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顏炳寿的「华教论」
2013/11/13 东方日报/名家
~作者: 谢诗坚
马华副总会长顏炳寿提出一个比较奇怪的理论,他说,华教是唯一的「华人的华人」问题,应该交由马华处理。
他也说民政可以参与,但捍卫母语教育是马华的核心价值,也是宪法赋予的权力。
在这方面,他批评民政曾有过「四君子」打进国阵,纠正国阵,结果华教工作者对民政的表现感到失望。
他还说如果马华在处理华教问题上做得不够好,那马华將在下届大选面对惨败的下场。
就他的言论来看,马华是成也华教,败也华教。但事实是否如此,也是见仁见智的。因为马华在处理华教、文化及教育问题上都有本身的立场和政策,它不一定与民间团体进行大合唱。
如果我们不善忘的话,当林苍祐在1958年夺得马华控制权后,他的「华教政策」因为扯后腿而碰钉子。
他的处理方案与顏炳寿是不一样的。在那个年代,林苍祐为马华第二任总会长,他是直接提出华人的代表权问题,以求通过代表权来解决华人的重大问题,包括华教问题。
东姑和林苍祐闹翻
当时他要求联盟分配1/3国席给马华,以便在修宪时,马华会被徵询。但身为联盟主席的东姑不予同意,他认为林苍祐要求1/3的议席等于分35至40席(国会总数是104席)是过多的,不能被接受。于是东姑和林苍祐闹翻了,陈修信派捲土重来,也就边缘化林苍祐派了。
当时为什么林苍祐不直接只提出华教问题?不直接赞同华教团体提出的列华文为官方语文?理由很简单,因为解决华人问题是要讲求代表权和策略的,没有代表权就等于问题得不到解决。因此林苍祐是从整局看问题,虽然他是一名西医,但对待民族问题,他还是採用中医的方法,以整局来解决局部的疾病。
可惜他的整局方案落空了,他不但被排斥,而且也不是国会候选人(堂堂一党的总会长竟被否定参选的权力,倒是一桩奇事)(后来马华陈修信派接受31个国席,结果贏了19席)。
就在林苍祐派失败全面退出马华领导层后,马华的路线在陈修信的领导下又有了改变,他所採取的策略就是用局部对应局部,而不是以整局来化解局部危机。
例如在1968年当陈修信被人指说他形容董教总要办「独大」犹如「铁树开花」后,马华就採用「水来土掩」的方法將尖锐的课题淡化,在另一方面快马加鞭提出建立「拉曼学院」以化解所谓「独大」带来的压力。
虽然拉曼学院是建成也开课了,但马华无法挽救它在华社形象的下跌。结果马华在1969年参选33个国席,竟只有13人中选,20人败北。这一惨痛的教训正说明也印证马华不以整局处理问题是于事无补的。
即使陈修信在「513」种族衝突事件后大搞华人大团结运动,以重建马华的执政地位,但他还是无法阻止巫统將组织扩大成为国阵,將反对党包括民政党收编于其中。这意味著马华扮演的角色已有实质上的改变,它不再是国阵內唯一的华裔代表,而是由民政及砂人联党分享它的华人代表权的地位。
马华代表权被分散
陈修信在「落花流水春去也」的心態下终于在1974年卸下党政职,交由李三春掌权。
李三春採取的战略又是与陈修信大不相同的。他不直接拿华教课题向巫统討价还价,而是从经济的角度切入以提高华人参与大企业的机会。于是有「李三春请陈群川下山的故事」。
当80年代陈群川的「神话」被自己戳破后,马华的「政经一体」的理论宣告破產。
不过,当马华通过其他途径来建立马华威望和威信时,华教的问题就不再是一个爆炸性的课题,而是被其他的经济议题来冲淡。因此不论是李三春后的陈群川(1985年正式接管马华)或是陈群川后的林良实(1986年-2003年),还有黄家定的接班(2003年-2008年),基本上他们继续沿用李三春的政治遗產,使到马华立于不败的地位(2004年黄家定领军参选大胜,为马华打出漂亮的一役)。但是来到2008年的大选时,不是马华已放弃华教的发展,也不是马华对华教问题「坐困愁城」;恰恰相反,马华满足于它代表了华社在朝的角色。
诚然马华並没有想到的是它的不完整的方案一直未能解决华社问题;尤其是代表权被分散的当儿,它所面对的问题已不单只是华教问题,而是包括其他方面的问题,例如滥权、贪污与族群利益的不协调,甚至因种族主义的干扰衍生了不满情绪。在意想不到下,马华在2008年的308政治海啸下遭遇严重挫折。
马华给自己下套
在这之后的另5年,马华又未能痛定思痛,也未能走出失败的阴影,反而给自己下套,结果是输得更惨。
老实说,从308到505,马华不能算是毁在华教课题上,因为我国尚有相当大部分的华人是以英语为媒介语的,不会把华教当成政治筹码来逼马华就范。这就是说,马华两次败在自己的方向与立场未能与华社共呼吸,反而因自身的不振作而输得更惨(仅剩7国11州,共参选37国席及90个州席)。
