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28日星期二

【华教视窗】 ~ 1123


独中生谈统考

2020/07/27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冯振豪
常言道:守得云开见月明,惟独中统考从1975年至今将近50年,独中生与华社除了看不见“明月”,不论是国阵的最后一里路或是希盟的最后阶段,反让承认统考貌似前路迷茫。
按照以往的脉络,承认统考为的是捍卫母语教育,以及正名华社在国家的地位。然而由于时间流逝,使承认统考的意义也变得不一样,身为90后暨21世纪的独中毕业生,笔者想通过本文表达一些看法。
第一,为么么要承认统考?就个人而言,要求政府肯定统考并不是试图打破社会均势,夺走其他族群的权益,而是要独中生得到国家肯定,认同华社教育体系属于多元大马的一部分。况且独中教育常以世界公认自诩,也没必要颠倒时下的社会氛围。因此,承认统考的核心是象征意义,并非跟实际利益相扣的诉求。
第二,由谁来争取统考地位?目前为止,无论华小的爪夷文还是独中统考,都由政党和华团主导路向。问题在于这种局面很容易“擦边球”,打不中议题核心,接着就是显示斗争的不专业,更让有心人将统考议题妖魔化。基于此,教育课题应予教育专业把关,由政党的文教单位、负责教育课题的华社机构,以及独中毕业生领导的团体带领,与教育部和其他意见团体协商,把教育回归教育,淡化族群、文化、宗教的对立,也可反击右翼党派的恶言重伤。
华教斗争纳入多元论述
第三,如何争取统考地位?对此 华社应把眼光放大,不应仅是统考文凭而已,而是凸显华社对教育机会的坚持,否则,如政府承认统考之后,当独中再提出其他诉求时,右翼党派便将之解读为予取予求的狼子野心。
华社须吸取爪夷文风波的教训,把华教斗争纳入多元论述,联系各个群体,降低连横的门槛,型塑“马来西亚人的声音”,而不是特定群体的针锋相对,这有助于促进社群间的良性互动。
另外,加入独中毕业生的声音也能为争取统考乃至华教起加持作用,让直接的人力,目标更为准确,更有延展性,也促使华教斗争能够世代交替。
至此,以上3个论点纯属笔者的看法,无论是独中、华中、华小乃至华社的各种诉求,都有必要反思一贯的争取方式是否符合时代需求。

华教的“假撤退”

2020/07/27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许世平
希腊神话里的英雄阿基里斯健步如飞,日行千里,可是却永远追不上乌龟,因为在无限分割的时空里,阿基里斯永远与乌龟保持一段差距,让他永远没法超越;这就是哲学家芝诺的“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悖论。
今日的状况,为争取承认独中统考文凭,仍是华教一直没法走完的最后一里路;因此,有人认为别对此再有甚奢望,应该理性选择退场,以免堕入政治圈套。
要否策略性的退场?或有否模棱两可的润滑剂?其实,这还涉及华教的底线。过去华教为寻求支持与延续,为解决争议而进行多方探索和试探,而且还通过会谈让对方理解观点及分清意见异同和界线,看似有转机,可始终一切都没发生变化,迄今仍未达致双方都乐于“取”且愿意“给”,为等价交换而愿意妥协。
为争取创办独大诉讼的失败,让华教一直都无法与在政治上独占优势的对手较量,也难以讨价还价,因为对方的利益独占,假如己方还穷追猛打,还可能招尤而一再溃败。
接近临界点当止即止
从国阵、希盟,再到国盟,华教权益的谈判也未能争取到突围的契机,今天有人却担忧华教问题的发酵,会让华族堕入政治陷阱,越过争论的临界点,可能会发生失控或毁灭性的反应。因此,当接近临界点时,就须保持清醒和警觉,当止即止。
为维护权益的抗争,有时成功还要靠些运气,情势的变化及正反事例都会影响协商谈判的成败,在艰难的谈判中,却不可存有一蹴而就的奢想,有时还须静待时机,徐而图之,以待瓜熟蒂落。
承认独中统考是归属的需求,但是,保留现状及自主发展,却是生存的需要;因此,华教不须以眼花缭乱的手法去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应借用时势才是时机性的策略。
在巫统领导国阵的主政时期,一切因素都静止不动,因此很难应用到时机性策略;在前首相拿督斯里纳吉掌权后期,一度出现“有条件承认统考”的某种时机,可惜华教领导却没有善用“方法与方位性策略”,一改僵局,将静态变为动态。
逆向行动须掌握进退
希盟执政时期,该做的没做而错失时机,华教问题仍再回到原点,因此,有些人要求保持忍耐。这样的忍耐,是假撤退或是假动作?
忍耐,就须强忍焦虑,等待时机;做不到忍耐,就会招惹别人,又会刺激到自己;可是,静默一段时间,能否避免直接的冲突,如果分歧如旧,难道还要无限期拖延下去?
或许适可而止是一种忍耐的良策,就像最好的推销员,要懂得怎样说,什么时候要聆听,像最懂套话的律师,耐心等待应讯的答辩人的回话。
运用假撤退的策略,同样需要耐心和自制,还要有一点讹诈,让对方以为你已经退让,而实际你依然在左右局势。或许华教须制定逆向策略,失势时休战,要掌握趋势和规律,才能伺机谋划反攻。要采用逆向行动,就须掌握进退之势,靠机会胜过欺诈,或许只有运用机会定理才能击败政客欺诈的优势。

