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清莱汉教之旅
2020/03/21 泰国《世界日报》
~作者:如琴
【皇太后大学孔子学院讯】清莱皇太后大学孔子学院石如琴离任感言:时光如梭,我们总是在追赶岁月的步伐,却总是怎麼都赶不上。转头回首,匆匆已是一年。那些未及看完的风景,那些吃不够的美食,那些捨不得的学生,都将要渐行渐远。可以带走的不过是那转瞬即逝的快乐和那一份难得的成长经歷。
2019年6月,在拿到毕业证书的第2天,我匆忙踏上泰国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国土。成為了清莱皇太后大学孔子学院的一员。作為一名泰语专业出生且了解泰国文化的志愿者老师,我对未来一年在泰国的生活充满了自信与期许;但同时由於对对外汉语专业知识的缺乏及汉语教学经验的不足,让我在想到未来一年工作时,也多了一份担忧。就这样,怀著忐忑与期待交加的心情,我来到了皇太后孔子学院教学点--清莱市第五中学工作。
还记得来到学校的第一天,惊喜中又充满著惊慌。校长专门接待我,突然站在近一千的学生面前要以老师的身份做自我介绍,毫无準备的我有些惊慌失措。有学生突然大声的说了一句「老师,可爱」。可能就是那一声「老师」吧,我突然真正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转变,接著用泰语和学生们顺利的做了自我介绍。学生们惊讶於中国老师会说泰语,非常的开心。 「老师好、老师漂亮、老师好可爱、老师我爱你。」就在一声声老师中,我开始了我的汉语教师志愿者之旅,开始了我嚮往的清莱生活。
我主要的教学任务是上初中和高中汉语班的YCT和HSK 辅导课,从初一到高三,教学内容多样,学生汉语水平也参差不齐。针对不同等级,学生的教材不同。加上不同阶段的学生情况不一,备课难度大。初中的孩子正值青春叛逆期,在课堂上对汉语课毫无热情,鬆散懈怠。如何吸引一群叛逆学生的注意?如何提高课堂趣味性是每日备课最头疼的事情。与之截然不同的高中,他们对汉语充满了好奇和热情,嚮往中国。而如何巩固他们生词记忆,让他们可以学以致用,提高课堂效率?也是我每日备课最大的难点 。所以每天备课对课堂管理、课堂趣味性、课堂效率的思考可谓是「吾日三省吾身」。
我来到五中的第一节课是在高一(1)班。第一节课,我很激动,也很紧张。但这个只有12个人的班,却全都是我在五中的小天使。下课后学生跑回来跟我说:「老师,我喜欢和石老师学汉语。我喜欢老师,老师可爱。」学生们的热情友好化解了我内心的不安和忧虑,也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作為老师的强烈幸福感。我下定决心要好好上好每一堂课,用心回馈他们带给我的这份真情。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学,慢慢的,学生们开始可以成句的用汉语跟我聊天,写一些常用的汉字。这让我也慢慢体会到教学的快乐和满足。
有小天使的地方固然也有小魔鬼的存在,如果说高中是清一色的小天使,那初二初三便是扎堆的小魔鬼,刚开始每一次课都让我几近抓狂。有次课间,我听到他们说泰北方言便模仿著说了一遍,惹得学生大笑。后来课上,学汉语生词时,我让几个学生来教我泰北方言怎麼说,我跟著模仿。自从他们成為了我的小老师以后,学汉语也更积极了。将心比心,给每一个孩子足够的尊重,用心对待每一个孩子,很多困难原来就会迎刃而解。
清莱这寧静简朴的小城中,那绿野仙?般的自然景緻,浓郁的艺术氛围、美味的特色小吃,还有那恰到好处的人烟气息。总是会提醒人们放下浮躁,用心过好每一天。我开始懂得静下心来慢慢品味日常生活的美好和艺术。这段时间学生们总是会时不时问我:「老师是不是要回去了?我们想要老师再教我们两年,等我们毕业老师再回国可以吗?」被学生这样一问时总是会即感动又难过,对学生也是满满的不捨。在任教的这段日子裡,我陪著学生成长,学生也在陪著我成长。
