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的独中生
2019/11/21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曾毓林
“政府承不承认统考文凭”,已经是老掉牙的课题。从当年积极争取到今天“意兴阑珊”,支持独中教育者似乎已经抱着“政府承认也好,不承认也无损统考的价值;反正,外国承认,独中生出路一样广”。
是有种近乎“哀莫大于心死”的无可奈何心态。
哀求也哀求过了,证明也证明过了,碰到视野短浅没有国际观的国家领导,你能奈何?我们自己闯出一片天就好了。
这么多年来,华裔人才外流,特别是很多在种族政策下无法发挥而在国外大放异彩的大马人,我们只能惋惜国家没有土壤让他们发挥,也不懂珍惜他们。
在不断受“独中人才会外流”的笼罩下,很多人也有一个错觉,以为接受独中教育就是准备放弃乡土而外流,或者会对大马政府怨怼。
其实实情并非如此,仍然有很多独中生留在马来西亚为国服务──他们一样有“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我的祖国”的心态。
最近因报社活动接触多位在本地多个领域有杰出表现的专业人士,他们都口操流利的华语,初时以为他们并非本地学生,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独中生。
半个月前,星洲日报和吉隆坡循人校友会合办了一场医药讲座,邀请三位循人独中毕业后就读医科的毕业生回母校演讲,无独有偶,这三位独中毕业的医生原来都在政府医院任职:林晋标是安邦政府医院的内分泌科顾问、郑毓勋是国家心脏中心心脏内科专科医生、戴本权则是东马一所政府医院的小儿科医生。
虽然毕业于独中,但他们完成大学教育后,还是在公家机构“为国服务”。我是不由得肃然起敬的,我自己刻板的印象中,独中生学有所成可能都不愿意在公家机构当公务员吧?林晋标医生向我说:“我们虽然受独中教育,但我们也是马来西亚人,在政府医院服务三大民族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我觉得这番话真该让种族主义的政治人物听到。在新一代年轻人当中,其实就是“我们是马来西亚人”,不管是受国中、独中教育,大家都是在同一片土地长大,大家都灌溉同一片土地。受惠于独中教育、统考毕业生的千千万万大马人,并没有区分华人、马来人或印度人,独中教育下培养出来的专业人士,和国中或本地政府大学毕业出来的专业人士,服务的就是整个国家啊!
那场医药讲座,林晋标也说了一番话,希望政府或国家领导人可以看到,独中生也是公家机构为国服务的一分子。
大搞种族主义的政客们真应该羞愧,他们把有利于全民的教育政策,蒙上政治色彩来做政治工具,使原来属于“全民共同利益”的事件变成激化种族问题的课题。
特别有感触是因为前几天在报社礼堂办另一场医学讲座,主讲人廖泓睿医生的华语讲得特别流利,我当时担任主持人,就忍不住现场问他的华文造诣是本地还是台湾学来,他说:“我是芙蓉中华独中的毕业生。”我当时就振奋了一下,又是独中毕业生。
当然我这么想并非“长独中志气,灭国中威风”,实际上国中毕业升上本地大专或国外深造后回马的,也有非常多杰出和优秀的专业人士;我的感触只是,原来独中生在国家服务的也很多。教育实在没有必要政治化的去区分,或因教学语的不同而受不同待遇。
国中独中一样为国家培育英才。只是,不懂在马来西亚,这么粗浅的道理──我们的国家领导人何时才会明白?何时才会放宽心胸去看待?
多源流学校的纠结
2019/11/21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蔡美婷
最近有一则新闻让大马华社议论纷纷。土著权威党(PUTRA)副主席席莫哈末凯鲁以个人名义入禀联邦法院,挑战设立华淡小违宪。虽然法官上个星期裁决不受理,莫哈末凯鲁不罢休决定再入禀高庭。
我是一名英文媒体记者。同组的同事都是异族,所以能聊的话题非常多元化。虽然平时无论任何话题都可以聊得很开,我发现当我们聊到华校是否应该被废除的时候我都会特别敏感。有位异族同事觉得马来西亚就应该只有国民学校,不然我们怎么谈得上是一国的人?听了我的心情是复杂的,甚至反感。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反驳说华人有权维护我们的文化。可是他说的有错吗?
