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教总将随着高收入国的实现而逐渐消失。高收入国是政府矢志2020年实现的目标。这样说来,董教总的时日不多矣。董教总完了,华教也将走入历史博物馆。“董教总消失论”是国民团结与融合局总监拿督阿兹曼发出的预言。两天后,阿兹曼澄清他的原意是我国“越来越民主公平后,就不再需要坚持民族利益的团体了”,如董教总、土著威权组织和兴权会。这种说法,发人深思,因为它关乎民族团结,也与华教界某些人的思路颇为相似。
现代华教有百多年的悠久历史,就最近的历史而论,董教总早在战后开始了它的奋斗史,比独立更早。独立之后,第一个教育报告书《敦拉萨报告书》,具有开拓性的意义,不仅因为它是本国人的第一个产物,而且当年的教育部长敦拉萨同意不把“最终目标”纳进教育法令里,曾使董教总放心一时。
之后,教育经历了几度单元主义的折腾,其中60年代的报告书作了180度的大转弯(非转型),“最后目标”复又成为现行的议程。结果,华文中学消失了(60年代改制),华小也被“临教”等课题所困扰,至今未息。之后,上世纪90年代,“最后目标”的文字被当年教育部长拿督斯里纳吉戏剧性地抹去。但是,华社又一次失望,微型华小随即被正式宣布不允许新建增建,只可迁校。有人把原本称得上“转型”的教育法令检讨叫做“计划生育”。如果没有防火墙,华教可能早已被消灭或面目全非了。这段历史,董教总的记载可以复按。
事隔30年,今天“转型”已蔚然成风,先后有经济转型、政治转型、政治转型,唯独欠缺教育转型。比如,华校临教、独中审办、统考文凭承认等课题,几十年间都挥之不屈。如今加上阿兹曼的“消失论”,就更沉重了,“大转弯”似乎就要降临?
马来西亚的史学家积几十年的经验,深知教育是政府国策的晴雨表、试金石的刁诡。 这并非杞人忧天。本来多元的民族、文化、教育的国情,主观地以单元的模子加以重塑和切割(所谓“种族大熔炉论”?),使民族矛盾益行不得安宁。高瞻远瞩的董教总,为建基于共存共容之上的平等而奋斗,几十年如一日。融合就更遥远了。土权会之所以注定要消失,是因为极端。兴权会是土权会之类的极端组织和政策的反弹物。董教总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它过去是、今天还是多元主义的代表,阿兹曼混为一谈,是大错特错的。
我们不讳言董教总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过那是在单元主义真正消失之后,不是之前,不是今日。换句话说,种族主义压迫存在一天,董教总和华教的活力生生不息,国外发展的势头也保证了这点。今天董教总所争取的,恰恰在于促使种族主义的早日消亡,在于多元民主的实现。这一天到来时,董教总的历史任务完成了,自然会自动地退出历史舞台。
眼前的事实是,与阿兹曼的一厢情愿相反,走在下坡路上似乎不是董教总,而是宣言它会“消失“的单元主义。这是“308”后朝野和民间都没有争议的铁一般的事实。回首过去,华教曾经是左右华基政党起落的主要因素之一。今日发出“华人票不回流”慨叹的,则轮到国阵了。为什么不回流?因为华人要的是一贯到底的转型,不是“大转弯”。事实象一字那么明摆着,“画公仔不必画出肠”也。
麦翔 (201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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