任期即将接近尾声。回想起陪他们学习汉语的日子,欢笑过、哭泣过、生气过、感动过,点点滴滴,都记在心头。这一年,我完成了从毕业生到汉语教师的转型,遇到了一群喜欢上汉语课的学生;这一年,我跑遍了清莱所有的地方,感受了这片土地上的淳朴自然;这一年,我开始学习泰北方言,思考了很多学习语言的意义。这一年,如果给我第二次选择,我还会选择经歷这一切。每一个故事都无法復刻,每一段经歷都无法代替。走自己的路,过好平凡的人生,去看更美的风景。
华教论述再思考
2020/03/18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曾丽萍
希盟政府垮台最主要的原因是政治斗争,但各族群的反应却有极大差异,马来人普遍叫好,大部份华人却哀号失望,有关分歧涉及复杂的族群关系,但简单来看,部份原因或应是希盟政府执政两年来在敏感的教育问题上引起很大的争议,特别是承认统考和爪夷文风波,都让当时的马来在野党利用来炒作成马来人危机,激化族群对立,使马来人不信任希盟政府。
国家独立至今,多源流教育体制的争议从未间断,凡涉及母语教育的争论都能引起族群风波,遗憾的是,各族群在此议题上的分歧一直没有解决方案,更不要说达成共识。
过去多年来,各族群互相指责彼此种族主义,比如说华教组织董教总就很常被指责为种族主义组织,而华社主流论述也倾向将问题归结到马来民族主义意识。各自的说法当然有各自的理由,要栽下种族主义的大帽子,应该细致讨论差异和分歧,找出基本的论述分歧,再思考是否有调整论述的可能性。
摆脱不了“他者”标签
总观过去马来政治菁英的说法,不难得出一个结论,独立时,马来族群视非马来人为外来移民,独立之后,马来人仍然视非马来人是在马来政权允许下获得公民权的前移民。即使如今非马来人已经在马来西亚落地生根,大部份都是土生土长的马来西亚人,但是因为马来西亚一直未能打造凝聚各族的国族认同,许多族群权利的争议仍然悬而未决,因此非马来人也摆脱不了“他者”的标签。
为何马来人至今仍视非马来人特别是华人为他者呢?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作为英国前殖民地,马来语的官方地位一直受到英语强势地位的挑战,因此产生对民族语言的忧患意识。他们认为华人坚持母语教育而未能精通国语,显示不愿意融入以马来语作为官方语言的国家主流机制里。
这个思维也涉及到对移民义务的认定,大部份民族国家对于移民有一定的规范,即要求移民接受归化国的主流价值(比如民主的价值),学习该国优势族群的语言,并努力融入主流社会里。
华社在争取语言权利时,常会将现有政策视为单元政策,而力主多元文化政策更符合马来西亚多元族群的现实。然而,多元文化政策的内容为何,可能要再详加思考。多元文化主义其实是西方国家要因应全球化之下,国家人口组成日益多元化的事实,在基于人权的理念下,从早期的同化政策转向尊重多元。
实施移民多元文化政策的西方国家,在政策上保护多元文化、语言和宗教权的同时,仍然要求移民遵守一定的条件,如学习语言和认同基本价值,即使允许在主流教育体制里使用移民母语进行双语教学,也是一种过渡性政策,目的仍然是协助移民学习,掌握双语顺利融入主流社会。
加拿大政治学者威尔·基姆利卡(Will Kymlicka)就明确指出,多元文化政策并非鼓励移民群体拥有自己的公共机构和自治能力,相反的,是要使移民群体的成员能够更容易参与到现存社会的主流机制。
根据历史事实,我国的多源流教育体制在国家独立前就已存在,独立时也获得国家承认,而华印源流的教育机构也强调对学习国语的重视。但是马来政治菁英却认为现有体制赋于华印社群过大的教育自主权,因此从未放弃建立单一源流教育的“理想”。他们想像的单一源流教育并不认为会排斥多元文化,而是在一套体制内考虑多元文化的事实施行多语教育,比如在国小开设中文班或泰米尔语班等,让不同族群学习自身的母语。
对移民身份认知不同
明显的,华人想像的多元文化政策和马来人不一样,华人对“移民”身份的认知也和马来人不同。大部份非马来人是在国家独立之前就来到这片土地,非马来人在发展马来半岛现代化和推动国家独立进程上都有贡献,直接将现代国家对待移民的标准加在非马来人头上,并不公平。
因此,华社论述上较主张非马来人应拥有少数族群权利,如保障完整母语教育的权利和语言权利等,因此,这又涉及如何定义少数族群的问题。根据WillKymlicka的界定,少数族群是“那些因征服、殖民、或割让而非自愿地被并入到新政治体制中的族群”。他界定的少数族群是在被兼并之前,已久居在一个特定的领域,形成自身的社会文化体系,因此在新国家建立后,拥有主张少数族群权利的正当性。
