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情何以堪
2016/12/29 中国报/中言
华小到底做错什么?
自上周爆出教育部拖欠华小5000万令吉拨款事件,至今已一星期多,教育部仍未作出令人满意的解释。
教育界人士更忍不住爆料,指华小向教育部或州教育局追讨拨款时,官员指华小很有钱,显示连教育部或教育局官员也不了解华小的实际情况。
学校对外筹款
因为政府没有制度化拨款给各源流学校,教育部的拨款大部分都投放在国民学校,导致华小长期以来缺乏资金,一些学校迫于无奈,向社会人士筹款,并非如官员所说的华小很有钱。
许多华小生都必须到校外筹款,不忍心孩子受苦的家长,更自掏腰包出钱捐款。这些心酸史,相信许多华小学生、家长、老师和校方都经历过。
华小的拨款是首相兼财政部长纳吉去年提呈2016年财政预算案时所承诺拨出。既然是政府预算案拨款,这笔钱肯定存在。
然而,2016年已到尾声,钱还未分配给各华小,教育部与财政部之前各执一词,教育部说财政部未发放拨款,过后财政部则回应钱已给了教育部,把球踢来踢去。
把球踢来踢去
许多华小校舍破烂不堪,面对白蚁侵蚀,随时变危楼,危及学生安全,但教育部迟迟未发放款项,无法维修。华小多年来面对不公平的对待,如今连政府已承诺的拨款都无法兑现。
教育部在2016年财政预算案下获得413亿6000万令吉的庞大拨款,而且也是获最多拨款的政府部门,不过连应该拨给华小的区区5000万令吉也要拖欠整年,实在说不过去。
这也不是华小首次面对拨款被拖欠,2014年和2015年也面对如此问题。
目前正在放假的教育部长马哈兹尔卡力难辞其咎,他应该解释为何华小的拨款总是被牺牲。
华教的悲哀
2016/12/29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小青蛙
“华小拨款有多少便拿多少”,这句话日前出自教育部长口中,不禁让人感慨大马华教的道路没有最悲哀,只有更悲哀!
全马800多所华小只能平分5000万拨款,平均一间学校只能获得数万令吉,而且还是主要用于维修学校建设;教育部的“有多少便拿多少”论,是否意味着它不把全马华小生的安全放在眼里?
教育为国家最重要的投资,预算案中已列明拨款数额,就证明政府已经有了预算,并不是纸上谈兵。
华小拨款捉襟见肘已不是新鲜事,早前也发生拨款被用于赈灾的事情,如今教育部长的“有多少便拿多少”伟论,以及教育部和财政部面对质询时的含糊其词,让华社不禁对政府失望。
来自马华的教育部副部长坦言,马华的立场是5000万令吉拨款一分也不能少,然而,立场归立场,事后的成果才是华社所关注。把话说得再硬,如果没有带来成果,也是没有意义的。
马华在争取了一名教育部副部长后,依然发生华小拨款被剥削事件,因此,副部长和马华都必须从中检讨,是否有尽所能照顾华小利益,甚至在经历308及505大选后,是否真正明白华社要的是什么。
马华常说有人在朝好办事,如今的局面,似是否定了这样的说法。如今是时候马华坐言起行,保护华小应得的权益,否则说再多的坚持立场话,也只是一厢情愿,大马华教及马华就只能继续走悲哀之路。
教育能否别那么功利?
2016/12/29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陈裕洲
现今是资本主义大行其道的年代,教育领域只培养大量专才,以满足市场上的需求,而人文教育一直处在劣势。
社会的确需要各领域的专才,但就人类总体来说,这样的教育绝对不是最终目的。21世纪的教育是发掘每个人的潜在能力,让所有人全面发展,当然包括了片面发展(天赋或特长)。
成本效益比(cost-performance ratio),简称CP值,是近年来常用的经济学与工程学专用词。这个专业用语也能套用在教育领域里,取得好的成绩,但是父母的时间与金钱和孩子学习的付出相对地少,就能获得高的CP值。可见的是,资本主义把人变成了投资对象,使之物品化;人类成为了会升值或贬值的物品,丝毫不看重每个人是一个独立且特殊的个体。
然而,人有其个体性与复杂性,绝不是用简单的公式就能计算出来。个人的成败并不可以用经济学术语去界定,而是看重他是否能够独立思考,去面对任何挑战,或解决生活上的一些事;再者,与别人相处也是一门学问,各种生活上的软技能也是极重要的。假设只注重他们的成绩,而忽略了身心发展,他们在往后的日子就必须付出更多时间去学习。
教育已变相成生意
扼要来说,我们的教育体制问题就出现在于成功的标准太单一,只要考试考得好就是成功的例子,丝毫没有培训他们思考与内在价值。
笔者到一所国民型中学实习,学生关心的是课堂上所学的内容是否考试会考,假如得知该内容不是考试范围,学生会很直接坦白地告诉笔者不必费时间教,因为他们不会想要学。简言之,教学内容只局限于考试范围,只要考试有考,学生会“奋不顾身”地去学习、去背诵;即便运用21世纪的创意教学,学生也兴趣缺缺;让他们观赏视频或者分析文章,再写出一篇感想,他们竟然无从下手。
教育不能速成
可见,现今的教育俨然已变成了办公室文化,只看谁的绩效最好。简单而言,资本主义渗入教育领域,教育已变相成了生意经营,只看成绩看排名。考试是多背多得,背诵功力好的学生自然可以轻松过关考取好的分数,可是那些死背的内容能储存在他们的脑海里多长时间呢?
