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9日星期五

【华教视窗】 ~ 1507

华教何需转型“全民华教”

2024/02/08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林国安博士

国民大学(UKM)教育学院多元教育研究中心高级讲师安努亚阿末博士最近在其脸书帖文披露,我国华文小学的土著(巫裔)学生人数比例,已经从2010年的10%增长至2022年的21%

据他分析,这或许是巫裔学生家长规避国民小学、不满意其办学的结果。

与此同时,教育部长法丽娜在一项电台访谈中表示,华文小学多语环境与办学设施等优势,为巫裔学生家长提供子女就学特别选择;而教育法令也认可多语源流教育学校。

然而,华社竟有论者鉴于华小非华裔学生人数比例增长趋势,提议重新检视华教“民族教育”定位,转型“全民华教”,扩大“为各族的马来西亚人服务”(参见潘永强《马来西亚华文教育运动的战略选择》,《怡和世纪》第51期),岂非咄咄怪事!

打“悲情”牌有辱先贤

有关论者这一观点还作为“构建多元与永续发展”背景下,华教运动的策略转型。论者显然对国家教育发展形势做了另一种估计。

当前国家教育政策并没有放弃落实以马来语文作为所有学校教学媒介语的“最终目标”,统合国民教育政策与多元语文教育体系的矛盾还难以缓解;母语学习与使用的宪制保障正遭遇司法挑战,华淡小生存危机未解;2013-2025大马教育发展蓝图矢意于2025年实现国小和国中成为所有家长的首选学校,政策倾斜势必导致华淡小被边缘化、弱化,甚而法定地位旁落。

尽管政权更替、社经格局锐变,华文教育还须战战兢兢,统筹发展和安全,居安思危,坚持斗争抗衡、不懈合理诉求。我们何以乐观“走出悲情”,进行策略转型,变更奋斗方式?

再者,以“悲情”概括过去年代华教发展史实,简直是对华教先辈可歌可泣经历的侮辱与蔑视!

母语是民族文化载体

“全民华教”论的提出还基于“华文教育的受众和社群有日益外延的趋势”,需要照应其多样化的利益相关者而调整华教论述和叙事,包括规避华校母语教育教学优越性的传统话语,倾向于华文作为第二语文教学的概念。这无异于改变华校的本质,对华教发展极具危害性!

就如新加坡一些华裔家长老是觉得华文难学,他们的孩子在母语学习上遭遇这样那样的困难,要求降低母语教学水平。

新加坡教育部迫于频繁修订华文母语课程,调整教学要求,以适应学生的学习需要。华小非华裔家长该不会“亦步亦趋”,甚至提出华文以第二语言教学吧?

其实,华校的母语教育教学,不仅仅是一门语文学科的学习。母语是一个民族的文化载体,是传承民族精神遗产的生生不息的文化流程。华语文习得铸就母语文化的继承、建设与创新;提升母语文化的综合品位,更是奠定优质教育的基础。

我国华校办学坚持民族文化主体性和民族身分认同,但不歧视、不排斥其它民族文化。校园营造多元文化共存情境,让学生理解、认同本民族文化,增进民族文化自信,同时理解、尊重与包容文化的多样性与差异性,吸纳本国各民族与东西方文化精粹,文明互鉴,发展和维持和谐共处的生活方式。

华校建设母语教育、发展母语文化,秉持这份尊崇感和自信心,开明友族学生家长想必也会理解与支持的。华教何以转型“全民华教”,自我放弃民族文化主体性的追求?

“跨文化”受友族青睐

华校受非华裔家长青睐的另一亮点是跨文化教育的课程教学体系。

华小课程教学通过具体的文化内容和事件,传播普世的价值观,充分反映多元文化存在的合理性,而非仅突出主流文化社会意识与价值取向;课堂教学创造机会让不同种族、不同社会文化背景的学生相互合作,相互学习,共同完成学习任务,培养学生跨文化适应能力,增进个人、种族、社会、文化、宗教之间的尊重与理解,营造和谐包容的人文氛围和学习生态。

总之,从华教发展史实看来,我国华校是顶天立地的存在,作育英才,为国家社会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就华校办学本质、教育使命、课程教学、文化生态而言,足以为国民提供优质教育,实现民族与国家认同及文明互鉴的教育目标。华教这种优势尚且应该继承与发扬,实无必要自我变质以转型“全民华教”。

 

