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错龙门”的拨款会回来吗?
2020.07/18 星洲日报/教育
~作者 : 王丽琴
争论了一个星期的华小5000万令吉特别拨款课题,不应该政治化,最重要的是追究到底哪里出错,然后解决问题,确保未获得特别拨款的半津华小在今年内取得足够的拨款。
无论是现任教育部副部长拿督马汉顺或是教育部前副部长张念群,双方的争论点仍存在极大的差异,似乎在平行的时空隔空论述。
马汉顺昨日在布城教育部与教育团体代表会面,并召开媒体汇报会交代2020年华小5000万令吉特别拨款的来龙去脉,并且展示了证据。
他安排了特别事务官林添旺以PPT简报方式,向媒体们做出汇报。一页页的简报,阐明时间点和拨款进展,再附上官方文件证明。
根据荧幕上展示的一份官方文件内容,里头阐明着:“3.6:资产管理部门 – 2020年教育机构维修拨款进度”,3.6.1列明“2020年分配情况”,附表上的内容,包括写明了国小、国中及宗教国中、全寄宿学校、华小、淡小、教会学校所得到的拨款。
附表注明:华小5000万令吉拨款,已经发放4200万令吉(84%),还剩下800万令吉(16%)。
上述是截至今年2月14日的拨款数额,据副部长指出:“还剩下622万令吉”。
须待张念群说出所知的事
各界必须等待张念群说出她所知道的事情,才能评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华小5000万令吉特别拨款风波也让废除全津和半津学校分类的言论再度涌现,有些团体认为,发放拨款理应按照学校需求而定,这才能为整体学校提供公正及合理的拨款制度。
华小特别拨款所引发的争议,正正是因为在现有的体制下,全津和半津华小所获得的拨款数额和形式皆有所不同。相比之下,半津华小迫切有需要获得5000万令吉的特别拨款,然而,这并不代表全津华小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在这之前,笔者曾致电询问吉隆坡4所全津华小的董事长,他们所面对的情况却是出乎意料地一致,“在我们还没有申请拨款之前,教育部已经委派承包商上门接洽,声称要为学校进行工程”。
种种疑问在脑海中浮现,董事长们说:“承包商表示,他们已经收到钱,想了解学校有什么地方必须维修”;“校方表示想要修理屋顶,未料承包商却告知,费用不够,修理大门吧。”
拨款没善用在需要的地方
从上述采访例子可知,部分全津华小已获得拨款进行维修工程。然而,这些拨款并没有被教育局善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若全津华小所获得的拨款来自于半津华小的特别拨款,那么大部分本应该获得拨款的半津华小,可能会面对拨款不足的窘境,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因为,半津学校每月只获得最多5000令吉的水电费,学校扩建和维修是由学校自行负责。如果水电费津贴不足够,就由三机构从其他活动来筹募学校欠缺的行政费。
至于全津华小,本来就已经获得行政和发展拨款,如今又“意外”获得了原本给半津华小的拨款,这极可能造成半津和全津华小在财务上出现悬殊问题。
按需求拨款更重要
综合以上所述,按照学校需求来进行拨款,远比拨款不足而导致教育无法平衡发展,更为重要。
半津华小的5000万令吉拨款是否“去错了地方”?尚未获得拨款的半津华小,今年的开支怎么办?政府是否会填补这笔款项 ?相信这是社会各界都想知道的答案。
为什么我这样上网课
2020/07/18星洲日报/东海岸观点、
~作者 : 黄先炳博士
我给中学生上的网课,信息量是很大的。这是基于几个考量:
一、线上的课可以储存,可以重播,不像课堂上课,一个跑神就无法追回了。我把信息都发在课件上,好学者下线后可以重看,以理清还没有把握的观点。线上教学如果只听一次就不想再听,那是直播通告。
二、我再三提醒学生,这是信息时代,他们上课时要得到的不是知识,毕竟知识在网上很轻易就可以搜,他们要的是学会思考。我的课是在示范,展示我如何发现问题,追究哪些问题,如何寻求解决之道。
例如,我谈屈原,不只是告诉他们人物背景、时代状况、有啥贡献。这是任何搜索引擎都提供的资源,自己看,不需我赘述。我展示这些材料后,会引导大家思考相关的问题。如司马迁是叙事高手,写人物像写小说,有丰富的情节。但屈原传却不是如此。司马迁夹叙夹议,评论比叙事还多。为什么?
