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教的艰难
2020/11/23 光华日报/言论
~文:杨咏安
华文教育一直是马来西亚华人们重大责任兼庞大艰辛工程,从筹款办校到如今的艰难守护,一开头面对外来殖民者打压,如今换成无能政棍和极端种族主义者挑衅。华文教育这一路走来,真不是一条平坦顺利的道路。
华人先贤们办华学的历史,可追溯英殖民时期。先贤们的初衷非常简单,只是想让后辈们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可以靠自身努力求取知识来改变未来脱离贫困生活。先贤们在那一穷二白情况下还坚持筹款建校,体现出的不只是华社团的结凝聚力,更显示出华人们对自身文化的传承及了解教育的重要性。
华教从无到有,经历了无数危机。英殖民政府以华文教育教导反殖民思想为由,大力打压及关闭华校。无数华教斗士先贤被打压及驱逐出境。日据时期更是华教黑暗年代,因马来亚华人曾大力支持或援助中国抗日,华校更是鼓吹反殖民思想的基地,华人华校成了日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无数华人同胞被屠杀,无数华校被关闭或征用为日军基地,华教当时彻底停摆。
日军投降,英国重返马来半岛,华人先贤再次发挥团结凝聚力,华教有了一小段复苏期。但好景不长,时逢马共紧急状态,为了杜绝华人接济马共,先贤们被英殖民政府强行转移到新村,实为集中营来集中监视。转移期间,华校再度被破坏,华教再一次受挫。期间英殖民政府还以提倡培育全民意识,曾计划以英语或英巫两语来办教育,所幸先贤们的坚持反对才推翻该计划,保护华教的发展。
到后来马来西亚独立,华人还以为马来西亚人当家做主,华教可以脱离英帝国主义的打压自由发展。但无奈却要面对极端主义者的阻碍。极端主义者更是千方百计想关闭各源流学校,变成单一源流学校,美其名为要为促进国民团结,让所有人民在同一类型国民学校念书,关闭所有带有种族性质的学校。
近代华教面临过政府派遣不谙华文行政人员担任华小高职事件,废除母语教数理等政策,华教斗士和华社都一一坚持下来。如今华教斗士和华社除了守护华教华校,更是为独中和学生的前景与发展操碎了心。其中争取政府承认独中生文凭更是重要一项。虽然承认独中生文凭的进程曾一度进展到“最后一里路”的程度,但最后不了了之。
不少议员政党也许诺当选即处理承认独中文凭,最后都不了了之,让人失望收场。独中文凭和华文教育问题,变成各政党选举的拉票工具或筹码,事实上全部都没什么进展,让人叹息。如今爪夷文课题,政府华小拨款,华校微型化等课题无一不影响着华教发展。只望朝野华裔政府官员政党别再“华人打华人”,应合作团结对外为华教发言。
华校不分种族、有教无类,何来种族主义?爱国精神是华校教育学生的课纲之一,何来缺乏国民共识?再说中国如今世界第二大经济,华语作为中国媒介语,学华语的价值更是利大于弊。华社不要求政府太多,只要求政府公平对待华校,给予华裔子弟一个可以学习自家文化和母语的机会。
华教在一波又一波危机中走来,只要华裔子弟团结一心、自强努力,一定能够继续走下去。就像华教斗士老前辈说 “华教尚未平等,同道仍须努力。
爪夷文字风波
2020-11-24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练珊恩
来到11月底,爪夷文再次成为城中话题。很多人问,这个课题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吵起来了呢?那是因为政府的计划是从2020年起在四年级,2021年在五年级,以及2022年在六年级的马来文新课本中,各别透过3页内容介绍爪夷文字。因此,在2019年,大家从7月到年底都围绕着四年级新课本中的爪夷文字内容争论,现在则是五年级。
虽然前朝内阁因华印裔社会反对,将原本的6页内容减至3页,将原本的爪夷文书法艺术改为爪夷文字,将原本学习熟语改为介绍日常生活中可见的爪夷文字,并且从原本的强制学习改为由家长、家协和学生透过问卷方式,来决定各自的学校是否推行爪夷文字的介绍,却始终没有如华印裔社会所愿,改以多元内容或以选修模式推行。
