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是民族灵魂
——也谈本土化不等于马来化
2016/3/27 东方日报/专栏
~作者:孙和声
麦翔在《大马华校本土化转折》一文中谈到,「要马来亚化,不要马来化」(东方日报3月20日),笔者读了也想接下去谈。
虽说,华人到东南亚各地出现的歷史可说渊远流长!只是,大量人口涌现的现象,主要发生在19世纪;之所以,一方面是中国本土的人口在19世纪达到了4亿人的规模,加之天灾人祸颇繁,便成了推动中国人出外谋生的推因;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的发展与经贸的扩张,也使开拓原料供应地与市场出路变成必要,而在新马一带,英国的殖民活动,则为华人提供了南下的拉因。
这个推因与拉因的相互作用,可说是致成华人大量南迁的两大主因。大体上言,19世纪时的新马华社,可说是个移民社会,除了本土化的土生华人如峇峇外,这个南迁的移民社会,在性质上可说是个传统的乡民社会,是中国乡土社会在南洋的越境移植。这些乡民的情感所寄与认同对象是原乡中国的乡土社会。他们远渡重洋,出外谋生的目的,不外是盼望能有朝一日落叶归根,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当然,真能实现白手成家者,毕竟是相对少数,多数人是不得不落地生根的。
进入20世纪初期,这个越境南迁的乡民社会,逐渐出现了质变,也就是从一个基本上只认同家族,原乡的初级认同,演化出一种具有现代民族意识与国家认同的中国取向的国族。
在出现这个质变,主因在于19世纪后期,中国经歷了多重的危机,激发了现代意义的国族意识,而新派的知识份子如康有为、孙中山等保皇党或革命党的南下文人,又把这些新思潮经由报章、演说、办新式学校等,传播给新马华人,使他们从传统乡民转化为现代国族。
大体上,从1890年代到1950年代初期,新马华人的主流,便是中国取向的跨国国族主义。此点,也可从这时期的许多用语中一窥究竟,如国语、国军、国府、国运、国父、国人、国货、国事或侨民、侨匯、侨团、侨教、侨校、侨领、侨胞、侨务等。这里的国,指的是中国,侨则是侨居南洋的华侨,而孙中山还称「华侨是革命之母」,他们还参与了不少中国本部的革命活动。
据知,直到1950年代初,国父(孙中山)诞辰与忌辰,还是本地报章的常规社论主题!也难怪在1946年初,英殖民政府提出让非马来人享有便利的公民权与平等公民权的《马来亚联邦协议》时,华人的反应不够热烈,以至在马来人强烈反对下,被迫收回,改而出台严格限制公民权与马来人享有优先地位的《马来亚联合邦协议》。
建独大如铁树开花
儘管如此,由于国內外形势的变化,1950年后华人出现了认同转向的变化,在政治上与国家认同上认同中国,转向认同本土;只是,在政治与国家认同上虽转向本土,可在文化、语文上则坚持认同中华文化与华语华文,认为两者是可以区別对待的。
可惜,当时的英人与马来精英则主张一个国家、一种民族、一种语文、一种文化的四合一国族国家,外加上当时掌权集团认为华文华校是左翼思潮的温床与1950-60年代盛行两极(美苏)对抗的冷战格局,华人的这种政治认同与文化(语文)认同分开的主张並不被认可,这个分歧,便成了马来(西)亚旷日持久的爭议,也是族际失和的主因。
如五一三事件的导因虽说是当年的联盟险些失掉雪州政权所引发,可华人当时会大反联盟,主因之一便是因为1965-66年华人发动爭取华文为官方语文运动被拒,而当时马华公会总会长陈修信说华人要建华文大学(独大Merdeka University)是铁树开花──在做白日梦。这当然引发华社公愤,也是使马华公会威信大失的主因。
冀文化身份被认同
对华人来说,如同马来人一样,「语文是民族的灵魂」,是身为某一民族的文化符號、族魂,也就是华人或马来人是一种文化身份,而不仅仅是生物性的体徵,华人要爭取的,就是被承认的文化身份。
有趣的是,马来掌权精英包括左翼知识份子,特別是激进的语文民族主义者如国语行动阵线的马来文化人,也认同语文代表民族的文化身份;只是,他们要求的是化多为一,要非马来人马来化,而非马来人则坚持多元一体,也就是文化认同,语文认同的多元性,並无碍共同的政治认同与国民一体感。这个爭议到了今天,依然没有得到解决。此点,也可从教育政策上强调「接触论」中一窥究竟。
到了21世纪的今天,大马的教育政策依赖受制于1950年代初的那种一种学校、一种课程、一种语文、同一课室的落伍观念。对华人而言,国民团结的基础是平等身份,只要不实现平权,什么同一学校、同一语文、同一课本,均是无助于国民团结的。
歷史地看,早在1950年代,陈禎禄、林连玉等便已表达这种想法,而1985年的《华团联合宣言》也重审这一观点。其实,人民是否普遍具有基本人权观才是重点。
从当代多元文化公民权(Multicultural
Citizenship)的角度看,不仅平等身份才是国民团结的基础,搞什么「化多为一」的举措,反而才是反团结的不智动作。政府本来就不该持有积极促进融合的动机,而应该让人民享有保有本身特色的选择权;不然,什么叫做多元文化主义?
