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校园初建三挑战
2014-03-30 星洲日报/言论版
~作者:安焕然
南方大学学院副董事长黄明羽即將卸下职务,隨儿子移居国外。不捨。与黄副董事长进行了一个上午的访问,谈他这些年来服务华校的心路歷程。黄明羽是现任南方大学学院董事层中少数几位在南院初创之时就已服务献力的董事,也是学校建筑委员会主任。在访谈中,他道出了南方校园初建时的三大挑战。
1990年南方学院成立的最初几年是借用宽柔中学图书馆顶楼充作临时课室。直至1996年9月23日,南院始从宽中临时校舍迁入新山士姑来七里半联邦大道旁的现址校园。然而在初建时期所面临的挑战,一些故事若不说出来,实非外人所能知悉。
1993年,黄明羽受黄復生和吴惠明之诚邀,参与南院建设,负责规划校地事宜。黄明羽指说,南方校地是慈善家萧畹香所献,惟校园初建仍面临不少棘手的难题和挑战。第一个挑战,南方现址校园原是一高地。若要规划建筑校舍,至少要把30%泥土推平移走。而且当年又逢南北大道崩塌事件,环保意识必须加强。泥土若不推平移走,就得耗费巨资兴建挡泥墙。眾董事遂为此而苦恼忧心。
泥土需要用时是黄金,不需要时是粪土。所幸新校地前方的建筑发展商和昌(亦即萧畹香家族企业)也有意把其发展地段泥土移走。因而在和昌协助下,拜託负责运土的德尼基工程公司连带把南院新校地的泥土也一起“免费”运走。这一“义举”共运载了5万辆次卡车的泥土,在当时市价亦得超过百万令吉。南方却幸得在此“免费运土”下,按工程设计师规划方形成今天的校园地形格局。
1994年南院校园开始进行铲泥和推土工程,耗时近一年的时间,將原是棕油园的丘陵地变换新貌,但第二个挑战紧接而来。1995年南方主楼兴建,但这块校地前后无路,而且前方地段各属於两家不同发展商,並有一条新加坡水务局的大水管横越。当时这两家发展商拥有的地段亦尚未发展,南院校园若建成將如同孤城。
为南方找出路,南院董事又充当起鲁仲连,多方斡旋,获得这两发展商同意各拨出部份土地建路。其中的隆顺发展商更是出资150万令吉负责兴建一条从南方门口直下,跨越新加坡水务局水管至士姑来联邦大道的新路。至此,南院“没有花一块钱竟有路可走”了。
第三个挑战。萧家和昌献地15英亩,之后又以优惠价格售出校园后方毗连9英亩半土地,以拓展南方校地。惟手续在进行中,有一天竟发现有专业人员在此地段(即今南方大礼堂处)进行土地测量。探听之下,竟是政府水务局要征用此地段建大水池。董事们又赶紧与水务局沟通,多次开会爭取。幸好时任委託测量的工程諮询顾问公司之负责该项工作的工程师也是华校出身,能体谅华社民办建校的艰辛。眾人遂建议把大水池的建置地点移至更后方之今址,刚好该地段亦是和昌土地,获得支持,允许征用移地建置,才解除了这些棘手问题。
南方十余载,人事浮沉,笑傲杏坛,很多事情,春江水暖。以上都是些“小故事”,但在此华教意识涣散的年代,应当记录,以阐扬其背后的精神意义。南方大学学院今天能有此规模,诚赖当年前辈诸公默默的运筹斡旋。今人视之,不妨多存一份同理心,感领和珍惜那一份常有贵人相扶的民办华教艰辛路。
黄明羽谦虚表示,他在南方的付出都是在处理一些建筑工程“小问题”。但受访时我们深刻感受到这些华教工作的一点一滴,背后的刻骨铭心、世態炎凉。
民办华教这条路真不易走。而义务服务者,总得任劳任怨。所谓瘦田无人耕,肥田人人爭;做好无人赞,有事常惹骂。走笔至此,不禁让我想起已故黄復生。当年他为华教营营役役,曾为南方学院的创立宗旨辩护而声泪俱下;也为了南方学院的建校筹募,甚至还曾“低声下气”,以求征获更多建校基金。有人说黄復生沽名钓誉,也有人说他固执己见。这一切一切,如今看来都是庸人之见了。
(星洲日报/边缘评论‧作者:安焕然‧南方大学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为何不承认独中统考?