度化拨款,华教的路才能越走越宽

2024/02/06    星洲日报/社论

团结政府在农历新年前,为全国独中捎来好消息。今年,政府发出1890万令吉特别拨款给全国63所独中,这意味着,每所独中获得30万令吉拨款。

这次的拨款也写下历年独中拨款的最高纪录。2018年,希盟上台后,于2019年财政预算案中,首度列入1200万令吉的独中特别拨款,翌年更把拨款增至1500万令吉。虽然希盟政府于2020年倒台,不过在2021年和2022年,政府也延续发放1500万令吉的拨款;2023年,团结政府提高独中拨款至1575万令吉,创下新高,而这个纪录如今又再改写。

独中拨款连续两年创新高,反映政府认同独中的贡献。对于政府的拨款,华教人士表示欢迎,一来这是来自于官方的认同,二来独中营运经费甚重,政府的拨款可助减轻负担。董总主席陈大锦感谢首相兼财长安华批准独中拨款申请,并称政府展现了诚意,以实际行动关心和支持独中。

虽然独中不在国家教育体系内,然而却为教育作出了巨大贡献,理应受到政府的认同和支援。作为非营利教育机构,独中通过民间的力量,提供优质教学,为国家栽培大量人才。与此同时,独中也协助减轻国家的教育负担,毕竟在独中求学的经费主要由个人和民间承担。

这些年来,在华社鼎力支持下,独中越办越出色,学术水平获得国际认同,奈何民间财力有限,撑起63所独中,难免吃力。要让独中拥有更优质的软硬体设备,进一步提高教学品质,需要更多资源的投入,而政府的拨款正好可以减轻独中的财务压力。

政府连续数年拨款予独中,渐渐成为一种常态,但却始终不是一项制度化拨款。为了进一步保障华教权益,协助独中茁壮成长,当局应制度化独中拨款,以便独中可以依此作出长期规划,取得更佳教学成果。

对于制度化拨款独中,各方都不该质疑。为了撑起独中,传承文化,造福学子,华社与民间挥洒汗水,挑起重担,这当中没有所谓的盈利和好处,只有付出和义务。

别眼红独中获得千多万令吉拨款,这比起其他教育拨款,是小巫见大巫。诚如巫统总秘书阿斯拉夫去年所言,政府给予马来教育32亿令吉的拨款,坊间却质疑拨款1575万令吉(去年的拨款)给全国63所独中,是残忍的事情。这关乎教育,没有必要看不开,而且独中并没有予取予求,只是希望政府能制度化地提供援助,减轻民间和学子负担。如此要求,岂算过分?

此外,必须强调的是,独中培育出来的人才可提高国家整体竞争力,协助推动国家发展,最后受惠的是整个国家。就此而言,当独中的学术水平已在国际上受到认同,若能获得政府财援,制度化拨款,相信将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华教的路也会越走越宽。

局应设法进一步协助独中成长,发挥良好的教育功能,为国家栽培更多未来栋樑。

独中的学术水平已在国际上受到认同,若能获得政府财援,制度化拨款,相信将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华教的路也会越走越宽。


多元主义不是口号
而是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2024/02/06   星洲日报/花城

~作者:丘明艳

我一直都深信,人与人之间总有一股无形的磁场相互吸引,才能让陌生人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若用一句话来概括,应该就是“物以类聚”,因为彼此有共同点才能产生更多话题,从而延续这段关系。倘若在生活、思维、价值观都背道而驰的两个人,是否又能成为好朋友呢?

还真的很难说~至少,这种例子在正常生活中并不常见。现今年代,城市人大部分都是唯物论者,当某些观点渗透生活中各层面,就会渐渐影响我们对某些方面的价值观和行为,更会出现强烈的排他性,这就是唯物论者。

当对某些人、事、物存在着极度根深蒂固的观点时,再亲密的朋友一旦谈及这类话题,若有分歧就容易起争执甚至“反目成仇”。举个例子,有个朋友在某日观看了农场宰猪的纪录片,就再也不吃猪肉,若发现有朋友吃猪肉,就会当着所有人面前叙述纪录片的画面内容,话里话外透露着“你吃猪肉,真残忍”。其他朋友隐忍多时,却始终无法阻止对方的行为,决定以后的聚会都不让她出席,避免扫兴。

