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31日星期三

【华教视窗】 ~ 949


教育部试验,爪夷文书法


2019/07/29 光华日报/言论

~文:董恪宁


晴天之中,往往还是会有霹雳。身在赤道的马来西亚,我们都自然而然地司空见惯了。不论星空的天气,还是政治的气象,皆不例外。一夜之间,雷雨遽下,政权轮替,领导换了,种种政策随之大变。

认识这些,大家自可明白何以这个国家的教育部课程发展组,如今决意重编小学国文的标准课程;今后四、五、六年级的学生,皆需学习和认识爪夷文之书法艺术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教育部随后的文告试图解释,此处的书法者,属于“艺术和语文的范畴”。部门所行,也旨在向学生推介书法,增添教学之乐趣,“教育部不会在考试中评估学生”云云。

尽管这样,民间上下,还是为之牵肠挂肚。大马华文理事会主席王鸿财所言,正是华社的心声:学习马来文,华小生已经承受巨大之压力。而且,课本实在够厚了,增加这个环节,无疑加重学生之负担。

何况,马来文之所以得以通行世界,乃是当初先行的前辈决意从爪夷文走出,转用拉丁字母注脚。缘由何在,历史的档案,学者早有明白的说明。纵然教育部确实把教学局限在书法的框架之中,但是,学生连基本字母都不懂,如何书法爪夷文呢?

耐人寻味的是,纵然贵为教育部副部长的张念群,权位之高,仅在教育部长一人之下,显然也搞不清楚实际的状况。726日和教育团体和民间组织对话,现场问答的记录,不经意地流露了这一点。

举例言之,问及是否能够保证书法,未来不会构成测试的一部分,张念群答曰:“我现在能够和你说的就是没有考试,我觉得说,这个艺术就像你(的)课堂活动,其实是不会纳入考试的。”

置喙此言,关键词所在,乃是时间的界定:现在。然则,既是现在,自然不是以后。推开去讲,以后如何,谁也说不上来。因为这样,记者因此追问,众多出席者都在担心今后或是考试一部分,张念群则说:“我觉得这是需要大家互相监督的啦。”

言下之意,潜台词就是,今后如何,万万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她本身可以决策;而是取决“大家互相监督”。万一经过相互监督,还是改变不了官方之意志,责任就在大家,不要怪罪世上最好的教育部副部长啦。

不管怎样,政策怎么运作,是否势在必行,张念群的版本是:教育部(尝试)收集与会者所提出的意见后,才开会详细讨论:“今天有没有任何一方被说服,我觉得你们去做判断。”

如果事情确是这样,教育部何以安排课程培训老师教学?仅此一问,不论会议之中,是否有谁“被说服”;小学国文的内容,其实不但已有改变,而且涵盖了爪夷文书法艺术之教学。可是,所需师资,来自哪里呢?

再推前看,教学爪夷文书法之前,首要认识爪夷文;恰如中文书法之马步,永字八法乃是基础。可惜,灵光一闪,教育部所行总是天马行空。晴天之中,打了一个霹雳。最终要怎么一一落实,一如既往,走一步看一步,“大家互相监督的啦”。



温水煮蛙 从教育开始


2019-07-30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骆宇欣


爪夷文书法艺术纳入小学教程,合适吗?

以“国族”主义的角度来看,大家都是马来西亚人,学习自家国度曾存在过的,并且目前某些马来族群老一辈还在使用的文字体系,并无不妥。另一方面也是认识“我族”文化的大融合措施吧。

鉴赏一个文字体系,不需要了解其背后的文化底蕴?就像学会鉴赏甲骨文、金书、隶书、行书等等,不需要了解这个民族一路走来的社会体系、政治、文化等等,可能吗?都说文字是族群灵魂的载体,空会照着课本描绘字形而不去了解内在文化,又算哪门子鉴赏?倒不如直接用谷歌翻译按个键来得简单。

既然学习爪夷书法艺术,只是“艺术”,国民小学要不要也一起学中华书法、梵文或淡米尔文艺术?届时,全民都对彼此文字体系有所涉猎,或许还能粗浅地了解文字含义,到时候再有什么中文、淡米尔文广告牌或路牌想必也不再是问题了。

身为副部长,面对教育组织的咨询和追问,只会说——还有讨论空间,或者干脆说——会带到内部讨论,未来需不需要考试则有赖大家监督。被问急了就祭出一句——前朝的政策。

又是前朝政策,既然如此,前朝留下的10+6华小迁建校怎么不了了之呢?就像某些华人聚集地,明明是学生爆满的地区,学校增班都唯恐不够,又何来两校互争学生来源的问题?

既然做了政府,就在内部扛下了监督或推翻不利政策的重大责任。所谓的监督,就是让某些不利政策无法通过,从源头就熄灭不让它浮现引起争议。又何以到了该担当的时候把该监督的责任“卸膊”推给民间组织团体?到时候是要拼声浪再来表演听取民意大U转吗?

华社不觉得这一年来的教育课题让人疲于奔命而忽略了其他与经济命脉相关的商贸政策吗?

