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力挽狂澜于不倒?
2014-11-11 星洲日报/观点
董总中央常务委员会第八次会议前天在新山举行,但却因为主席叶新田拒绝把特大事项列为临时討论事项,造成8人先后离席,会场只剩4人继续开会的尷尬局面,也引发有关会议是否合法的爭议。
根据瞭解,这是董总中央常务会60年来首次发生会议中途大部份常委退席的事件。这也说明,董总领导层的分裂,已经进一步白热化。
如今,很明显的是,不只董总本身已分裂为“倒邹”和“挺邹”两派,就连整个华社,包括一些华团,也分为“倒邹”和“挺邹”两大阵营,大马华教的外患未消,內忧却已加剧,形势之严峻,前所未见。
追根究底,董总中央常务委员会会议不欢而散,乃是6州董联会要求召开特大撤除署理主席邹寿汉职务风波的延续。由於董总主席叶新田前此已以4大理由驳回召开特大的要求,支持6州董联会的一些常委遂在中央常务委员会会议上,要求把召开特大的事项列为临时动议进行討论,但又遭叶新田以临时动议对缺席者不公平为理由而拒绝。至此,董总两派对立之势,已是愈演愈烈,和解之路,也愈来愈远。
大马华社视华教为最后防线,华教既是大马华社最坚强的文化堡垒,也是团结大马华社最鲜明的一面旗帜,过去,在攸关华教发展与存亡的课题上,董总、教总与华团都能团结一致,风雨同舟,克服万难;遗憾的是,这样的日子,似乎已是一去不复回了。最近,华社內部因为在一些课题上出现不同的声音,特別是针对关丹中华中学的“正名”(独中抑或私中)与可否参加统考的问题,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以致“董总、教总、华团”这个华社引以为傲的“铁三角”也貌合神离,渐行渐远。
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前晚,在柔州华校董联会欢庆成立65周年的晚宴上,一眾理事在台上大唱《把根留住》,但坐在台下主桌的董总主席叶新田和教总主席王超群却是“零互动”,两人先后受邀致词时,也是各说各话,王氏感嘆董教总合作关係今非昔比,叶氏则重申华教生存已处在最危急的时刻,但避谈董教总关係的敏感问题。此情此景,期盼董教总能重归团结的人士看在眼里,不禁感慨万千。
已故前教总主席沈慕羽说过,“我华人要为办华教而团结,勿为华教而分裂,大家存异求同,万变不离其宗,这是最重要的原则。”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董总分裂,华教队伍也分裂,这已是一个不爭的事实,除非有德高望重的长者或眾望所归的智者挺身而出,说服各造以和为贵,重新归队,或者其中一方愿意妥协,知难而退,否则,更严重的分裂,將是势所难免。这是身陷险境的华教的不幸,也是多灾多难的华社的不幸!
此时此刻,谁来力挽狂澜於不倒?华社德高望重的长者在哪里?华社眾望所归的智者又在何方?(星洲日报/星‧观点)
华校离不开董事会
2014-11-09 光明日报/专栏
~作者:谢良生
这回的华校董事会“瘦身”事件会引起华社,尤其是华教界激烈反弹,显示了董事会对华校是多么的重要。
瘦身事件由檳城传开,即时令各有关方面关注与追究,据马华消息披露,原来教育部早在今年7月就开会商討这项瘦身计划,並议决全国各个董事会成员,明年將从15人减至9人,除此,也要校长推荐至少3名“偏向支持中央政府”的官委入选进入董事会。
因此非仅檳城,这是项全国性计划,事態果真严重,难怪华社会“紧张起来”,眾口一词要“问责”,因为董事会对华校实在太重要了,自1904年华社创办第一所正规体制的檳城孔圣庙中华学校以来,董事会犹如华校守护神,负起保护华校生存与发展重责。
华社至今已有一千二百多所小学、七十多所国民型中学、60所独中及3间学院或大学学院,这一切离不开董事会,是它配合与带动华社一间又一间地创办起来,儘管自殖民政府以来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波折与衝击,就在董事会同人与华社坚持下,突破困境走过来。
华教董总唇齿相依
华校董事会之扮演这么重要角色,因为它是由德高望重者或基层领袖组成,他们有著一份华教心保护著学校,如教育局委派不諳华文者来掌校,他们坚拒接受並陈情,直到派出適当人选为止,就如檳城的国民型中学,一路来都由华校出身者,甚至有关学校校友受委掌校,这就是董事会的功能之一。
除了守护所创办及管理的学校,各州各校董事会共组州的华校董事联合会(董联会),进而共组马来西亚华校董事联合会总会(董总),以肩负起协调发展全国各地华校的重责,並抗拒对华教不利条文与政策,不屈不挠地为维护华教而操心献力。
所谓鱼儿离不开水,花儿离不开阳光,那么华校就离不开董事会,华教离不开董总,因此董事会主权若受到侵蚀,华社群起抗拒是理所当然,同时寄望被誉为“华教司令部”的董总为后盾,可是如今陷於內部纷爭不息的董总,还有余力当后盾吗?
