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6日星期二

【华教视窗】 ~ 1515

马来人不知道的华教事

2024/03/25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张立德

吉隆坡中国华小学前班一名巫裔学生家长,最近在学校礼堂外发现一幅乐捐名单看板,看到竟有单位捐助学校高达200万令吉,惊叹不已。她在社交媒体发文,对华裔捐助华教的善举深感钦佩。

在此之前,在社交媒体“疯传”的另一则与中国华小有关的巫裔家长贴文,是有关学校的豪华学生厕所。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吉隆坡TRX商场的豪华厕所。相信这是校方配合房地部长倪可敏的呼吁,要确保厕所干净、美观和清香。当然,要拥有这样的厕所,让学生们不会抗拒在学校上厕所,必须有钱建造!钱从哪里来?正是上述家长看到的乐捐名单上的善长仁翁们的捐助。

网民们对上述2则贴文的反应是,华社重视教育的精神,体现在为孩子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华校筹款是透明化处理的。家长和社会人士视本身为学校的一分子。不少巫裔网民纷纷分享本身所看到的华小设施,也赞叹华小总有相对足够的经费,举办各种有益于学生学习和身心发展的活动。不只是学生,老师们也能享有优质的工作环境。

学校新学年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可以看到有家长对孩子初报到的学校的设施感到惊讶不已。为什么政府资助的国中,连最基本的厕所,设备竟如此残旧?政府拨款每年只能说是杯水车薪,若要享有相对良好的设备,就得像华小般,向社会人士和家长筹款了,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社会人士和华团捐助学校经费,不仅是建设硬体设备,也是作育英才的一种投资。再穷不能穷教育,华人先辈南来,落地一处必建教育场所,如最早的私塾,再到学校,供书教学,为了的是培育人才,传承文化。再苦不能苦教育,就像当年建设南大,小人物如三轮车夫都投入筹款行列,为办学付出一份绵力。

华文教育的发展绝对不是一蹴而就,华校能够有今天的规模和成就,依靠的是华社一直以来的无私奉献。华教界不能说是完美的体系,同样存在一些人事问题,但是,许多参与华教建设的人士,无论是成为董事,还是家教协会成员,或者培训成为华小老师,他们的付出成就了华教。

那些对华校存有偏见的政客还是学者,并没有真正去了解华教,甚至没有到过任何华小参访,我们不必太过在意他们的言论。

越来越多的友族送孩子到华校,原因是华校的学习环境更好,掌握好华语对于将来的事业发展有更大的帮助。学习环境是靠校方和家长共同塑造的;华语教育能够不断层,也是华教大家庭共同维护的成果。华教的发展、维持和维护,有着太多友族不知道的事。华社在迎来更多友族,应该向友族家长们分享更多华教发展的经历和事迹,让他们明白他们所看到的华校的光鲜亮丽,其实背后有着许多人付出的血汗。

友族选择华校,很多时候是功利上的考量,但华教不单纯是传授知识,更着重于中华文化的灌输和传承,塑造孩子们良好的价值观;我们应该在言行方面,还有处理教育事务的方式上,让友族体会到我们中华文化的优良传统。我们也要通过课堂教学和课外活动,向友族孩子们灌输中华文化精神,德智体群美的全人教育。

许多友族家长其实明白,华教并不是国家团结的阻碍,反之在华校更能学习到团结、和谐、友爱、爱国、平等、正直等价值观。那些对华校存有偏见的政客还是学者,并没有真正去了解华教,甚至没有到过任何华小参访,我们不必太过在意他们的言论,反而我们要更加珍惜那些有孩子在华校念书的友族,与他们更多交流,更进一步巩固彼此的关系。那些从小学就接受华文教育的友族孩子,也是我们要重视的资产,他们可是将来国家进步的基石,国民的融合和团结的粘合剂。

其实,华教所面对的一些问题,也是所有源流学校同样会遇到的问题。新学年开学,社交媒体上就有国小的家长提出校园过度拥挤的问题。一所学校的一年级新生人数太多,必须一共开13班,引起热议。许多城市华小何尝不是有着同样的问题。

国小家长因此建议政府规定那些发展超过500个房屋单位的新兴住宅区的发展商,必须建立学校,来舒缓一些地区的校园拥挤问题。在有巨大需求的新兴住宅区兴建新华小,或将郊区的微型华小搬迁到有需求的地方,延续薪火,是华教界不断在努力实现的事。华社要建校和迁校的程序一重又一重,再加上政治因素的干扰,绝对不是外人所想象般容易。教育部、地方当局、发展商、学校董事部等造,各自都有着重要的角色要完成,缺一不可。我们有必要把这些经验分享给友族,一起为建设更好的教育氛围而共同努力。

最近在马来报章读到分析文章,指出我国的住宅区在没有任何整体规划且教育需求不是优先考虑的情况下建造时,在原有的校园上增建校舍并不是一个长期的解决方案,建立更多新学校才能容纳更多的学生。政府需要想办法克服这个问题,特别是在城市地区,因为快速的城市化导致人口增加,特别是在巴生河流域。城市学生密度非常高,而郊区地区学生却稀缺。