青年岁数下调的政策会让多数原本就显得“青黄不接”的社团青年组织加速“不接”,与其他族群不同,华人青年,大多数在18岁到30岁的时候正处于拼搏期或大学期,经济未稳定的华人子弟是谈不上去为社团服务的,至多加入社团为自己的商业开拓人脉商机罢了。

至于其他族群,因为人口比例的增长,青年的人数不容小觑。青年法定年龄调低,并不是大问题,只会开放门户让更多新血充实组织。经济或教育政策的优势则让他们少走一些路,有心拼搏者,自然站到比华人更优势的地位。

回看拼写体系的罗马字母化,就像主流华文世界的汉语拼音放弃传统注音符号,华语华文的听说读写才更普及化。当年的马来西亚政府之所以放弃使用爪夷文拼写,而让学者设计用罗马字母拼写马来文,是因为罗马字母拼写更符合国际接轨,更易学,更全民。

如此这项所谓的书法艺术鉴赏教程,宣传海报都流传了,部长仍语焉不详,遮遮掩掩,扯什么讨论空间。就像那句前朝60年做不到的,本朝一年做给你看,果然不无道理。



爪夷文的争议,张念群的职责


2019/07/29 光华日报/言论

~文:林恩霆


爪夷文书法仅仅是一种鉴赏文字艺术吗?

支持爪夷文书法纳入华小和淡小国文过程的人士认为,爪夷文书法与中文的书法类同,因此大家并没有反对的理由。根据教育部的说法,学习爪夷文书法是为了让大家在学习国文的时候,能更加地生动,并不会如此地“硬邦邦”地学习国文。

首先,中文书法是直接地将所学的语文和字体,以毛笔写在书法特定的纸张上。这可说是完全地表达了让学习中文变得更生动,而且众所周知,不是每一个人的中文书法都很好,毕竟书法需要勤于练习,方能展现书法的艺术美观。

但对于爪夷文书法来说,爪夷文有37个字母,而国文本身却由26个字母所组成,这其中已经有所不同。37个字母中也只有15个字母出现在小四课本,给学生们一个示范概念而已。倘若仅仅给学生学习这37个字母中的15个字母,也意味着这一个学习并不完整,那么为何我们还要如此地加重学生的负担呢?去学习一个不具知识价值的书法呢?

砂州行动党主席张健仁说,小四国语课本纳入爪夷文书法是要让学生认识及理解马来文的文字历史,即马来文从爪夷文到罗马字母的演进。爪夷文书法是马来文科目里“趣味语文”的其中一个部分,趣味语文只是将几个字母介绍给学生,所教导的其实是一种书法。这种为政策背书的做法无疑是执政党一贯“温水煮青蛙”的态度。

对于华淡小来说,了解国文的来源并不重要,相反地,如何提高华淡小生的国文水平,让他们升上中学时,不会面对语言媒介差别的问题,而这才是教育部该关注的问题。

教育部副部长张念群说,这个学习项目不会纳入考试范畴,未来会如何演变则需要大家互相监督,这也意味着张副部长目前尚未能保证这一项政策推行的最后终点在什么位置。在张副部长就此政策的其中一个说法是前朝时代已拟定的政策,此种说法向来都是行动党领袖无法解释时的推搪理由。

无论该项政策是否是前朝所拟定与否,马来西亚自独立以来,向来都有华裔任职的副教育部长,华裔领袖从未在这一个职位上缺席过,这也意味着华裔教育副部长有责任在马来人居多的政府行政体系中挡住种种对非马来人不公或不合理的政策,如今的行动党籍教育部副部长更责无旁贷。



执教 不易


2019/07/29 光华日报/言论

~文:庄诗琦


回想当年求学时期,老师用藤鞭处罚学生算是家常便饭的事。挨打时总是满腔怨恨,心中“小魔鬼”希望有人能将老师的藤鞭抢过来丢掉。然而“小魔鬼”的“愿望”直到毕业始终没实现,反倒是随着时间慢慢成长,渐渐理解执教者的压力与无奈。

先前,一鞭打在小学生手掌心,让老师和家长关系因此出现裂痕。且不论谁是谁非,现今教育时代,藤鞭似乎被标签为“敏感物品”。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除了授课,老师亦有责任引导学生向上向善。虽说“爱的教育”是一种美好理念,实际不易实践,因此还是得出动藤鞭管教学生。

大部分年轻家长都是“吃藤鞭”长大,对于藤鞭所带来的“痛”,没人比他们更了解。为人父母者,总希望孩子能开开心心上学去,而非日日担心是否会挨鞭而带着提心吊胆心情到校。教育方式没有固定模式,学生犯错时,究竟要好言相劝,还是秉持“不打不成器”,这一点因人而异。

须搞清楚,藤鞭不是“尚方宝剑”,更不该滥用。一旦选择出动藤鞭进行处罚,除了必须做到公平公正,更应该在处罚前,让学生清楚知道究竟错在哪,诚心悔改,这一鞭才算是起到教育与警惕作用。如果说执教者动用藤鞭只为了向学生展现权威,让学生没辙只能屈服,那“教育”的意义已被扭曲。

不过,在众多教育方式中,执教者多选用藤鞭,主要希望通过鞭打所带来的“痛”,让学生“痛”改前非。要知道,小时候所犯的错若没及时纠正,侥幸心理将油然而生。从小错误到最终犯罪,教育为时已晚,所面对的不再是那细瘦的藤鞭,而是法律的制裁和冷冰的铁窗。

藤鞭的使用,若拿捏好被称为“教育”,拿捏失宜将被指“暴力”,因此,所谓的教育与处罚,其定义就在一线之隔。站在家长和执教者立场看待鞭打,其实无法真正厘出对与错,就算是旁观者,亦有人赞成与反对。只能说随着时代改变,人们对鞭打早有不同观点与想法。藤鞭并非教育“主角”,教育成败还有赖于家长与教师相互信任与合作,共同营造让学生得以安心学习的环境,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