再者,司马迁在屈原传,多抄录屈原的诗作,这又是为何?至于屈原何以投江,是不是懦弱的表现,这肯定要梳理。只是,我选择告诉学生的是根据文本和其他文献,并非我一家之言。
三、这样做是有针对性的。心理学说成长受着遗传、成熟、学习、环境四大因素影响。
我们现在给孩子们怎样的环境?电玩、虚拟世界。我们早把自己的文化精髓扫出门,认为那是外国人、古代人的东西,既不属于我们,而且已过时。中华民族不了解祖先的思想,不站在他们的高度继往开来,还能够挺胸捍卫华夏?华夏不能只停留在表层的衣着和饮食,不够!
要怎样才能向新生代传授这些?背书吟诵,还是鼓励他们去文化学院(若有)?我大胆尝试的是:让他们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屏幕,让孔孟老庄、儒道佛墨、屈原贾谊化为data输入他们的脑子,并通过深度学习把这些密码转变为有用的东西。
我,还在努力着。
爪夷文“行政化”的担忧
2020/07/18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蓝志锋
当一些非马来人和非穆斯林,阅读到日前,掌管宗教事务的首相署部长祖基菲里宣布,每星期五为“爪夷文日”,以维护和强化构成马来西亚的部分传统和文化时,内心或有点担忧。
担心“周五爪夷文日”会否被无限扩大到其他层面,从联邦布城走出来,进入各州政府,接著延伸到地方政府县市议会?民众的生活会否受影响?
其实,国盟政府并非第一个推动“周五爪夷文日”的政府。去年9月初,时任希盟政府也曾把每个星期五列为“爪夷文日”。
当时掌管宗教事务的首相署部长慕扎希指示,属下宗教机构全体官员们周五需佩戴印有爪夷文字的姓名牌。换言之,宗教局官员会有两种文字的名牌,罗马字母和爪夷字。
他当时说,爪夷字是国家重要的传统与遗产,因为马来语在过去是以爪夷文字书写,上至国家层面,下到民间社会,都是用爪夷文字。
非穆斯林认知误区
如今,祖基菲里说,为表示对维护爪夷文的决心,掌管宗教事务的首相署在公函信头上将使用爪夷文,以处理官方事务,认真维护爪夷文的写作,并且进一步扩大爪夷文的使用,在其属下机构的官方社交媒体平台用爪夷文传递信息。
他呼吁联邦和州级所有部门、局和机构,以及非政府组织和所有国人,共同努力保护这项国家遗产。
他的观点和去年慕扎希大致相同,后者希望透过“发扬爪夷文书写”活动,重新宣扬爪夷文字,巩固国家的传统与文化。
虽然爪夷文并非马来人专属,但是许多非马来人/穆斯林,对爪夷文有两种普遍感观,甚至有认知误区。
第一,误认为爪夷文属于马来人发明和专用,甚至以为是马来文的“古文”,因为现已很少使用。
第二,认为爪夷文和伊斯兰有关,因为很多伊斯兰经典和装饰使用爪夷文。
过去希盟执政期间,也一直推广和发扬爪夷文,通过“周五爪夷文日”,尝试巩固这项传统,并启发其他部门,共同发扬爪夷文书写。
由于非穆斯林对爪夷文的认识有限,加上爪夷字鲜少在日常社交和公共场合使用,其实用性、商业性和经济性都非常低,较多用在伊斯兰宗教界。
影响大马多元色彩
有些人把爪夷文视为伊斯兰化,因为爪夷文确实与伊斯兰行政息息相关。
目前,爪夷文的官方使用已近乎绝迹,仅剩伊斯兰行政单位继续使用,以保留其历史文化。
《1963年国文法令》生效后,罗马字才成为马来西亚国文的标准和书写语言,惟爪夷文也获准继续使用,不阻止使用爪夷文作为国家语言。
虽然国盟的“周五爪夷文日”政策,看似在官方层面执行,暂时只局限在宗教伊斯兰领域,但是在大马的多元种族社会里,爪夷文日辐射出来的影响面,可能超越单纯的“鼓励和发扬”爪夷文字使用。
当中可能延伸对多元文化,多元语文的尊重,会否冲击或削弱其他语文的使用?这项政策的涵盖面,会否往横向与纵向发展,深入到日常民众生活的面向?
