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27日星期日

【华教视窗】 ~ 324 辑



困扰华社的国民型中学


2013/10/27 东方日报/名家

~作者: 陈锦松
 

今后国民型中学在华文教育的发展过程將会越来越显得重要,特別是华文独立中学增加无望,但申请就读的学生却不断增长的情形下,问题更为突出。

虽然我们號称有1200余所的华小,但学生往华文中学之路如果断层,学生的华文基础將难以得到延续。今天,到底有多少的学生不在独中或国民型中学就读而能继续保有对中华文化,以至于具备驾驭中华文字得心应手的能力?国民型中学如果其应有的中华文化特徵荡然无存,试问中华文化的香火是否会因为教育的折损而无法继续燃烧?无法持续发展?

5060年代,独立中学在董教总的奔走下,独中教育这些年確实引起了华人社会普遍的认同与肯定。当全世界一流的大学都对独中生另眼相看时,独中成功的办学模式就不需要太多溢美之词,家长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以前独中需要敲锣打鼓来召唤华小学生,不然就会落得「门前冷落车马稀」。现在不少南马的独中却到了一位难求的地步,令得华社悲喜交集。

华教举步维艰

喜的是华人社会守得云开见明月,总算看到独中的办学成果。悲的是独中办得再好也无法获得国家认可。承认统考,就如镜花水月。

华人社会应该看清,政府在单元主义的思维下,华文教育前进之路是举步维艰的。

505后,政府惩罚华社的意味浓厚。《2013-2015教育大蓝图》的无视华社的请愿就可见端倪。

国民型中学的处境是充满矛盾的,华文社会在继续维持过去对华小、独中的捐款,是否仍有余力像捐助独中一样来支助国民型中学?

横在眼前的问题是:独立中学的生存是否已经无虞了,现在可以有余力去支助国民型中学?

还是独立中学的发展必须放慢脚步,以分散精力与经费于国民型中学?

如果没有经济的考虑,当然可以两全齐美,但华人民间社会是否真有此经济实力与能力?

国民型需华社关注

很多人认为国民型中学被华社所遗弃,就如弃婴,但这个学生群体却又是华小学生人数升学的主要选择,比独中生还多。

根据的统计,2010年就读各类中学在校华裔生的比例是:独立中学占9.89%(人数63675)、国民型中学19.65%(人数126442)、及国民中学70.46%(人数453511)。

国民型中学的中华文化特徵已经面对严峻的考验,如果华社对他们的弃守或不闻不问,国民型中学的学生將没有其他的选择,或许他们得自身自灭?

文化的孕育需要土壤,语言是文化的根。上课节数不足、校长不諳华文、学生不考华文、华文师资缺乏,我们岂容等閒视之?

唤起华社共同来关注国民型中学的问题,看来是迫切的。

当然我们也要回到歷史,质问政府当年的承诺,並寻求政治的解决,否则国民型中学的困境將成为未来华文教育发展一个致命的打击。

 

国民型中学被遗忘


2013/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中言
 

2014年財政预算案在上週五公佈,国內81所国民型中学,再次成为“被遗弃的孤儿”。

国民型中学並没获得预算案分文拨款,在过去多年,它们也未获政府关照,给予制度化拨款。

马青总团长拿督魏家祥日前更呛声,指责政府的不是和教育部的偏差。但身为教育部前副部长的魏家祥,却没向华社交代,为何政府每年的预算案,都会“遗忘”国民型中学?

马华应交代

魏家祥有必要向华社解释,虽然在505大选后,马华宣佈不入阁,然而马华仍是国阵最大华基政党,马华领袖有责任向华社交代这一切,以及提出解决方案。人民不要听政治人物在埋怨,而是要知道如何解决问题。

教育部向来是获得政府最多拨款的部门,明年获得总共546亿令吉拨款,佔了財政预算案总拨款2642亿令吉的20%。然而,属于国家教育体系其中一环的国民型中学,却不获任何拨款。同时,华小的拨款也从今年的1亿令吉减半至5000万令吉。

从政府的拨款显示,无论华小或国民型中学,都不受重视;这与政府早前公佈的教育发展大蓝图背后讯息如出一辙。

应群策爭取

国民型中学是60年代华文中学改制后的中学,政府当时承诺华文中学在改制后,仍获得三分之一教育拨款,及学生有三分之一上课时间应用中文。

遗憾的是,政府並没履行当年的承诺,国民型中学迄今沦为挣扎求存的变质华文中学,只有一科华文课本,不获政府足够拨款,阻碍学校发展。

朝野华基政党、华团组织和国民型中学董事部,应该群策群力,向政府爭取到底,爭取国民型中学应得拨款,让国民型中学能在我国教育发展中,分一杯羹。

 

请关心国民型中学


2013/10/27 东方日报/名家

~作者: 林子鸿
 

隨著教育大蓝图的提呈,国民型中学的名字也彷彿从深海浮到了水面。这个被誉为政府弃婴的学校,即不能得到政府公平的拨款,又不能被称为是华校,的確陷入有些尷尬的局面。

据知,目前全国有81所国民型中学,但是真正还保留著当初改制时所定下的条件的,恐怕是寥寥无几。

笔者毕业于檳城某国民型中学,深知国民型中学所面对的困境。

当我从檳城来到吉隆坡就读大学时,向旁人提起是毕业于国民型中学时,许多人未曾听说过这类学校,有者更是第一次听闻此名字。

我的母校,是一间华裔佔大多数的中学,学生和教师约九成是华裔。虽然我们用的是教育部定下的课程纲要,但是却保留了浓厚的华校风味。校方规定每个年级的学生得阅读四大名著,如《西游记》、《红楼梦》等,再由华文老师在课上解释文中的意思和语法的应用。学校每年也必定举办挥春比赛,出版华文刊物。至于课外活动方面,校方也重视华乐的发展,时不时会聘请校外的名师来指导学生。