伸言之,华人从移民转为定居居民,从定居居民转为公民的认同转型,是个本土化的转向,唯本土化不等于化入主体民族或文化中。也就是,在马来(西)亚本土化是马来(西)亚化,而不必然是马来化,当然更不等于伊斯兰化。
实则,在今天的大马,马来化已相当于伊斯兰化,而信奉伊斯兰教又是易进难出,更不宜鼓励,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爭议。今天,大马华人不但在政治认同上认同本土,还进一步要求大马变成一个高效廉洁、司法公正,各民族可和而不同平等共处的公平大马。
捍卫华教与校地
2016/3/30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郑明炎律师
于PP v Mark
Koding (1983)案,法庭对联邦宪法第152条文发表司法观点,即该条文规定马来文为官方语言,同时也保障其他语文之使用、学习和教导,却没有涵盖保障母语学校使用华语和淡米尔语为教学媒介语。
在我国,华教历经沧桑,风风雨雨,在一步一脚印的努力下得以保存下来。
近期,欠缺文化以及不珍惜多元感受的政治人物,公开呼吁关闭母语小学(包括华小)以便实行以国语为主的单语教育制度,归咎母语教学对多元团结产生不良影响。
相对的,有政党提出“以地养校”,并把大量土地拨给华文独中,以确保独中的前景和发展。
同时,砂劳越首长阿德南以一州之首的身份,依据法律权限范围,承认了独中统考。谁说华教会阻碍多元团结呢?
当然,也有政治人物,在没有法律权限下,高喊承认独中统考,令人啼笑皆非。
政治语言乃依据发言者的政治利益为前提。就像某政治人物所说的,政治可以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且反之亦然。
然而,华社必须明白,捍卫华教不易,任何可能伤害华教的举动,必须给予全面反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华教兴亡,匹夫有责!
于槟城,有一所华文中学称之槟华女子中学,位于槟岛闹市中,因欲扩建学校而遭到槟州政府设下批准扩建图测的先决条件,而必须献出和放弃超过一半的学校草场,以作为公路扩建之用。
此征用华校校地的风波始于民主行动党槟城州议员叶舒慧揭发,后经民主行动党槟州行政议员曹观友证实,概括槟岛闹市中的著名华文学校,即钟灵中学、钟灵独中和菩提中学,亦会因公路扩建计划而被征用校地,征用超过一半的华校草场。在经过槟州华社讨伐之后,林冠英首长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这是劣质的政治戏码,仰或是天方夜谭?
再穷也不要穷教育
华文学校校地不应该被卷入政治游戏之中,以试探华社的反应,而试图取之。切记,捍卫华教,包括校地,是一项艰辛的长期性任务!
华校校地相对交通发展,何者重要?
华校校地被征用,去而不复返,华校危之!交通发展何不采用高架公路,已有专家肯定绝对可行!邻国新加坡亦寸土是金,而高架公路处处可见,常向新加坡政府看齐和大量引进新加坡投资的槟州政府,为何在高架公路课题上不向新加坡偷师呢?
华社之座右铭,再穷也不要穷教育,可见对教育的关注,更何况是华校校地,华校之根本!