为了华教千秋大业,董事会、董联会及董总要的是加强团结而非分裂,以期维护华教力量继续壮大,使华教能永远在这块土地上发扬光大。(光明日报/好评‧文:谢良生)
华教矛盾,还是敌我矛盾?
2014/11/11 东方日报/评论版
~作者: 黄金城
有关华教领导人之间的爭执和口水,报上网上撒了一堆,就是没有弄清楚「所为何事」。看报章以便了解世界如何运转的人固然一头雾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人,以乎也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于是,眾声喧哗、钟鼓齐鸣,就是不知道「丧钟为谁而鸣」。看热闹和看门道的,都看不下去了。
文教界朋友的聚会,三杯黄汤尚未下肚,「关中问题」、「佔中或反佔中」已足以让饭局变成论坛;若是再扯到最近的人事纠纷,就更是一塌胡涂。人人都想说服对方,就是无法逻辑的、理性的提出什么三项注意八项规定,都是各说各话。套用过去的「革命语言」,我们无妨问:「华教领导人、华教组织的矛盾,究竟是內部矛盾,还是敌我矛盾?」从这个角度去看当前的华教问题,虽然不能解开恩怨,但至少理清了问题,运作起来,也懂得缓急轻重,知所进退。
就董总內部分裂、董总与教总、董总与林连玉基金之间的疏离,也可用这个角度理解。有权力的人说「包容」、「民主」、「规章」,就不能够「选择性包容」、「选择性民主」或「选择性规章」,必需遵守游戏规则,不然是要闹笑话的。如果当领导的一面高谈程序与民主,对「非我朋党」、「非我派系」给予「选择性包容」、「选择性民主」或「选择性规章」,再多几次十日谈二十日谈,也不会有结果。
「华教与其敌人」,是打从华文教育在大马开始萌芽开始的古老问题;由会馆私垫一百年前应付英殖民政府,到大马独立后与联盟/国阵政府的抗爭,早期的华教领导人累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懂得威武不能屈之余,更懂得长治久安、精耕细作、佈局未来。从成立教总和董总、爭取华文为官方语言、爭办独立大学、成立统考、復兴独中、成立民办大专等,这一系列的斗爭和成果,都展现出充沛的生命力与战斗力,当时的华教领导人的智慧、勇气与眼光,堪称民族典范。
然而,他们的续任者,不论智慧、勇气与眼光都无法与前贤相提並论;更因为个人的思维、素养与气魄跟不上时代的发展而困在旧的思维与格局当中。举个例子:只有办过中学和小学的教育家,不具备创办大学、经营大学的能力。在位的华教领导人若有自知之明,交由俱备管理大学经验的教育家经营,大学的格局,当然就不会变成一家中学的延续。
近年来,华教多事之秋缘何而起,主要便是对资源的分配与爭夺,外加上一些领导人不孚眾望所致。几年来的几场华教大会,其情激昂、其志可嘉,但没有策略与方法,加上领导缺乏道德招唤,现场只有白髮苍苍的民族「圣战士」,缺乏青少年的参与;七八十年代的董教总「金字招牌」为何失去了登高一呼,万山响应的魅力?究竟是华教出现了內部矛盾,还是华教领导人產生敌我矛盾?还是自相矛盾?