只要有人略提华校的不好,我的基本反应就是回嘴。对,以我个人体验,华校(特别是华小)严厉,要求高,功课多,竞争大,压力大,可是他的教学模式可以激发学生突破自己和培养一辈子都受益无穷的纪律。我在华小培养的好习惯跟了我进入大学、社会和职场。没有华校,就没有我。
但是,我上了6年华小,身边一名异族同学都没有。因为中学在华人新村的关系,上了国民中学也没有巫族同学。语文要活用才行,我的马来文学了只有考试才用得上场。出来社会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够以不被人取笑的程度沟通。开始和不一样种族的同事聊天才发现我活在自己的世界。从国民小学毕业的同事小学生涯多姿多彩。他们身边都有不同种族的朋友。他们从小就体验了不同的文化,有机会活用多种语言。
他们成长在一个多元种族的环境,所以也许他们成长在真正的马来西亚里。而我的童年,虽然依然是我的完美,却也是一个有局限的世界。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培养“一个马来西亚”的梦想,是不是应该摊开心房尝试去接受不一样的意见?
说了这么多,我依然会把我未来的小孩送去华小。可是我一定会花心思让他们接触异族。但是如果孩子出世的时候已经没有华小了,我也会坦然接受。可能没有了华小可以换来真正团结的马来西亚。
排除语言文化障碍
2019/11/17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东之盈
国家独立后的华文地位相当尴尬,时常面对当局的排斥,华文教育的确是在风雨中度过,当时搞华教人士随时面对囹圄之灾,命运的确悲惨。搞华文教育被当作华教极端分子,政府对华文相当的排斥,以致当时的反对党有机可乘,对政府不断地鞭挞。如今华文在世界及大马已经成为各族人民所认同的学习工具,这可能是已故敦拉萨与中国开始建交而促成华文更加被认同的结果,因此可以说中国的崛起,对大马的华文教育影响深大。
以往马来人及政府误解华文与共产主义思想挂钩,认为华文含有共产意识,对华文相当排斥,如今华文教育被认同,与当时的情景是截然不同的。许多国小竞相开办华语班,推动学习华文的热潮,是对华文已经有认同感,并且觉得学习华文可以增加对华人的认识,也可以为自己加分,将来在职场上占有优势。
当许多马来人变得开通了,却有土权党向法庭挑战华淡小的存在,这种与众人背道而驰的思想简直太顽固了,他们继续停留在60年代的思想,无法冲破极端思维,让世界都觉得他们太落后了。
阿拉伯国家都推行学习华语运动,这些顽固不灵的土权党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的作风。政府应该鼓励这些人到一些华语语文比赛的场合,如华语诗歌朗诵比赛,看看马来同学的精彩表演,他们不懂华文,尚想阻止别人推广学习华文,简直是孤陋寡闻。
由于华文教育与中华文化息息相关,于是在独立后的阶段,舞狮舞龙都是被限制的文化活动,华团尚须向政府申请准证,才能获得放行演出。当时政府管治太严厉,以致造成许多华团与政府产生对抗的局面,而当时舞狮舞龙是被排斥在国家文化主流外。这种关系随着时代的变迁,政府逐渐体会到教育与文化政策若太苛刻的话,华人与政府的关系非常紧绷。
容纳别种族语言与文化
当国家领袖跨越国际,时常参与国际交流,的确对国家领导人的思想产生巨大的影响,他们会变得更加开通,变得能够容纳别种族的语言与文化。当中国愿意放弃支持我国的共产党斗争,并与大马展开贸易活动,是促使大马政府放松对语文及文化的管制。