这意味着,无论是哪个源流学校,在急速城市化下,加上有关当局的规划不当,都面临同样的问题。教育部长最近反驳反对和诋毁多源流教育的人士时,强调政府捍卫多元教育,证明团结政府对所有学校一视同仁。然而,教育部长在处理各源流学校所面对的问题时,在行动上必须展现公平,给予所有源流学校同样的资源,让每个孩子都享有平等的教育机会。


教育的探索与改变

2024/03/24   南洋商报/言论

~作者:黄燕娣博士

有一名离校多年的学生,每一次来电开口总是那句话:“老师,那个人还在学校教吗?”,之后,同样的牢骚又开始了。他总忘不了导致他被勒令退学的那位老师。

如果你问我他是不是坏小孩,我会说不是;那他是不是好学生,我会犹豫说也不是,那他是属于哪一类型的学生?

其实,他应该是属于令大部分教师头痛或不喜欢的那一类。

没有人生目标、学习意愿弱、懒散、不交作业、好玩,一般“坏”学生典型特征都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到。好在他没有打架、偷、赌和抽烟的坏习惯,能说他“不乖”吗?

这孩子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人物,他在课室里睡觉被老师责备,睡醒后和同学讲话或东张西望,也会被老师骂。他有点小聪明,但就是不喜欢教师生硬的教学方式和学校的条规,在课室里总是“坐立不安”。

一般教师都希望学生乖乖听课,不允许发言,对于好动的他来说,难以忍受。一天下来好几堂课,对一位好动的15岁少年,哪能撑得住,因此他也是训导处的常客。

他喜欢的科目只有体育和数学,对于体育课,他可以自由奔跑,而且他是班上的篮球高手,这门课是他展现自己才能的时刻。至于数学,那是他的兴趣所在,没有学生天生喜欢被骂或被贴标签。

回想初当教师,我在教学时对学生的要求都很严格,作业量多,而且要求学生一定要准时把所有作业完成,考试一定要达标,否则就被罚。

曾有一年,因为过于生气,体罚一位学生,引起家长的质疑。

家长到校长室查询,了解情况离开前,跟我说:“老师,如果我孩子还是不听话,你放心体罚他,我会支持妳。”

改变教学方式

听后顿时呆立数十秒,心也酸了,也让我意识到应该改变自己的教学方式。

学生不交作业,或许是不会做,不会做可能是没听懂,没听懂很可能是老师的教法问题。难道责任全在学生吗?

经过一段日子的反思,自此以后,我慢慢的改变自己的教学观,也调整了教学模式,每个阶段主动被学生评鉴。在这过程中,的确受了不少“内伤”,但获益不浅,和学生之间的紧张关系也慢慢的缓和。

刚当教师时,常听一些资深教师说,进班要凶,于是常带着“黑脸”进班,学生都乖乖听课,成绩也考得不错。可是,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是不快乐的,我给学生的印象是个很凶的老师。

时光流转,经验累积,我明白了该教什么、如何教、知识与技能的平衡。学生离开校园后,应该带走的是什么?这些反思推动着我的教学改进。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师的付出不一定马上见效,但我们要坚信,改变从小事做起,每一个小小的努力都有其存在的价值。教师需要不断反思、改进,方能与时俱进,为下一代的成长奠定坚实基础。

 

“南大精神”的展现

2024/03/23   星洲日报/言路

~作者:林凤英(新加坡退休媒体人)

3910日去芙蓉参加第18届南洋大学全球校友联欢会,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在新加坡以外举行的南大校友联欢会。

这次由森美兰南洋大学校友会主办,近500名南大校友,有远自加拿大的校友就有14名,来自香港、印尼、英国加起来也有十多名。从新加坡过去的毕业生也有200多名,两地虽然不远,但多数都得起早摸黑乘坐巴士或大型轿车,冒着关卡塞车数小时的不便,长途跋涉只为了每年与校友的团聚。

大家都不年轻了,南大最后一届毕业生在1980年毕业,今年也都超过60岁,这回参加者的名单里我看到一位1959年第一届的毕业生,相信他应该已经是90岁高龄了,还有好几位第2、第34届的毕业生,都应该是80来岁。我是1974年第15届毕业,都已经快72岁了。

岁月为我们增添白发,时光在我们脸上刻下痕迹,青春流逝带走我们矫健的体力,但年复一年的南大全球校友联欢会,从1992年由旅居加拿大的校友主办第一届联欢会后,开始两年一届,到现在的每年一次,还是能吸引全球南大校友纷纷参加。

其实更难得的是全球各地的南大校友分会,每年都会挺身而出,不辞辛苦地负起组织联欢会的重任,出钱出力,只为让曾在共同校园度过美好岁月的校友们,团聚一起缅怀过去。

校友会分会的会员们年纪都不小了,举办那么大型的团聚会真的是不简单。这回的大会主席李雅才说,森美兰分会的会员只有40多名会员,年纪最小的都70岁了,但他们仍旧愿意排除万难,承担起这个重任。

想想酒店的安排,宾客的交通,两场晚宴,还要增添一些游玩节目,没有专业活动公司的协助,这真的是件不简单的工作。还好他们请来新纪元大学学院师生的支援,充满活力的学生们热情招待,让大家宾至如归。

不简单的工作有人愿意承担,有人愿意远道赴会,20年来传承不变,试问世界上有哪间大学的校友,在母校已经不存在的情况下,不为名不为利,还有如此的凝聚力?是什么力量把我们拉在一起,不离不弃?