去年,彭亨两个地方政府(文冬和关丹市议会)宣布,市议会管辖下的所有商家,必须在招牌及广告牌上注明爪夷文字。一旦违例,可能面对罚款。
这是民众担心“爪夷文行政化”,冲击多元种族的社会,一旦爪夷文纳入公共治理系统,将添加人民,特别是非穆斯林的心理压力,影响大马的多元色彩。
在目前朝野政党恶斗,马来选民成为各政党争取的对象,爪夷文和伊斯兰课题经常捆绑在一起,它是身份政治的斗争工具。
此外,去年教育部在在小学四年级新学年推行的认识爪夷字单元,当时引起许多议论,爪夷文的认识,加上种族宗教和身份政治元素,成了朝野斗争的另一平台。
这都与爪夷文跟身份政治、身份认同有关连。如今,“周五爪夷文日”将加剧这方面的议论,甚至有人会要求,加大落实层面和力度。这是担心大马走向单元化人士的焦虑。
斗士不再的华教路
2020/07/18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黄瑞泰
未来的华文教育发展该如何走?这是近年来董总等华教组织试图探索一大重要课题,董总在过去一年多推动华教新路向各种活动就是以此为目的,集结国内外教育专家学者从各方面进行探讨,试图为华教的发展找到持续前进的论述。
长久以来,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论述是以社会运动脉络为基础而发展,林连玉老师自英殖民时期的母语教育抗争,一直到独立后的华文与国家文化意识形态的对抗(独中、统考、独立大学、新纪元学院、宏愿学校等重大华教事件皆从此脉络展开),华教就是一场持续了超过半个世纪的不合作运动。
不少人都把陆庭瑜老师当作是华教运动中最后一位斗士,随著他的仙逝,马来西亚华文教育再无斗士。我想这是整个社会发展下的一个结果,林连玉、沈慕羽、陆庭瑜、林晃升等华教前辈身处在马来西亚建国到意识形态构建的大时代,运动抗争是一个必然的需要,而马来西亚华文教育的根基也因为他们的抗争与牺牲下得以稳住,成为今天茁壮的大树。
马来西亚的政治、社会、族群结构在时代巨轮的转动下,早已与当年抗争的情况相差甚远,单靠母语教育抗争的论述已经无法解决今天华文学校发展面对的各种状况,如何从母语及中华文化传承走向多元跨族群的本土教育论述成为今天华文教育发展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因此国内华团,包括董总也积极展开各种跨族群互动,相互了解的活动,将原本属于华人单一群体的华文教育运动扩展为全民参与的多元文化运动。
斗士不再的华教路,除了抗争,更多了沟通与谅解。陆老师的离开,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在那个时代的华教斗士牺牲自己的公民权、失去退休俸,为我们稳住了华文小学与独中的根基,让华校在今天拥有能够与国家教育体制抗衡的底蕴,加上广纳百川的多元文化论述,成就了华校成为一个马来西亚多元社会的典范。未来华教路,我们就让更多人知道这个多元文化的瑰宝,让华校成就一个真正多元文化的马来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