如果民主行动党槟州政府再对州内华校校地有非分之想,华裔大可运用手中选票捍卫华校与校地,以杜绝日后任何狙击华教的可能举动。
三宝垄华英中学百年庆
——为校庆而写
2016/3/28 (印度尼西亚)国际日报
再见校友们
这几天将会有千来个老爷爷老娘娘从国内外、三宝垄市内外,来到三宝垄这个中爪哇省的省会。我们是为了庆祝我们的母校——华英中学建校100周年,高高兴兴地坐飞机、坐船、车而来,但又会以更沉重的心情、难过的心情、复杂的心情向老师们、学友们说再见。这个“再见”并不简单,因为谁都心里有数,能再见吗?
为什么
为什么轮到华英中学才过百年庆呢?在和其他华校校友谈时,他们都已过了他们的母校百年欢庆会,有的还过了115年校庆等。但华英中学过几天才过呢,原来这和印尼华校的历史有很大关系哦!
刚过完115周年校庆的八华学校,是印尼华校的老阿哥,他们是在1901年3月18日创校的,随后印尼全国才陆陆续续建起了1850所华校,可惜这些华校又在1966年被关闭。在关心这些事的同时,参加过十几所华校的百年庆,顺推动他们复办母校,高兴看到普华(小学母校)、茉华、达华、马华、新中等几十间华校建起他们的母校,南海漳的南华三语学校,可能要在等芝拉扎市才轮为最后一批办校校友吧!
印尼华校都在二十世纪初期创建的,他们的小学毕业生,初起是到南京升学,升到专为南洋而办的暨南学堂读小学的,但由于学生年纪尚小,要升学也并不容易,在这种情况下,华英中学也因而需求在当时创建的。当时我们建了垄华等等,这就是我们到今天才过百年校庆。
心得
在校时,我们在高增墩校长策划下,对我们进行不少实际教育,有文有武,特别是道德教育“公民”课,这和全国千多所华校一样,是华校的定位。所以几十年来,华校的毕业生都能称得上是华社的主流、骨干、领导,如今又成为复办华校的主力,积极推动者、贡献者。希望现行的华校统称三语学校,以在同样的定位上全面发展,不做金钱的奴隶,更重要培养祖国人才。华社接班人把华校优良传统文化承传再承传,不断层,热爱印尼祖国。
庆书
由于接受母校教育较深刻,是任校的一员,而任校又算是学校的基本群众,这个校长给任校者的定位,责任重大,在有限的条件和基础。记者写出对母校的感恩,对老师的感情,写上一两点回报,作为“校友们勇向第二世纪前进吧!”良心之光。
我们输在哪裡?
2016/3/22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罗汉洲
关于大马教育文凭考试(SPM)华文科很难考到优等成绩这个问题,华社在10年前已发觉到,廖中莱担任马青总团长时(2007年)已说他要向教育部瞭解原因。但情况迄今没有改变,SPM的华文依然很难考获优等成绩。
这种情况极不利华人的母语教育,华社感到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于是有24个华团准备向教育部提出4大要求,要教育部让华社知道“问题在哪”。
至于华社本身也有人分析其原因,说国中华文课(又称母语班)犹如补习班,可办也可不办,有办的也因上课时数少,下午才上课,学生欠缺热诚,加上师资缺乏、迟开班,早结束,水平自然低,考不到好成绩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别忘了在国民型华文中学,华文班列为正课(只有少数例外),大多每週有三至五节。在学校,学生惯以华语交谈,学习华文的风气极盛,它们的华文水平可不低。
何况华文独中也参加SPM考试,独中规定学生必须参加华文科考试,我没有确实数据可说明每年有多少独中生参加SPM考试,估计4000名以上应该是虽不中亦不远矣,他们的华文水平更毋庸置疑。所以不可以用国中华文水平来论断考不到好成绩是“理所当然”,何况华裔占相当大比例的国中华文水平也不低。
透明化华文科评分
因此,考获SPM华文科优等(A+,A,A-)的只有10%左右,考获A+的只有0.2%至1.4%之间,每年都大若如是,这样低的成绩实在令人不得不起疑心。
再看一看,华裔生用马来文考国文、数学、历史、科学等等十科八科可以考获优等,偏偏自己的母语考不到优等?任谁都会怀疑,有人提出“是否刻意打压华教”的疑问也显得合理,毕竟我们输得不明不白,所以华团要求透明化华文科的评分作业程序是很合理的,请教育部让我们知道输在哪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