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3日星期三

【华教视窗】 ~ 902


筹款办校


2019/04/03 光明日报/评论

~作者:小黑


在华文中学读书、执教,谁没有参与过筹款办校的活动呢。

50年前当我还在唸书,就开始从班级任手上接过一张蓝色的义跑卡片,筹募教育基金。那时候经济不蓬勃,我们的学校当局还是一样进行。我相信学校的董事们都知道,建校资金不足,课室也不够,如果不想办法增加,就会有学生被遗弃校门外。向社会人士筹款建校,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之一。

向人伸手募款是很不得已的活动,能够避开的话,谁愿意去做呢。但是环境的压力大呀,没筹款,就没有钱建校舍呀。於是就有一批热心母语教育的有心人士身先士卒,起了带头的道路。感谢他们的勇气,我们才能够坚守堡垒,将母语发扬光大。我们更要感谢那些千万个无名英雄,出钱出力募捐建校,我们才能够拥有从小学至大学的完整中文教育系统。

没有经歷过筹款活动的人是不会明白箇中甜酸苦辣的,尤其是身受非母语教育的学生。他们并不知道,有些学校為了筹款,农历新年初二就出动二十多对醒狮到新村採青,一口气15天,有些学校的学生则跨越州属到菜市场募捐。如果有经济来源,谁愿意如此拋头露面呢。不过,虽然白眼和闭门羹很难受,我们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变得特别坚强。

都是不会捉老鼠的懒猫

我的学生每一年能够献金10万、8万令吉给母校发展建设,都是因為我们每一年都有筹款活动,孩子们已经习惯了。磨练使得他们坚韧,“脸皮也厚了”,敢於大胆开口求助。有一年我的学生去敲总经理的门,因為表现优秀,总经理还特别交代,毕业后到他的机构上班。

不少校外人士会说,应该禁止学生出外向社会人士募捐。问题的癥结点并不是办校的董事们刻意要如此进行。如果政府能够一视同仁,同样拨款建校、支付教职员应得的薪金,解决一切的问题,董事会同人又何必拿苦来辛呢。每一次学生们出外筹款,虽然有老师陪同,我们一样提心吊胆,怕发生意外。能够不出门,那该有多好。

各个政党也都很清楚,国内有不少学校需要拨款建设,因此在竞选宣言常常夸夸其辞,要如何协助母语教育。经过几次的毁诺,人民也看清了现实,不管黑猫白猫,都是不会捉老鼠的懒猫。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別让学生上街筹款


2019/04/02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庄仁杰


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部副部长杨巧双近日指出,按照2016年孩童法令第32条文,学校不应该让学生上街募款。针对此事,宽柔中学董事长童星存说宽中「一向没有要求学生对外募款」;新山宽柔中学校长郑美珍说:「学校並不鼓励学生到公共场合沿家挨户去对外募捐」,甚至说「我们的金砖义卖主要是配合每年的校庆活动,学生可向亲朋戚友要求支持金砖义卖」。

如果童董事长和郑校长真的曾经站在筹款的前线,或者亲身看过学生筹款,想必不会说出如此让人无法苟同的话。

要瞭解宽中筹款问题,必须从其筹款制度开始。宽中对外筹款行之有年,並且一直以比赛的方式进行。宽中筹款开始于校庆前大约一个月。筹款以班级为单位,各班学生每年这时候除了在校內义卖之外(各班可向学校申请,在校庆当天或之前某一天,在校內摆摊卖东西),也可以要求外面的商家义卖。

外面商家为宽中某班义卖那天,那班学生当天会到相关店家帮忙。为了寻找帮助义卖的商家,学生必须到外寻找。並且为了售卖金砖,也有同学因此到外面兜售。甚至师生义演和拔河,都需要筹款到一定数目(好几千元)才可参加。

筹款比赛製造压力

筹款比赛是非常重要的推动力。公佈成绩时,同年级的学生將会齐聚礼堂,並当场公佈各班的筹款总数,造成各班之间有强大的竞爭压力。笔者在求学时,如果某班筹款成绩差,同学还会拍掌,庆幸自己的班级没垫底。此外,这种竞赛也促成老师彼此的竞爭,唯恐自己的班级在筹款比赛落后惹来异样眼光,甚至对自己的工作造成负面影响(据闻,筹款似乎也成了考核老师工作的不成文项目之一)。

在比赛压力下,老师和学生都不断努力以避免自己异类。因此,学生必须努力筹款,如果卖不了就去外面招揽兜售(据知,有朋友于去年目睹学生在商场兜售金砖或固本),甚至自己付钱买。如果学生拒绝售卖,班主任与其他同学会给予压力逼不合作的人就范。比赛制度的压力、同儕压力,以及从上往下的层层压力,成了推动宽中师生努力筹款的原因。

的確,校方大可说不鼓励也不要求学生到外筹款,但是学校却变相地藉著明文规定(筹款比赛),以及不成文规定(比赛压力、同儕压力和上层给予的压力),迫使师生必须无所不用其极去筹款,进而导致必须到外面兜售金砖或自己买下。这无形中成了学杂费之外,学生和家长所需额外付出的金钱和时间,更別提安全。

虽然有老师声称这是为了磨练学生,让他们学习与成长。但是要达到这目的,筹款之外还有许多方法,例如要求学生去摆摊做生意,或者到外做义工等等。可见为了让学生成长,根本不需要一个筹款比赛才能让他们成长。

也有的人认为,学生到外筹款与大家捐款,代表著热爱华教的精神,所以部长反对学生筹款是错的。可是,青少年比较重要,还是华教比较重要?难道华教少了学生筹款,就会灭亡了不成?特別是在校友和新山人的一片反对声浪中,依旧一意孤行建大楼的宽中(这显示了宽中財力惊人),是否真的需要学生筹款才行(翻阅新闻,可发现宽中董事筹款和自愿筹款都比学生筹款还多)?