承认统考:坚持争下去

2020/07/24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陈俊安
华总领导人初次与国盟首相慕尤丁见面,触及独中统考文凭课题,却产生“罗生门事件”,惹来马来党团跳出来声讨华社,指一厢情愿,慕尤丁根本没提到“希望承认统考文凭”!
评论者因此无不悲观,指要政府承认独中统考文凭已无望,是“咫尺天涯”。更有评论者忿而赌气说:“别再求政府承认统考文凭了!”
劝人放弃承认统考文凭的抗争,固然可以振振有词,列举世界上逾1000所国立与私立学府承认独中统考文凭,既然统考文凭已在国外为独中生开拓了机会与成就,统考文凭已和世界大专教育体系接轨,那么,就算在大马,政府换了又换,不承认统考文凭又如何?华团誓要争取统考文凭被承认的意义何在?此诉求是否还能获得绝大多数华裔的共鸣?
评论者认为:“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这句话,固然是自我安慰。问题是,从1975年至今,独中统考已经办了45年,争取政府承认,难道只是为了让“文凭有价”么?可以让独中生不愁出路?和国际大专教育体系接轨么?
拟定谈判新方向
或许,华社应该检讨的,不是放弃此项“永不会得到胜利(消极看法)”的斗争,而是该检讨,45年了,是该调整斗争的策略与拟定谈判的新方向了。
为免再落入种族极端者的话柄,乱套我们罪名,华社不应再提什么“华社诉求”了,而是要提“公民的诉求”!
提醒政府,维护在宪法中赋予公民的母语教育的权力!以及争取莘莘学子文凭受承认的权力。
犹如赵明福一案,10年了,干嘛赵家的家属还不放弃?还要要大声疾呼?因为他们只为追求一个真相:“把凶手绳之以法!”
还有莱纳斯稀土厂,我们更不能轻易放弃,还要大声疾呼:“我们有弃绝毒害工业,保护国民健康的权利。”
同理,独中统考文凭,我们要争一辈子,没有妥协的余地。不论谁做政府,都要继续争下去!因为,我们是大马公民,我们有宪法上赋予我们的神圣权力。