来到2020年的11月,也就是现在,大家开始围绕着明年五年级新课本的内容来讨论。由于我国在今年2月发生政变,国家迎来新的政府,教育部也有了新领导人,因此华印裔社会的教育组织领袖一直争取与教育部领导人会面,以争取回旋余地。但是很可惜,虽然积极透过内部磋商,但是教育部长11月19日在国会的书面回答说,教育部将延续内阁在2019年8月14日的决定,继续在小学高年级阶段的马来文课本中,介绍马来文的前身──爪夷文字,以便学生更了解和认识这项文化遗产。
虽然教育部长上周,即11月16日在国会回答中提及,教育部将根据1996年教育法令“重新仔细研究”所有与爪夷文字有关的事项,仿佛给华印社会带来希望,但是若参考回教育部长7月16日针对同样课题的回答,他当时也给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答复,那就是“教育部将根据1996年教育法令重新研究与爪夷文字有关的事项”。7月16日和11月16日相隔4个月,同样的回答,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可见“将”在何时重新研究,还是教育部说了算。
就在教育部长明确表示明年的五年级将根据原定计划,延续今年四年级的政策,将透过3页学习爪夷文字的介绍,引起华社主要教育组织的反对后,教育部副部长在11月23日也发表文告。在这篇题为“理解问题,圆满问题”的文告中,副部长提及“任何国家教育的课标设计,都是一以贯之的体系。现有的课程上下衔接,需要贯彻。一旦完成此阶段,则将全面检讨内容与模式,开放地考虑以多元形式介绍各种语文的起源和艺术。”
课标与课程需要上下衔接与贯彻没有错,但是在绝大多数国民型小学进行问卷调查后,都已经不推行爪夷文字内容的情况下,搁置与重新检讨爪夷文字内容,实际上对马来文整体课程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更何况,爪夷文字的介绍在课程及评价标准文件(DSKP)里,是被列为不必评估的语文艺术;因此,若要说即刻搁置介绍爪夷文字的内容,就会对整体课程的连贯性造成影响,就言过其实了。
再者,副部长文告中指“一旦完成此阶段,将全面检讨内容与模式”,但是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一旦完成此阶段”的定义。究竟是等待四五六年级新课本都完成推介后的3年或者更久?无论是多少年,也没有人知道在“完成此阶段”后谁主布城,也不知道未来的教育部领导人会否遵守国盟政府教育部的这项承诺。
教育部副部长也说,该部已在探讨成立一个涵盖各群体代表委员会的可能性。若是根据爪夷文书法行动组织(SEKAT)秘书长阿伦多拉沙米的说法,教育部早在数个月前就已提出要成立跨族群委员会的意见,但是至今仍在探讨成立此委员会的可能性,显然教育部说要成立此委员的意愿和效率都有待加强。
尽管从教育部长7月16日的国会回答,到11月16日的国会回答,再到副部长11月23日的文告,都没有带出明确的讯息,但是成立涵盖各族群代表委员会的建议,或许能真正有效地协助教育部和拟定课程的专家学者们,更深一层地了解多元社会的期待,以便在修订课本时,能更符合社会需求与学生学习上的实际需要。因此,若有了好的方案,还促请教育部尽快行动。
对国家教育的几个探讨
2020/11/23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温思恳
在疫情的困扰下,大马的教育界面对了非常严峻的挑战。对学子们而言,他们的学习进度受阻,升学计划被打乱。对许多私立教育机构经营者而言,它们有者已陷入存亡困局、苟延残喘。特别是依赖外国学生的私立学府,在面对招生不足的窘境下可能关门大吉。
因此,针对国家的教育体系,政府必须采取多方面的补救措施。
首先,教育部必须展开全国性的教育问卷调查。没有数据,就不能对症下药。因此,这项教育调查必须尽早展开,并涵盖国家教育的各个领域,从幼教至大学、学生至老师、课堂至居家学习,乃至各大学府的营运状况等,以全面检视疫情所带来的伤害与挑战。
举个实例,大马到底还有多少位“爬树上网”的薇薇奥娜?城乡之间的发展差距,如网路覆盖率,不见得能在一时半刻就补上。但掌握了确实的数据,至少能将资源更精确地送到有需要的家庭之中。对于赤贫人士,最直接的帮助或许是派发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或是免费的上网充值配套等。