再举个例子,有一女子观看了“割鲨鱼鳍”的影片后,趁着好友举办婚宴当儿,穿着鲨鱼头服装在现场高喊“Say No To Sharkfin Soup”(向鱼翅羹说不),丝毫不顾及新人与全场来宾的感受。

这类情况,我也曾切身体会过,多年前我也曾经转换成素食者,起初母亲不以为意,却在第三个月后态度大转变,不停向我灌输“要吃肉才营养”,为了让我妥协,她还会在平日的炒杂菜中放入手掌般大的猪排肉,最后还强调:“再吃素,以后别回家”。而我,选择妥协了。

不仅如此,在某一届的全国大选中,我和父亲因意见不合而闹起矛盾,吵地不可开交,之后还几天都不和对方说话,自从这件事情后,我们彼此也形成一种默契,父女之间甚至整个家庭都不再谈论政治,避免伤感情。

曾听说过一句话:每每大选来临时,很多人因为政见不同,与昔日无话不谈的朋友“再见不是朋友”;与每天同桌吃饭的家人从此反目成仇。除了政治外,宗教信仰也会让人丧失理智。

不同的宗教都是以道德和伦理为基础,行善、利他、修行、不做有违道义之事。及时行乐才能让短暂的人生更有意义,只要不是宣扬贪污、欺骗、腐化、堕落,任何正规的宗教信仰,都不应该贬低,往往抱着极端主义的并非宗教,而是人,因为人心才是最难把控的!

身为大马人,我们总以国家多元性为荣,却对自身并不了解的宗教,始终保持着根深蒂固的误解,谈何包容,谈何多元性?与其把多元性当作炫耀资本与口要,或许我们更应该学习消除排他性,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无论是性别、宗教、信仰或政见。

 

毕业典礼应重意义非形式

2024/02/06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叶静薇

学校毕业旅游和典礼的收费引起争议不是一两天的事,但经常都是引起热议一阵子后沉寂下来,没看到教育部给予什么明确的指示,给的说法永远都是那么地模棱两可。

一个学年结束在即,各校都在举办毕业典礼,近来又见到舍弃学校而选择到酒店举办毕业典礼,并向家长收取逾百令吉收费的新闻。

对富裕或中等家庭而言,逾百令吉不是一笔很大的数额,但对B40群体来说却造成了负担,尤其目前的经济不尽理想,百物喊涨。

过去每一回引发争议时,我们就会听到“我们会协助无法承担的家长缴费”、“只要向我们反映,我们会协助”等等说法。请不要轻易说“协助”,因为这原本就是一笔不必要的开支。只是因为一些人的决定,导致部分家长面对窘境,然后才来说“协助”。制造问题的人要协助解决问题,真是荒谬。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许多学校都建有礼堂,为什么不在礼堂举办毕业典礼呢?难道学校礼堂被嫌弃上不了台面?礼堂真的无法容纳出席人数吗?

若非校内没有场地,实在不应该到酒店举办毕业典礼。选择到酒店举办毕业典礼的家协、校方等必须就这方面作出清楚交待。

不管有没有人反对或酒店收费高低,舍弃既有且免费的学校设备而移师酒店另外付费就是一个问题。难道政府部门都能够放着既有设备不使用,反而向外租赁吗?

教育部长法丽娜的回应令人无法苟同。她说,校方需与家协讨论毕业典礼的举办方式。如果有出现反对,就要听取意见。教育部鼓励中等规模的毕业典礼,既热闹也充满感恩。这些都是表面的说法,若按照她的说法处理,类似问题只会不断地重复发生。

看来教长并不认为移师到酒店的做法存在问题。最关键的是,她说鼓励中等规模的毕业典礼。请部长清楚说明如何定义若非校内没有场地,实在不应该到酒店举办毕业典礼。选择到酒店举办毕业典礼的家协、中等规模。

在每个人的心中,尤其是经济能力不一样的人眼中,规模的大小与等级的拿捏是不一样的,部长若认为如此一个飘渺的回应能够解决问题,那也太“可爱”了。

相比之下,马六甲教育、高等教育及宗教事务委员会主席拉末马利曼指“甲州教育局将公布一项新指南,即州内学校举办的毕业典礼或感恩宴等类似活动,理应在校内进行”则显得更有行动力,也对症下药。

有些事,清楚说明、指示清晰是最理想的,不要总是模棱两可,制造无数个灰色地带。

毕业典礼是为了让学生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不是非要到富丽堂皇的地点举办不可,切勿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