我也曾经不理解,所以多年来除了参加在新加坡主办的联欢会外,都不愿意花费精力远赴海外参加。但是参加了这回的联欢会不简单的工作有人愿意承担,有人愿意远道赴会,20年来传承不变,试问世界上有哪间大学的校友,在母校已经不存在的情况下,不为名不为利,还有如此的凝聚力?是什么力量把我们拉在一起,不离不弃?

为什么?不是特别精彩的节目吸引我,也不是旅游行程有特点,而是那只有南大生才能体会到的温馨吧!我们说着同样的语言,不管是不是在同个校园曾经见过面,但只要聊起我们的云南园,聊起我们的师长,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那种亲切感,那种人生共同的回忆,在心中荡漾,美好温暖。

我想除了我们有一间共同的母校外,我们还有一群被母校养育出来与众不同的校友吧!这一群校友有的愿意牺牲,尽力付出,只为把校友拉聚在一起,缅怀母校,重温同窗情,也有一大群愿意到处奔波追随校友会活动的校友吧!缺一不可,否则20年来不可能年复一年的举行又举行。

这就是所谓的看不到、摸不着独有的“南大精神”吧!

随着大家的年岁渐渐增长,参加的人数会越来越少,但我相信只要“南大精神”还在,南大全球校友联欢会还能不断的举办下去。

 

大马华教困境

2024/03/23   星洲日报/花城

~作者:李志强

春节刚过,孩子们皆兴高采烈背着书包上学堂去了。

据报导,马口有所华小今年有12名一年级新生,全是友族孩子。淡边县唯一的微型华小,即礼仁园华小迎来了“零”新生,全校仅剩5名印裔学生。这情况跟20年前的加拉宾华小颇相似。

庇劳中华小学今年新生比去年少5人,芙蓉县的培华新生今年比去年少8名、新城东华少17人、丘晒园少16人;只有三民增4人、拉务八里增3人。曾经傲视芙蓉山的启华与中华今年只剩区区三、四百人(两者曾经拥有约1500名以上学生),予人一种寒风瑟瑟之感。

全国华校近年来的学生人数也不见乐观,几乎逐年下降,特别是位于新村与园丘里的华小。董总与教总诸翁与教育学者是时候坐下来认真的商讨、研究及解决问题:如何增加华校新生人数、如何解救在市区萎缩得太快的华小、谁应负责继续(如以往马华所做)协助搬迁乡区与园丘的微型华小、2018年前教育部所批准的(10+6)华小迄今的搬迁工程进展如何、华小生的辍学率有多高、华小师资从来就不曾填满过、为何报考SPM华文科的学生比报考淡米尔文科的学生还少、统考现在怎样了,由谁来承认?

环顾这几年来华小所面对的这类“困境”,大多重复性的被提出、谈谈,最后又不了了之,学校各机构似乎比较倾向于向各级议员要拨款进行各种建设。

曾经有某校董事告诉我:“其他的学校要建(如礼堂),我们没建,那我们很没脸。”

就因为“怕没脸”,以致今天多所市区华小出现了不少的“白象”,实属浪费。

我国的教育政策与水平这20年来只有退步,那些20年教育蓝图都是空白承诺、一塌糊涂。华小空有堂皇校舍与科技设备,唯数学、科学及英语等科目水平早被邻国抛于九霄云外。

华教特别是华小长久以来所面对的困境与威胁不仅来自内部,也同时要面对外来的猛虎及豺狼。

数名华裔教授公开指责华小乃国民团结的绊脚石、华人很看不起友族同胞、绝对不能承认统考等都是彼等个人主观的判断,欠缺数字佐证。

政党的青年团领袖数十年来皆玩着“诋毁、诬赖”他人的游戏,意图获取党员支持而平步青云。华社、华教、

华小往往成为这些神憎鬼厌者的箭靶,还要背上“不效忠”、“不合法”、“不友善”及“不被同化”等“罪名”。

今天,朝野华基政党处境尴尬乏力,多元政党不会把华教问题视为己任或首要工作。

现在已经没看到有人或党愿意协助处理中学母语班师资欠缺与学生对母语班的冷漠(特别是中六华文科 )、

华裔中学生辍学率及被开除后想要求回校继续求学而不懂得如何上诉、各校学生人数差距过于明显而无人调解及缓和等县而未决的苦差。

也许我们沉醉于“大马乃中国与台湾以外拥有最完整的华文教育制度”荣誉而自满太久,没能及时发觉,使华教内耗的霉菌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