常用以解释少数族群权利的例子是加拿大魁北克省的法语人口,他们早于英国移民在该地生活,却因为被英国殖民而成为少数族群,加拿大建国后,经过努力争取,魁北克省现拥有各种特殊权利包括语言权和自治权。
然而,依据华印族群的移民史,与上述界定的少数族群定义不太相同一致。非马来人是在英殖民时期大量移入,未经世代居住在马来半岛的原住民同意,虽不至于是侵占者,但也无法被视为被帝国殖民和征服的受害族群。所以,在主张华人应拥有少数族群权利的时候,也会遇到定义不明的问题,常因此遭受质疑和挑战。
回答上述疑问或是重新思考华教论述和定位的切入点。第一,如何在有别于现有理论界定的特殊移民历史里,提出一个更贴近且具说服力的非马来族群的新历史定位。其二,如何在此历史定位上,重新界定马来西亚少数族群的权利。第三,如何有效回应主流族群要求少数族群融入的期待。
注:Will Kymlicka的观点来自其著作《少数群体的权利─民族主义、多元文化主义与公民权》。
本文为“纪念林晃昇逝世18周年”系列文章之一。由董总组稿。文章内容仅为个人观点,不代表董总立场。
统考还需不需要政府承认?
2020/03/17 光华日报/评论
~文:苏丹庆
在热爱华教人士上下一心的苦干推动下,统考从1975年起举办至今,成了本地私立大专和海外大学,都乐意接受的入学资格。这包括排名世界首五十最佳大学,甚至豁免必须拥有IELTS/TOEFL资格,条件是只要学生拥有统考英文优等1-6。正面肯定了统考是有水准的!
早年只能招收到小学成绩不理想学生的独中,如今已慢慢蜕变,成为小学精英生继续升学的首选。由于学额有限,造成很多学生只能望门兴叹!这也意味着,华教人士除了争取政府全面承认统考外,争取增建独中学校也是刻不容缓任务。然而,经过董总再三努力争取,却始终不得要领。
政府从一开始就没有意思要承认统考。当年敦马是教育部长时,甚至想要关闭统考。政府一直在兜兜转转,一晃就过了45年。直到希盟推翻国阵成为政府,即使承认统考是他们的竞选白纸黑字宣言,也不愿承认统考。
如今突然发生政变换政府,政治趋势倾向,马来族群主导政府是绝不会承认统考。华裔不但成不了公务员,更进不了学费廉宜的国立大学。那么,独中统考还需要政府承认吗?董总为何如此执着,锲而不舍非要政府承认不可?
其实,董总也非常清楚实际情况。但基于原则和国民权益,争取承认统考是势在必行的!董总同人的原则和立场坚定,绝不含糊,始终如一。
华教
2020/03/19 光华日报/评论
~文:吴荣顺
对于华教的定义有时侯会是模糊的。
华教只是指华人子弟的华文教育吗?
华教包括对外汉语教学吗?
特别是那些非华人但是从事对外汉语或是国际汉语教学者是华教工作者吗?
最近因为工作之便,认识了几位这样的待职教师。
他们是在政府的计划之下送到中国学习对外汉语教学的。他们在中国学习了5年,然后又在师训学院修读一年半的教师训练。
本来他们是要被派到国小执教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不晓得为何还没有被派。
结果有的甚至还等了一年半还没有轮到被派,辜负了不少青春。
当初拿这个课程的学生还是SPM相当出色的学生,9个A的也,可是现在却是被无形的绳子绑着,要找其他工作也不行。是相当同情和关心他们的。
所谓有教无类。从事华教的应该也是不当以族群分类。
希望教育部能够尽快处理他们的问题,人数也不在少数,不让他们无教有泪。
让他们对于华教也能够有所贡献。
他们其实也是在务实华教工作,只是他们的教导对象不同。或是国小中的非华族学生,同时也包括国小中不谙华语的华人子弟。
虽然他们或许还有外国音,其实进行对外汉语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也应该需要和值得华教团体关注的。
当然我们不会赞同让他们进入华小执教,因为毕竟他们的专业是对外汉语教学,而不是母语华语教学。
然而对于他们的关注与支持,却应该是关心华教者都应该真诚表示,和不吝表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