华教的环境比过去宽鬆得多,外在环境也有了新的变化,从中国崛起到与中国竞爭都需要精密的构思,靠民族悲情非但不能力挽狂澜,也不能开创新局,更无法应对新时代的各种挑战。如何规划华教的路线图、开创华教2.0,3.0.才是要旨。相比之下,华教领导人的口水战和职位更动,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章。
华教领导人、华教组织的矛盾,究竟是內部矛盾,还是敌我矛盾?把这些矛盾移开之后,自然重见天日;若是重蹈覆辙,华教很难开搞出什么新意思,只好继续矛盾。
刘华才文告里的精采文章
2014-11-11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许国伟
董总的纷争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董总署理主席邹寿汉发了一则文告,说,自己之所以犯了所谓“众怒”,成为一小撮人的众矢之的,最大的诱因就是关中统考问题。
关中统考问题,在外人看起來,似乎就是二分法地为反对与支持两派,其中董总主席叶新田跟署理邹寿汉,就是强硬的反对派。
所以,也有人这么看,支持派要倒邹,就是为了要移开让关中考统考的“绊脚石”。
但是,日前民政党副主席刘华才的一篇文告,內里大有精采文章,令关中事件跟董总纷争再添悬疑。
刘华才这文告基本上有四个重点:
文告为叶邹二人解围
第一,教育总监回函指“知道”关中考统考,是“中总、马潮联会、七大乡团联谊会等社团组织与民政党过去逾月来幕后努力的成果”,且是民政党主席马袖强向副首相慕尤丁汇报关中课题,然后副揆指示教育总监与刘华才见面,并在3天后通知他领取回函。
第二个重点,他感谢邹寿汉,赞扬邹提供民政党所需的文件,多次亲自将文件送交到民政党总部,并指董总积极的在为关中需求出路。
第三个重点,他说“教育总监拿督凯尔已回函董总主席叶新田博士知悉关中生要报考统考一事,(关中)报考统考的争议应就此停止”。
第四个重点,他说,关丹中华中学事件若非有“华裔从政者”配合一些华教有心人士扯后腿,是不会那么复杂。
从刘华才的文告來解读,董总的领导(邹)与数华团通过跟民政党合作“为关中需求出路”(刘华才用语),这“出路”也恰是为叶新田设下台阶,也是为邹寿汉解围。
马华半途陷入泥淖
试想,只要得到官方认同(或不反对)关中考统考,然后董总顺势批准关中考统考,叶邹自然获得各方掌声,围剿邹寿汉的一方也师出无名,灰溜溜收兵,內外的争议都平息了。
当然,最大赢家是民政党!马华当初帮忙快速拿到关中批文,赢得的喝采还没享受完就陷入不能考统考的泥淖,且跟董总骂战不休;如今若让民政为关中解决了考统考问题,马华实是为他人做嫁,民政是一石二鸟。
所以,虽然刘华才的文告没有指名道姓,但所谓华裔从政者扯后腿,骂的是谁,昭然若雪。
或许可以这么说,关中考统考,已不再是关中的事,已经变成两个政党的角力,董总內部两派的角力,甚至还有不同华团组织在角力;争的就是谁先或谁能解开让关中考统考的结,谁就是最大赢家。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双方应该都是殊途同归,不是应该共同合作争取嗎?怎会还有反对的阻力?恰因为最大赢家只能只有一方,那么所谓的反对,恐怕不是真正的反对,只是在阻止对手捷足先登。
叶新田泼回函冷水
那么,关中几时能考统考?关中生想考统考的心愿能圆嗎?
不知道,因为恐怕刘华才也没想到,他拿到了教育总监的回函,他所谓的“报考统考的争议应就此停止”竟被叶新田“打脸”,说回函只是说“知道了”,没说“批准”,顿时泼了一脸冷水。
那么,关中考统考是否就如俗语形容的“冻过水”了?
其实也未必,毕竟任何一位领袖,不仅要在闹争议时有下台阶,也想在危机中当英雄,更要在斗争中当唯一的最大赢家。
关中否能考统考,就看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