除了中国扮演重要的桥梁角色,董教总与华团人士的坚持与坚韧不拔的精神是值得被赞扬的,而像已故林连玉被褫夺公民权到现在尚未被平反,是大家愧对这位伟人。这些先贤的奋斗精神,是促成华文教育蓬勃发展的因素,是他们牺牲自己,排除了华文及文化的障碍,才能够让华文教育及中华文化发扬光大。
马华前总会长敦陈修信一句独大能被开办,铁树会开花,是让马华无法抬头的一个因素,华社对他这句话耿耿于怀。政治人物无法捍卫华文及中华文化的地位,就是对争取教育地位无法胜任,也将会面对像马华的下场。因此政治人物必须认真看待承认统考问题及认识爪夷书法问题,若无法解决华社的忧虑,届时执政的华基政党也将面对华社的无情鞭挞。
马来人利用了几十年才能认识华文的重要性,而认识爪夷文也是需要时间让华人来适应,学习语文是自愿的,不能强逼,只要政府能够说服华人认为学习爪夷文会带来好处,届时许多华人自然会学习爪夷文。
华人能够消除政府及马来人对华文教育及中华文化的误解,是大马民族精神获得提升的结果,马来人变得豁然开通,促进了教育与文化的沟通,也让马来领袖显得越来越有大马人的精神。虽然尚有一些马来领袖思想复古,时常强调种族主义言论,但现代的马来人真的体现了对别人的语言与文化的尊重,懂得尊重别人者才能被别人尊重。
大马是继中国、台湾及香港最成功推行华文教育,年轻人应该珍惜先贤争取的成果,除了积极参与学习华文,更要推广中华文化,也要有捍卫华文与中华文化的精神,以便华文与中华文化能够在大马土地上茁壮成长。
毕业典礼
2019/11/20 光明日报/评论
~作者:小黑
毕业典礼是学校的重头戏。它和学校家长日一样重要,但是性质不相同。家长日是让家长有一个机会瞭解孩子在学校过去一年来的心智发展,看看如何纠正过失,让孩子有一个健康正当成长的青春期。当然,学校还有其他重大的日子是学生所引颈以待的,如运动会、登山比赛、球类比赛、歌唱比赛。上述这些节庆是属於全校师生积极投入的活动,而毕业典礼却是只牵涉全校六个年级其中一个,那就是学生离开校园的最后一年。虽然只是一个年级的学生,一般华校都不会轻易放弃。即便是那一个年级只有一个学生,校方也会认真為学生办一个隆重的典礼。
在华文小学,毕业典礼当然是在小学生六年级最后一个星期举行。在中学,因為国民型结业於中五,一般毕业典礼就在中五的SPM考试之前进行。典礼结束,孩子们就上SPM战场奋斗。对於国民型中学的中六学生来说,他们此时此刻都集中精神於STPM,也无心力於毕业典礼了。
营造色彩繽纷的节庆
反而是华文独立中学还能保持往日的毕业典礼模式。其他学校是如何进行的呢?在我的学校,学生家长馈赠靚丽的花朵给孩子营造了一个非常色彩繽纷的节庆。它的严肃性及典雅性甚至超越了我所曾经参加的一般大学的格式。有几家大学不过是集合在一座体育馆。台上坐满教授讲师。节目之一為邀请校长发表常年报告。家长们在台下洗耳恭听。校长结束报告,礼成。外国大学有的丢帽子上天空。中文大学比较含蓄,将帽子挟在腋下。礼成。典礼如此精简,我想也许是现代人就读大学的机会太容易了。毕业典礼的仪式也就很平常了。我不知道哈佛、清华又是如何?
话说回头,我们这边厢协助学生完成一个难忘的典礼,学生也会聚集一笔献金回馈母校,师生密切沟通意义深长,难以忘怀。今年我的毕业生捐给母校的共為马币111,111.11(十一万一千一百十一令吉十一分)。筹委主席说这是配合校长服务学校11年而设计。校长即将在下星期五退休。
学生一个小动作,让我铭感五衷。富兰克林说,教育是什麼?唯爱和好榜样。闹哄哄的场面,每一年总会有家长前来道谢。今年就有特优生的家长提起六年前我应允孩子插班,孩子才有接受良好教育的机会,他们无限感激。是的,当孩子被归纳我们班上一分子,他们是否获得最佳的教育机会呢?这是我们时刻不可或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