为了新山华教,我们可以牺牲青少年的安全、求学与閒暇时间?如果抱著「筹款就是爱华教的表现」、「反对学生筹款就是错」,並且不愿深思到底华教应该如何,那不就是乡愿吗?

今时今日,宽中已经没有了財政紧迫的巨大危机,筹款比赛大可废弃,也不用一直要求学生筹款。此外,宽中当年要实行全日制而耗费巨款建大楼,不就是说学生成绩不够好,所以要加长上课时间让学业成绩进步吗?可是筹款活动耗时耗力,不就是夺取了学生上课时间和精力吗?

所以当年坚持全日制的董事长和校长,就废除筹款比赛,不再要求学生筹款,让他们好好唸书吧。



学生筹款的正负两面


2019/03/30 中国报/评论

~作者:冯振豪


日前妇女部副部长杨巧双指出,让学生公开到外募捐已触犯儿童法令,学校应透过家教协会而非学生来进行筹款。笔者认为,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解读这个问题,对杨巧双的说法也是褒贬有理的。

首先,学生募捐可以是一项“社会教育”,就像资深的前校长吴建成指出,学生外出筹款是一种让中学生体会社会现实的教育,并非旨在为钱奔波。确实,许多学校,尤其是独中华校,都是游走各地在公共场所向大众募款,这已成为一种文化,这种文化能让求学中的学子们确立本身的社会定位,透过这种奔波的机遇接触大众。另外,也能促进学生的爱校精神,让学生们对学校乃至整个社会有更大的认同与共鸣,像是华文独中都会在校庆前夕召集学生,颁发捐款卡或义卖固本,鼓励他们为校募捐。

捐款透明化

由另一个角度来说,在没有完善机制的监督之下,善款的处理和去向也有隐忧。就如各独中华校的校庆筹款活动,对于华社来说,把钱捐给“华教”完全是凭着“信用”这张精神支票来鼓吹的,我们只能确定捐款是捐给了学校,而不能确定这笔捐款是否被恰当的用在学生福利与校园发展之上。各校董家教没有完备的监督机制说服人们,华社对华教人士也过度放心和信任,假如遇到害群之马借捐款之名作诈骗大众,届时必将成为华教污点,践踏教育的神圣性。

吴建成说的“若政府给钱,学校还需要募款吗?”政府必须面对拨款不公的事实,这是政府要检讨的。当然教育机构(尤其独中华校)理应自我审视捐款是否被妥当使用。

以笔者经验所知,很多独中都强制性先要每名学生垫钱,买下厚厚的校庆固本,间接性逼学生对外兜售,而大部分家庭都是怀着愤懑来消化这些固本,这不啻是一种变相绑架或掠夺。因此,此种举措是否符合社会教育的一部分?这是所有教育机构需要反思的,尤其是独中华校,必透明化捐款的来龙去脉,因为捐款是属于社会的,人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政教分离大趋势?


2019/03/28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罗汉洲


董总主席陈大锦表示高等教育坚持“政教分离”是全球的趋势。

这句话马上得到财长林冠英“击节赞赏”,称扬有加,大有吾道不孤之慨。

陈大锦说“政教分离”是全球的趋势。余也愚昧,实在不知道陈主席所讲的“趋势”是从何说起,盖按字面来理解就是全球政党创办的大专院校已纷纷易手,改为非政党团体或私人承办,又或由政府接手,成为政府大专,必须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方能称为“趋势”,否则的话,“趋势”之说就是无中生有,夸大其词以唬人的事。

因此,陈大锦应一一列举事实,指出全球那些原本是政党创办大专院校如今都换了“老板”,政党撒手不管了。然而,全球有哪些大专与创办它的政党分离呢,陈主席请道其详,好让吾等愚昧之人相信“趋势”之说。

拉大学院有教无类

打开天窗说亮话,陈主席说“政教分离”,其实就是指马华应该放弃拉曼大学学院的主办权,民主行动党一些领袖附和陈大锦的话时说,如果拉大学院继续由马华控制,政府就没有拨款给它的义务,政教分离后,政府就可名正言顺拨款给它。

这是什么逻辑?如果拉曼只限招收马华党员的子弟,属于党校,所以政府不拨款,这还可说得过去。但拉曼却有教无类,即使反对马华者的子弟只须符合资格的都可报读,何况学生本身以及家人都是纳税人,所谓有义务就有权利,他们理应有权享受国库的税银,怎么可说政府没有拨款给他们的“义务”?这是什么“义务”?

没有证据证明马华向拉曼生灌输亲马华的政治思想,毕业后成了反马华中坚分子的拉曼生更不少,亲马华的倒属罕见,所以凭什么理由要马华离开拉曼?

陈主席又说,政治不应该干涉教育。

如果陈主席说的“政教分离”是指政治与教育分离,不是指政党与教育分离,那可又是另一回事。

但自从独立以来,大马的教育就一直受到政治干预,1950年代末,华文中学被剔出国家教育体系是政治干预教育,随后华文小学“保持现状(不增加)”到华文独中“保持现状”, 再到不准设立独立大学,都是政治干预教育,人们追求的政治归政治,教育归教育这理想一直都是空中楼阁,国阵政府对这理想不屑一顾。

希盟执政后,拉曼行政拨款被撤销也同属政治干预教育,承认统考文凭拖拖拉拉,吉凶未卜,同样是政治干预教育。

换言之,那些口口声声说政教必须分离的政客们,本身却一直在以政治上的权力来干预教育。如果陈大锦说政教分离确实指政治不该干预教育,那就是刮这些政客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