在今时今日,马华输得还不够惨吗?顏炳寿所说的输得更惨不知是输到清光还是香火不再才算数?我们倒希望他能明白表述。其实,他若將华教问题跟马华绑在一起,而希望未来5年为华教解套,那是自找麻烦和简化华社问题。因此他的华教属马华处理权限的理论能否成立还是一个有待考验的大问题。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希望顏炳寿不要过于狭隘看政治,同时马华的政治不能简单地演化成除了华教还是华教,它应该有更大的角色可以扮演。
顏炳寿为马华“招魂”
2013-11-12 光明日报/专栏
~作者:刘汉良
据知有意爭做马华老大或老二的顏炳寿,最近像是搬出陈禎禄的“神主牌”,重拾这位创党总会长的生前教诲,彷彿要抢先为本身在马华党选中“更上一层楼”造势。
陈禎禄的遗训已遭马华领导层尘封逾半个世纪,甚至可以说早被歷任总会长(林苍祐除外)拋诸脑后,忘得一乾二净。
顏炳寿日前高调宣示华教问题是马华的“主权”,他表示,作为国阵的华基政党,马华应全权处理华教课题。
他强调,马华党章最重要的其中一条就是捍卫母语教育,华教与马华唇齿相依,是马华永远要承担的责任。
这意味,马华创党宗旨的核心价值在於维护华裔权益,尤其是捍卫华教的生存与发展。
儘管顏炳寿並未直接提及陈禎禄相关华教的教诲或遗训,也不曾讚颂这位马华第一任总会长对华教所持之原则与立场,但仍不禁令党內党外联想到他或许会在马华党选中打出“华教牌”。
在1949年2月27日创立马华的陈禎禄生前曾一再矢言,马华的使命就是维护华教,为华校奋斗至最后一兵一卒;他於1953年4月19日在全马华校董教及马华代表第二次联席会议上曾斩钉截铁地重申,马华的党章明白规定要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教育上及其他方面保护华人的利益。
纯受英文教育却以行动证明本身支持母语教育的陈禎禄,甚至被喻为“比华人更华人”,他也曾毫不讳言“华教如被消灭,华族青年將沦为不伦不类的人”。
很遗憾的是,儘管陈禎禄保证“马华一定支持华教,不支持就不是华人”,但在他辞世,以及第二任总会长林苍祐被迫退党后,马华过去几十年在维护华裔权益,尤其是捍卫华教的表现,不啻是惨不忍睹。
尤有进者,在生前曾向华社保证“將来马华如有一位总会长是反对华教的,隨时可以把他开除”的陈禎禄要是泉下有知,他不知会否对逼走林苍祐而当上第三任总会长的独生子陈修信在位时一直与华教运动为敌,深感痛心。
党选博出位炒华教课题
单单因支持华文中学改制,以及扼杀独大的倡办,就足以使陈修信及其继承人李三春在华社留下骂名。
虽然顏炳寿声称“这么多年来,马华(无可否认,成千上万的马华基层在过去几十年积极参与各级华教组织,为捍卫母语教育的生存与发展作出重大的贡献)在华教课题上已经作出很大的努力”,但华教所面对悬而未决的问题依然一大箩,华教发展未能获得国阵政府的公平对待,前景不时陷入危机,更是不爭的事实。
因此,马华在308及505大选惨遭华社的唾弃,一再溃败,可说是咎由自取。
或许再度发扬“陈禎禄精神”,才能贯彻马华为华教斗爭的党章宗旨,可望还原马华为华社爭取基本权益的党性,否则任何在现阶段打出“华教牌”的马华领袖难免被质疑只是为在党选出位而炒作华教课题。
若是如此,顏炳寿即使为马华招“魂”(陈禎禄精神),马华在来届大选看来依然返魂乏术。(光明日报/好评‧文:刘汉良)
独中崛起,国中衰落
2013/11/13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吴嘉豪
近年来除了越来越多学生报读国际学校,独中也出现爆满现象。虽然政府不愿意增建华小,甚至在关中课题上耍太极,但无阻华裔家长捨弃国中,纷纷把孩子送进独中。
近年来政府不断增建国小,但有越来越多的马来家长把孩子送进华小,证明了政府欲把国小变成国民的首选学府的努力不顺遂。在全球化的时代,经济大国都在积极建设多元化教育,可惜大马政府仍奉行单元主义,导致我国无法建立百花齐放的教育国度。
把教育大计外包
国民型中学在最新的財政预算案没获得政府的拨款,这更让家长对这类型学校失去信心。虽然国民中学比国民型中学获得更多援助,但受限于办学教纲需以教育所制定的政策为准。
从英文教数理政策被撤除伊始,独中生逐年攀升,国民中学及国民型中学相对地遭到华裔家长唾弃。今年出炉的教育大蓝图是由非教育专家擬订的,教育部把教育大计外包,显示政府不把教育视为立国的核心。
政府学校的教师经常在报章上针对教育部的政策发牢骚,教育大蓝图里设定的世界教育大国目標,根本就无法实现,纯粹纸上谈兵。就以一所公司为例,不愉快的员工,哪能积极为公司效劳?对公司无法尽心尽力的员工,哪能为顾客提供最佳服务?教育部既然懂得委託商业諮询公司策划教育大蓝图,为何不懂得要有快乐的教师,才会有好成绩的学生呢?