2014/3/27 东方日报/评论
~作者: 胡平
华人社会要求大马政府承认独中统考,己是数十年来的老问题。打从董教总设立独中统一考试以来,政府就对它採取敌视的態度,因此,第二教长依德利斯尤索强调教育部不会承认统考文凭,只不过在说「实话」。
马华却在说爭取承认独中统考云云,不是笑话吗?
马华从大马独立以来就是政府的组成,教育部很早便有马华领袖朱运兴当副部长,但华文教育始终是政府的弃婴。马华因为505大选遭到华人唾弃,最近推翻特大决定,准备重回內阁当官,但它能够爭取政府承认独中统考文凭吗?马华在它最强大的时代都没有能力爭取的事,反而在它最差劲的时候竟有能力完成大业?
第二教长依德利斯尤索强调教育部不会承认统考文凭,原因是独中的课程內容不符合国家教育政策。可是,所谓的国家教育政策並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东西,它不过就是政客按其需要与利益,由属下官员所写的一套政策。目的不过是为了强化巫统所想要的意识型態,马华在所谓的国家教育政策推行以来,做了什么工作?是和巫统一起推行这套国家教育政策,还是彻底反对?如果马华赞同国家教育政策,它就是共犯;如果它不赞成,又有怎样的应变之道?如果它什么也没有做,或是发发文告,过后不了了之,能算尽了责任吗?华人在308和505两届大选拒绝马华,不是没有原因的。
诚如教总所言,独中的课本有参考教育部的课程纲要来擬定,涵盖了教育部所规定的內容范畴,马来文和英文也被列为必修必考科。独中统考文凭也获得许多国外大学和国內私立大学的承认与肯定,以作为入学的资格;正副首相及国家其他领导人一再公开肯定华文独中是国家的资產,並讚扬华文独中在为国家培养人才方面做了许多贡献的当儿,政府却一再拒绝承认华文独中统考文凭,华人的不满,也只好反映在选票上了。
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问题,多年来都无法摆脱政治的困扰,从独中、华小、民办大专到承认中国和台湾文凭等,都是老掉牙的问题,每逢补选或大选,都有政客跑出来说要为华教请命,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愚弄,华人社会早就知道这里头有什么古怪了。国阵里头的华裔政客每次都把教育问题推给官员,说什么官员滥权、「小拿破崙」等,其实,官员不过在执行政府的命令。如果一个小官都敢抗拒华裔正副部长的命令,那是因为官员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老板,而他们其实是尽忠职守地执行政策,不承认独中统考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华社经过数十年的历史教训后,心里应该清楚了。我们要堂堂正正吁请政府承认独中统考,而不是低声下气再向政客求情。如果国阵/民联不能或不愿意这么做,我们只好用选票表达心声。
马大中文系恐会变质
2014/3/31 《当今大马》
~作者:姚文彬
《东方日报》昨天报导的头条新闻,揭露了马大校方以削减开支为由,将把文学与社会科学学院(Arts and Social Science Faculty)、教育学院(Education Faculty),以及语言学院(Linguistic Faculty) 合併为一个新的学院(faculty)。据报导,原本隶属于文学与社会科学院的中文系、澹米尔文学系和历史系将併入这个新学院下的“人文及区域研究系”,成为个别小组(programme)。
以我之浅见,我认为这种为削减开支而将各学院合併的计划是不合理的。
首先,马大文学院在东南亚地区是少数拥有丰硕研究成果的文学院,合併入新的学院后从此贬为“人文及区域研究系”(照字面翻译大概是Department of Humanities and Territory Studies,诸如此类),可以预见的情况是,为削减开支,这个大家不认为重要的人文科系会大幅削减研究津贴,逐渐关掉一些“官方认为无关紧要”的选修课(例如东南亚华人社会课这种专研究华人南移历史),进而有理由裁退许多教导这一类“无关紧要”课的讲师。这样发展下去,可以预见当初的马大文学院在学术界影响力会式微,而马来亚大学作为东南亚区历史悠久的综合大学的地位将不复存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以中文系人的角度来看,马大中文系从Chinese Language Department变质,逐渐贬为“人文及区域研究系”属下的中文组(Chinese Language programme)时,大概猜想原本属于中文系的必修课(如以华文为媒介语的中国文学史)“名正言顺”变成选修课。到时候,所谓“中文组”学生的必修课必然是以马来语为媒介语的人文与社会学课(诸如社会学概论),因为是要与所有“人文及区域研究系”下的“印度学组”和“历史组”学生一起上课的。此消彼长,以华文为媒介语的文学与语言课肯定减少,显而易见这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中国语言文学系”,大家应该不认为只是名字不同而已吧?从此,只有那些有经济能力出国或念新纪元或南院的人可以念真正的中文系。
长远来看,不止中文系进入严冬期,原本隶属文学院的英文系、淡米尔文学系,还有语言学院底下的语言系,已无法倖免,逐渐式微、边缘化后,这个即将成立的新学院牌匾终将成为埋葬国人语言与文化根源的纪念碑!
