到防疫需要,减少人与人之间的碰面互动,另一方面也让学生有机会可以回到学校与老师、同侪见面。当然这种安排从课表、上课时间和网络支援等范围的考量层面更广,万一有一部分没有调整好就会影响各个部分的运作。

不管如何,2021年一起步,疫情已经比2020年的情况更严峻,今年的学校教育也将面对比去年更严苛的挑战,除了必须要督导到校的学生严格遵守防疫标准作业程序,疫情带来的恐慌也会让出席率下降,如何确保没来的孩子能够继续学习,也是教育工作者一大考验,这都必须要老师、家长、学生三方面互相配合才能够找到一条出路,否则将会是教育继续空转的一年。

 

种族、族群、民族与公民

2021/01/17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冯振豪

当我们尝试传达多元社会的样态时,经常使用种族、族群或民族之词,于官方文宣、电台、报章、书籍、口号表达对多元的热爱,惟字词之多,解构面向也各异,人们不假思索地使用这些用词,也就自然未能传达出有共鸣的表述。

笔者试着透过本文以深入浅出地带厘清三者——种族、族群和民族的真义,期望各界慎用这些用词。接着探究这些的定义是我国民主政治发展所应构筑的方向。

“种族”(race)实为社会学家划分群体之用,此种划分是基于客观特性的判定,包括肤色、面容、基因、骨骼、四肢等先天性元素,没有掺杂主观意识于其中。如美国的黑人与白人便是以种族区分的结果。问题是,当我们看见一个走在路上的黄种人,却不能判断她到底是日本籍、韩国籍、中国籍还是马来西亚籍。而且,经过欧美殖民主义洗礼,优生论一度横行于世,种族摇身一变为界定人种优劣之词,因此,人们以种族主义(racism)说明群体间的歧视与迫害,致使“种族”变成贬义、狭隘和不理性的存在。

当今的马来西亚,上自政治人物下至黎明百姓常以客观界定马来人、华人、印度人、原住民,基于表面差异施以各种不良标签,恶言相向。媒体所用的“种族”,呼吁国人珍惜多元大马,却一在提示国人要主观地认定人种特质来区分彼此,请问怎么建构具有包容性的社会呢?

介于种族与民族之间的族群(ethnic)是个较高层次的名词,是学术辩论中最常见的用词。族群的定义较种族来得广泛,基于出生地、习俗、语言、宗教等判定,属于后天所塑的特质。但较于民族(nation),族群仍是客观认定。例如,出生在马来西亚的华裔公民,但不能肯定他“想要成为”大马人或新加坡人。无论如何,在我国使用族群比种族更为恰当,毕竟马来西亚存在很多“种族”无法解释的现象——土生华人、印裔穆斯林、葡裔、暹裔、卡达山杜顺姆鲁、达雅人、巴瑶人等。

接着是民族(或国族),当谈到民族时就自然会谈到民族主义(nationalism)。依照捷克社会人类学家盖尔纳之说,民族是指共享一种文化特征的“人民”,在领土范围内行使自主独立统治的群体。政治学者杰克施耐德以为,民族与族群之别在于前者具备政治自决(共同建立国家)的集体意识,进言之,一个国家只有一个民族。若用“多元民族”传达大马的多元面貌,言下之意说明大马是个支离破碎、没有国家认同的国度,显得很不恰当。

在进一步理解“民族”之前,有必要先了解造就民族的民族主义。

文化人类学家安德森将民族视为想象的共同体(imagine community)。由于印刷传入欧洲,造成拉丁语体系的没落和地方语言的兴起,吹响族群的地方认同。这种认同意识随着地理大发现拓散到世界各地,殖民者后裔与当地土著结成手足情感,最终第一波民族主义在拉丁美洲产生——玻利瓦尔革命。

美洲革命余波回袭欧洲,掀起英国立宪革命、北美独立运动、法国大革命高动员力、反君权的群众民族主义。在19世纪上半叶的欧洲,由各国王室主导且充满反动的官方民族主义出现,将威胁其统治的势力型塑成民族敌人,压缩群众抗争与对外穷兵黩武并行,催生德国、意大利、日本、沙皇俄国等新帝国主义国家。

直到二战结束,全球兴起反殖民斗争,受惠于殖民地教育和经济的菁英阶层领导的第四波殖民地民族主义。印度、印尼、越南、马来(西)亚等国的诞生都跟这一波有关。虽在殖民时代的社会不平等,但政治菁英刻画共同的方向,抛开群体边界,塑造国土边界,希望以“国民”建构新叙事。不管是东姑的体育民族主义(按历史学家谢文庆的说法,体育民主主义是指国人在国家队选手支持中展现国人的相异求同),或李光耀的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都在验证安德森之说。

因此,从安德森的论述中可知,民族主义和民族都是虚构出来的产物,是让领土内的“人民”愿意团结起来的政治论述。

回到施耐德的说法,他在《从投票到暴力》书中将民族主义和民主化相结合,以法治精神、行政制度和官僚体系的建制强弱,以及菁英对民主的容忍度做自变项,把民族主义归为四类:公民民族主义(制度强,容忍度高)、反动民族主义(制度强、容忍度低)、革命民族主义(制度弱、容忍度高)、族群民族主义(制度弱,容忍度低)。显然,公民民族主义是最理想模型。

回到问题,我们该怎么把多大马的骄傲表达出来?首先,我们须从上而下、从内心到口语远离先天论的“种族”,代之以后天的“族群”界定不同群体,再透过制度化和民主化,于族群之上建构一致的“民族”意识,,每个族群在享有各自特质的同时也共享同一个东西——可以是政治制度(如英国、美国),也可以是精神价值(如新加坡、台湾)。届时,马来人跟马来西亚人的区分便显得多此一举,毕竟我们已把多元、包容与和谐内化到各个族群,即“公民”(citizen)导向的马来西亚民族主义。

 

谈国中预备班

2021/01/16 星洲日报/柔佛透视

~作者:罗慷凯

学校将在120日开课,选择国中的学子依据小学的国文科成绩,被分派就读中一或预备班。

当然,父母大多希望孩子能直升中一,以便“节省”1年读中学的时间,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笔者明白父母的心声,但笔者对国中预备班也有另一面的积极看法。

国中预备班的目的是要为国文根基较弱的孩子打好语文基础。升上国中后,课程主科如国文、数学、科学、历史、地理等以马来文教导,若孩子的国文程度欠佳,极可能在面对比小学更深的课文时失去兴趣,进而失去学习进取心。为此,要掌握好一门学科,学生须先掌握好学习该门学科的马来文。

此外,当孩子入读国中就须学习适应国中以国语、国文为主要学习语文的环境。国中的学习环境与华小存有差异,国中的教职员与同学多是异族同胞,而课本(除英文或华文)、周会、庆典活动也都以国文国语进行,国中预备班的学生就须“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努力提升国文程度,以便升上中一能得心应手地学习。

有些社会人士对国中预备班存有偏见,他们“觉得”预备班是可有可无的“放牛班”,就读预备班只是浪费学生的时间。

笔者不认同相关观点,无论是国中或独中都存有预备班制度,目的就是要让学习或语文程度较弱的学生有足够时间打好基础,这样才能建立学生升中一的学习信心,减低中学辍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