国中的教学大纲因教育政策的反覆不定,导致教育素质一落千丈。独中的教学制度多年来坚定不移地依循国际標准办学,隨著中国的崛起,一洗早年独中復兴的颓势,成为华裔家长们爭相为孩子报读的学府。华裔家长深知,在未来的就业市场,当中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经济大国,拥有独中背景的大专毕业生將会是炙手可热的语言人才。
继续奋斗吧
2013-11-13 光明日报/专栏
~文:小黑
朋友余兄家住大山脚,与檳岛隔一道海峡。一旦听说他曾经在岛上读过书的母校侨南华小需要整修与重建,马上义不容辞承担重建校舍慈善晚宴筹委会的主席。余兄並非家缠万贯,只因为母校需要帮忙,他就站出来,全力以赴。经过一段日子的奔波,他总算在上一个星期天,成功通过Astro的《我来自新村》单元,以及慈善晚宴,筹获二十多万令吉给母校。
余兄的辛劳,终於告一个段落。他们的计划是建立5座三层楼的新校舍,预计需要1000万令吉。钱从何处来?看起来,这条路还很长,很长。虽然如此,我相信,侨南的建校筹委会成员们一定已经是胸有成竹,知道要怎么样去汇集有关的款项,让5栋建筑物早日在垄尾那个华人密集的地区矗立起来。
是的,侨南的例子,在我们华人社群之间已经是司空见惯。我们华人谁不曾为华文小学捐过钱、出过力?捐钱建华小,我们一向自嘲是支付第二个所得税。我们的华文小学,在这块土地上面建立起来的歷史,可以追溯將近200年前。我们经歷过英殖民政府,也在独立之后,投票接受现政府的管理。但是我们的校舍,绝大多数是由我们自己来承担。对於一个公民来说,实在是离谱的事。儘管如此,为了让华文继续发扬光大,我们还是咬紧牙根,一步一脚印走下去。
民间需用27年才筹获4亿
为了建设校舍让莘莘学子有一个良好的环境读书,我们通过种种办法去筹募建校基金。其中有通过千人宴、十大歌星演出、慈善义跑等等项目,从民间一点一滴汇集血汗钱,才能够换成灰墙石壁,提供教学的场地。幸亏我们受的儒家思想,教导孩子们饮水思源,才能够长时间以来一代一代传承。
有一天我有机会和十大歌星义演的负责人林先生吃饭。席上林先生感慨万千地说,十大义演从一开始他就跟在后面。每一次能够筹募数十万、数百万令吉,他都感觉很兴奋,但是隨著年岁增长,不免深思:27年的十大义演过去了,他们也帮华社筹得4亿令吉以上,建设全国上下不少的华文小学。4亿,在我们民间需要用27年始能筹获。在政府方面,一宗养牛的舞弊案就亏了好几亿。教育部每年获得国內生產总值16巴仙的拨款,只要那么一丁点拨出来,即可惠及这片国土上面的受华文教育的孩童。为甚么政府不愿意执行?
时代发展至今,华文教育已不再只属於华裔,而应该超越种族色彩。许多国家,包括印尼、泰国,都在积极引进华文老师。甚么时候政府愿意拋弃成见,在原来坚实的基础上,提昇全国一千多间的华文中小学呢?
(光明日报/好评‧文: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