今时今日,国民型中学会陷入难堪的局面,笔者认为,部分原因乃是学校的掌舵人——校长。一间学校的校长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学校发展的方向。笔者母校的校长是一位非常重视中华文化的校长,也因此保留了学校的中华文化的气息。

早前新闻曾报道,有一部份国民型中学的校长更是不諳华文。那试问要如何能確保它是一间完整的国民型中学呢?当初,政府强压华校接受改制,也给予承诺,会全面津贴学校,规定华文的上课节数等。如今,这些承诺却还没有实现,国民型中学还是得向华社筹款资助学校的发展,华文课的节数也渐渐减少,政府甚至还委派不諳华文的校长来掌校。

我的母校每年年尾必定派给每位学生一本小册子,向商家们招揽广告,以筹钱出版校刊。校方也会每年举办文艺表演以筹备学校运作之费用。事情发展至今,也已经不能再回头了,国民型中学也不能变回独中了。但这个至少还有半点华校气息的中学,我们难道只能眼睁睁看著它逐渐消失吗?又或是极力向政府爭取应有的法定身份呢?

 

求学將以致用


2013-10-27  星洲日报/言论版

~作者:安焕然
 

新山宽柔一小大礼堂掛有一幅民国六年(1917)由中国教育总长特颁给宽柔学校的“南离敷教”牌匾。这牌匾获颁的原由,一般认为是因当年中国教育部委派黄炎培“下南洋”视察英荷两属殖民地近80所华校的报告。为黄炎培留下最深刻印象,令他“喜不能寐者”,並讚誉为“南学之模范”,计有4所学校,亦即爪哇三宝壠的中华学校、吉隆坡尊孔、新加坡养正,以及新山宽柔。

黄炎培是现代中国实用主义教育的提倡者。被他讚誉的南洋这4所模范学校,想来不是因为它们的校地规模和校舍有多宏大,抑或是学生人数有多少(当时的宽柔只有100多名学生),而是彼等的办学理念,深获黄炎培的认可和讚赏。黄炎培返国撰写《南风篇》,刊载於《教育杂誌》第九卷第九號(1917.9.20)。文中记述三宝壠中华学校“一切设施,採生產的实用主义”。吉隆坡尊孔学校重视商业实习课,学生组织公司,命名“益群”,贩卖文具,其手工课程亦“多趋实用”。新加坡养正学校则组织学生储蓄银行,老师教课採新教学方法,“其教式纯用启发”,作文命题“皆主开发思想”。至於新山宽柔学校,创办虽晚(1913年成立),却有能力主办学生成绩展览会,並由学生组织五七公司,“专售国人自制文具糖果”。

有意思的是,养正学校前身是广肇学堂,创立於1905年,是新加坡较早从方言私塾转型为新式学堂的帮群学校。其第一任校长陆敦騤(字逸君),曾师事康有为,与梁启超相识。下南洋从事教育,掌教於三宝壠中华学校多年。养正创办,乃礼聘陆敦騤为首任校长。1907年陆校长以事辞职返回中国,由宋森(即宋木林)继任校长。在他主持下(1907-1915),校务蒸蒸日上。之后,他转往吉隆坡尊孔担任校长,亦颇有建树。惟时值五四浪潮,宋森校长因策动抵制日货运动,被英殖民政府逮解出境。有意思的是,宋森在新加坡养正掌校之时,与新山宽柔创办人黄羲初熟稔。宽柔创校事务,黄羲初多向宋校长諮询。

由此观之,黄炎培讚赏的这4所南洋模范学校,其办学者均有渊源,相信也拥有共同的办学理念。而这教育理念的核心,即是“实用主义”。宽柔校歌:“尚规律,崇实用”,想来既是此一办学传统精神的弦诵。

谈到实用主义的实践者,亦让人想到“毁家兴学”的陈嘉庚。陈嘉庚办学,强调“实学致用”,重视人才培养,以振兴实业。陈嘉庚认为,“实业也,教育也”。诚如杨进发《陈嘉庚―华侨传奇人物》所说,陈嘉庚醉心於叻闽教育之努力,仍不忘为学校引入应用科学项目,及学用结合之实习课程。即使是筹办高等教育,亦是致力於技术职业学校,尤其於厦门集美地缘之便,注重水產航海教育。而在本地,他也曾力倡南洋华侨水產航海学校及南洋华侨师范学校的创办。

应当留意的是,陈嘉庚教育理念的渊源,亦与实用主义相涉,而且黄炎培和陈嘉庚是好朋友。陈嘉庚创办厦门大学,也曾听取黄炎培的建议。又据说,陈嘉庚之有“毁家兴学”的讚誉,最早即是由黄炎培道出的。

黄炎培的实用主义教育理念何为?正是在这百年之前(1913-1917),黄炎培在中国,就严厉批判当时的教育脱离了实际,脱离了生產的弊病。他首倡教育与学生生活,学校与社会实际必须相互联繫。他批评那些“重学轻术”,所谓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读死书教育。他认为,实用教育之妙,乃谋生之术。

黄炎培主张,教育的本质就在於使受教育者具有自立的能力。使之能够在社会上生存、生活。然而,如今的教育只专重文字,脱离生活,脱离社会,空疏无用。学生学了算术,不会计算糊窗户需要多大的纸张;学了中文,却不会写书信。学生毕业了,惶惶恐恐,找不到工作,毕业即失业。毕业生除升学外,別无生路!这真是不切实际的教育。

黄炎培当年的教育视察,今读之,仍心有戚戚焉。(星洲日报/边缘评论作者:安焕然南方大学学院中文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