还黄羲初一个公道

2020/07/26 星洲日报/大柔佛
~作者 舒庆祥
由张礼铭撰写,宽柔中学出版的《柔佛早期华人史实篇》一书,对宽柔创办人之一的黄羲初在日本皇军占领新山后,如何参与华侨协会的工作,在书中提出了他的论述及引伸,并以“枯木逢春”及“生龙活虎”等字眼,来形容黄羲初当时欢愉的心情,以证明黄羲初是在心甘情愿下,自愿并自发参与这项为虎作伥的工作。
张礼铭是新山史学界率先第一个提出这论点的文史工作者,这对黄羲初是公平与公正吗?史实的争论,站在不同的立场,谁都可以提出各自的论述,也应给予别人有反驳的空间。
现在且看张书中,是怎样书写黄羲初参加柔佛华侨协会的过程。
“那他又在何时与这个日本儡傀组织扯上关系呢? 黄羲初在他的遗嘱的序文内则有这样的字迹如下:“----劫火之余,差堪告慰,时昭和十七年(1942)三月十六日事也”根据张书之推论:黄羲初是在1942316日从逃难中回来新山后,即参加柔佛华侨协会的工作。
书中就这样写道:“这足以证明黄羲初是在返回新山半个月之后,负起筹备成立新山区华侨协会工作,并成为该组织的首届会长“。至于他是否是在日军杀扺新山之前就已“甘心俯首”,准备为日本天皇效劳,或者是在新山沦陷后“被迫”领导这个日本傀儡组织?由于他在和平后对自己在日据时期所作所为,始终没有向新山华社交代,真相则无从查知,实属可惜。”
“然而,根据19416月新山区筹账会的会议记录显示,在日本侵略军登陆马来半岛之前,黄羲初曾因病来函,要求辞去‘总务’之职,但他离去不获筹账会批准,只给予他两个月的假期休养。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新山沦陷后,他又‘枯木逢春’,‘生龙活虎’地扛起华依此论述,黄羲初在日军来到之前,已准备好为日军服务,还先托病请辞新山区筹账会总务即是例证,当年日军来了,黄羲初即如“枯木逢春”,“生龙活虎”般为见日军服务。
换句话说,他并非为日军所迫,而是心甘情愿,非常高兴与乐意为日军工作。
这是张书中74前的黄羲初,可惜书中没有举出即使是点滴的史实,以证明当时的黄羲初就是在这情况加入华侨协会,之中的情节,全凭张礼铭在74年后的想像及臆度而编造出来的。
现有几个针对张先生上述的论述,要张先生给予厘清:
1.“劫火之余,差堪告慰,时昭和十七年(1942)三月十六日事也”,有何证据可以证明黄羲初在此时回来后,半个月后即在筹备成立华侨协会工作,并成为首届会长?且是心甘愿情的呢?(注:新加坡英文昭南日报报导,1942年柔佛州华侨协会会长是黄树芳,1943年才是黄羲初,1944年又由黄树芳出任,这一则史实说明张礼铭写的并没有忠于史实。)
2.请出示黄羲初向筹账会请辞,而获批准请假两个月的《南洋总汇新报》的报导,以正视听。
3.黄羲初是在19416月,日军还未到新山之前请假,而获得新山区筹账会准休假2个月,
样证明这与他于1942316日回来新山后进行筹备华侨协会有何关联,而两者相距已经9
个月了。
4.. 有何事例可以说明,当时黄羲初是怎样的“枯木逢春“,又怎样工作到“生龙活虎”?史实书写,绝非不是科幻小说或是演义,可以凭想像自由发挥,须举出例证有凭有据才能服人。在此,烦请张君把史实提出来,并回答上述提问。
当年马新许多华社领袖,如南大创办人陈六使等,都曾被迫参与华侨协会工作,多本具权威性的历史钜著,如许云樵原编的 《新马华人抗日史》、李业霖主编的《奉纳金资料编》都有根有据详尽报导。
今天新山史学界就少了这一块,这正是大家当下应肩负的重任,但我们不要有如张书中上述这一类没有史实佐证,而凭臆度、想像的书写,既误史也误人。
新山史学界眼下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是深入探 索当年黄羲初是怎样加入华侨协会的工作,他在该会中前后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是自愿或是与被迫参与工作。唯有如此,才能给黄羲初一个公平与公正的历史定位,还他一个公道,而且这才是真正的论史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