身为大马人,不得不慎重看待此事啊!
大马教育水平落后越南
2014/3/30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温任平
世界银行资深经济学家贤德(Federico
Gil Sander),週三发言指出大马的庞大家债虽然可虑,但大马整体教育水准的低落,对国家的伤害更大。只要大马经济好转,政府与私人领域的僱员薪酬调涨,家债压力可望减轻。
教育问题牵涉到教育素质。也是大马政府高级经济顾问的贤德,直率的指出政府一直强调大马教育制度已臻“世界水平”(world class)。实际的情况是:世界银行主办的65国学生表现检核考试(PISA),马来西亚在65名排行52,经济与社会设施远落在我国之后的越南,在65名中高踞17。在教育制度与教育水平方面,大马比越南落后显然不止一个马鼻。
我国每年的財政预算,教育拨款最多,但培育出来的学生,以中五的马来西亚教育文凭(SPM)而论,虽然学生拿到许多科特优,却被来自新加坡、中国、台湾的相同等级的同儕比下去。
贤德博士指出:越南的乡村子弟的表现,甚至优于我国的城市学生。他提醒大家应该有所“警惕”(alarmed),並建议政府採取“非中央化”(decentralized)的教育体制:不同的地理区域,不同的人文环境,政府的教育內容宜乎具有变通性,教育部应赋予学校当局自行调整教学內容的权力,让国內不同地区的学子,接受到对他们而言最適当的教育培训。他也建议政府提供资讯给家长,让家长在选择学校方面知道何去何从。
功课压力非常大
我教了29年书,提早退休这些年,看到小学生愈来愈“老年化”,他们失去(缺乏)7岁到12岁学童的活泼可爱,天真烂漫,不少孩子许多时候难掩忧色。我观察到一些中学生、大学生面黄肌瘦、满脸青春痘;另一些学生肥胖嗜吃,言谈怪异;有些还会喃喃自语,突然曝笑,嚇你一跳。小五的学生就得驮著两个大背包上课,学校的功课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些孩子与年轻人像麦当劳汉堡包,夹在父母与师长的期许之间。他们的忧鬱,他们的痛苦,他们可能患上某种神经官能症,谁会去留意?谁会去瞭解?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教师催谷学生拿到好成绩,一切都天经地义,问题是这样的填鸭式教育对吗?有效吗?政府有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教育制度与强度,对学生造成怎样的伤害(生理的、心理的)与反效果?学生每天对著做不完的功课的傍徨、恐惧、不安,久了可以形成心理创伤。逃学蹺课,也只不过点出了这种教育方式的部分反效果。
问题教育產生问题学生,道理就是那么简单。更大的问题是:铁腕式的填鸭教育,经年累月,成效如何?对下一代殷切的爱会不会造成身心伤害?一个政府最大的灾难是自我欺骗,把外国人的评议检核均一律视为“夸大其词”、“不尽不实”。客观数据如果不足为凭,政客的自吹自擂难道可信?我国正在推行、履践的所谓“教育大蓝图”有没有把区域差异、族群需求、学生能力等因素放进去揣估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