第二,考虑推行“教育宽松政策”。由于疫情导致学习素质滑落,我们也被迫放宽升学的条件,缺点是学习技能无法完全达标。要不然,政府则应该至少提供更灵活的升学模式和管道。
以笔者教授的生物医药课程为例,按常规学生必须完成特定的实践技能,方可晋升至下一学年。但如今的问题是多数的实验课(lab
practical sessions)都被迫以网课来暂代。为了符合马来西亚资格认证局(MQA)的标准,上学期所拖欠的实验课,校方将尽量在下学期补上。若下学期仍无法顺利开课,那么学生则被迫停学,直到完成有关实验课为止。
有鉴于此,笔者倡议MQA能够在此非常时期,接受以其他替代形式来取代那些无法复制的学习成果(learning
outcomes)。当然,大前提是替代内容必须达致一定的标准。这样一来,就解决了大专学生无法升学和私立院校失去收入的双重难题。
经济上的量化宽松,是指以提高货币发行,来刺激流通量的紧急方案。至于教育上的宽松政策,则提供学子们和学府一个安全保护网(safety
net),让他们能渡过难关。正如量化宽松会导致货币贬值一样,“教育宽松”会导致教学素质下降,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抉择。
大马的私立高等学府一直是国家教育和经济的重要环节,目前栽培着国家近乎一半的大专生。2018年,私立高等教育贡献了315亿令吉的收入,2030年更预计要达至840亿令吉。然而,面对国门紧闭的窘境下,许多私立学府的招生严重受到影响。因此,若是能够确保高等学府的教学方案更加灵活多变,同时又受到专业团体的鉴定,反而能借此打开全球教育事业的大门。
教育是个非常巨大、广泛和错综复杂的课题。笔者希望藉着以上的几点来抛砖引玉,让各造做出更进一步的探讨。
乡土教育也可以很有趣
2020/11/23 星洲日报/地方
~作者 : 卓衍豪
母校学弟妹参加地理科户外教学体验团后,精心制作的纪念册。
上个星期受邀在一个群组作视讯分享,题目是“走出课室,认识不一样的马来西亚”,四十几个家庭的父母和孩子,透过网络走出受困的世界,预习了一段未来重新发现马来西亚的旅程。我给孩子出题,要他们猜测简报里的动物、植物、食物、地貌景观、文化习俗、原住民等,孩子热络回应;1个小时左右的互动,视讯空间像个闹哄哄的学堂,听的人开心,讲的人很High。我发自内心希望那是一堂给孩子打开好奇心,学习认识自己国家的入门课。
这类型的分享,自2013年《发现大马》书系登场至今出版6本书以来不曾间断过,近200场的分享让我学习到如何针对不同年纪的孩子作不同的内容规划。这样的热情在我和太太有了小涵之后愈加升温,身为一个3岁孩子的父母,我们在她出世后不久就已经在跟她说海龟、马来熊、犀鸟、东马原住民的故事,我们竭尽所能为她的书柜里填补本地绘本,让她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得缤纷的心灵世界里,除了熊猫、Hello
Kitty、Peppa
Pig,还容得下马来西亚的保育动物朋友。
8月底国庆日假期时,我们带着小涵和一批读者同游瓜拉登嘉楼到本那丽(Penarik)的“3号公路”北段,同行、拍纪录片的好友Ansell,后来帮我们拍摄、剪辑了一段视频,这段充满回忆的旅程的精彩片段,如今成了小涵每晚入睡前指定播放的影片;她尤其喜欢影片当中,一个马来小姐姐在甘美兰(Gamelan)音乐伴奏中翩翩起舞的画面,她也会哼着音乐跟着摇摆身体。我们衷心希望她未来长大的过程中,可以主动去接触不同的种族,同时跟她的异族朋友分享华人文化的浑厚丰美,我们希望她可以跟她的马来朋友一起吃Ulam,跟她的印度朋友去认识印度庙里的万千神明,到全世界最古老的热带雨林里去认识我们的动物、植物邻居;她所见所闻的地方DNA最终都会变成她的滋养,未来当她跟国外朋友交流时,可以很有自信的分享这个国家的美好。
早在小涵还没有出世以前,我们已经在参加“读者体验团”的小朋友身上应证过“乡土教育”的魅力;透过海龟生态之旅认识保育动物,透过参观Sata的制作过程认识东海岸的马来美食,透过走进渔市场认识我们的食材;结果我们收过孩子们的感谢卡、熬夜画给我们的海龟图画、花几个礼拜剪辑出来的视频……既传统又创新的“乡土教育”,透过线上线下的互动,让现代孩子跟脚下的国土建立更深厚的情感,也能让他找到更多学习的乐趣,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