要知道的是,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教育并不是立竿见影,不像投资或买卖,进行交易就能获得大量收益,速食文化在教育领域根本是行不通的。在日常生活里,我们会听到某某家长要老师在3个月内教好他的孩子,钱不是问题;虽然钱不是问题,可是,问题就在于教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是像房子建好前,就要先打好地基,一步一脚印。
芬兰教育是世界第一,他们并没有把考试成绩摆在核心,因为中小学根本没有考试。他们更注重的是学生主动思考、主动找答案、主动回答,仅此而已;培训学生如何独立思考及教授他们软技能如与人相处、具备领导能力等等;他们到中学或大学时已具备了学习的能力,并且有着生活上的技能,家长已不必为他们操心;他们学习探索身边的知识,涉略多方面的领域。这种跨领域学习,才能让学生在往后的日子更加适应现实世界的挑战,让他们在上大学的时候确认自己的目标,为日后出社会做准备。
易言之,独立思考和内在训练是教育中不可忽视的一环,考试成绩好并不表示他们能自大。在唯有成绩好为高的认知里,只要学业好就可以肆意妄为,因为学校只是看成绩的地方。
父母给孩子压力
处在东方社会的我们,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孩子都能超越父母的成就,其实这无形中给予孩子莫大的压力。假如孩子的成绩并没有如预期中那么好,父母就会安排更多的补习班给孩子,其实在无形中扼杀了他们对学习的兴趣;再者,父母会把所有资源和期待加诸在他们身上,忽略了孩子的感受,无疑是拔苗助长。
我们总是想当然耳地帮着下一代堆砌我们的期待,让他们肩负我们觉得对他们好的未来。我们可要扪心自问,回想从前的求学路径,我们走过的是一条只要求我们把考试考好的路,却没人培养我们如何不功利地去求取知识。
简言之,教育并不是一件苦差事,而是需要长时间去经营。倘若一味地追求快速的回酬,那么只是苦了自己和孩子。
精神不死·华教自强
2016/12/29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沈小珍
陈嘉庚纪念馆“先贤交辉”特展系列(二)之“南大精神领航人陈六使”特展日前开幕,通过精心策划的特展内容和名家开讲,让大众更了解陈六使的事迹和贡献。
在变革动荡、人心惶惶的年代,高尚的情操如浊世清流,世代传颂、历久弥新。
在物资丰裕,精神匮乏的年代,极需人文素养的提升,才不至于迷失在人云亦云和随波逐流的舆论波涛中。
踏入2017的新旧交替之际,重温伟人事迹,唤醒人文精神的价值,在在提醒我们,维护民族尊严,坚守文化的根。精神不死,正是世代相传的文化瑰宝。
一前一后相辉映
陈嘉庚与陈六使年纪相差23岁,非亲非故,纯主雇关系,但渊源很深,尤其是在兴学办校方面,一前一后相辉映,进而衍生为今日的“嘉庚精神”和“南大精神”。
陈嘉庚与陈六使之间,有个关键年份——1950年,就在这一年,他们分别作出了人生中最重大的抉择。陈嘉庚毅然返回中国效力,陈六使则选择留在南洋贡献华社,并延续了陈嘉庚的办学精神,创建新马史上第一所华文最高学府——南洋大学。
1956年3月15日,南大正式开课,陈六使的心愿实现了,自此,也带领着南大渡过无数次难关。1980年,南大难逃与新加坡大学合并为新加坡国立大学的命运,短短四分之一世纪的教育路,培育了1万2000多名毕业生的南洋大学从此走入历史。
南大既是陈六使的骄傲,也为他的人生带来极大冲击。1963年,由于陈六使支持南大学生参政,被当权政府褫夺公民权。
这个备受后人推崇的伟人,不谋眼前利,不短视心胸狭隘,在尊严和信念的支撑下,循序渐进地誓为世代学子铺陈一条长远的教育路。尽管时不我与,依然赢得赞颂。
南大精神非个人口号
博特拉大学高级讲师徐威雄博士说:“南大精神”这个词并非在南洋大学1956年开学以后才有的。早在陈六使宣布要创办南洋大学时,《南洋商报》发表的一系列社论中提及“即将创办的大学是延续和发挥了华人在无任何援助下自发自动的兴学精神”、“南洋大学带出来了一种新马华人的期待,这种期待便是南大精神”。可见南大精神并不是个人口号,乃是深厚的历史背景下的一种精神力量。
《南洋商报》创办人也是当年的橡树大王陈嘉庚于1921年创办厦门大学;继陈嘉庚之后,在我国以树胶王国奠定经济实力的陈六使则于1956年创办南洋大学,双双“以商养文”成绝佳典范,不但创造就业机会,也提供教育机会,高风亮节长留青史,足以作为今日实业家的借镜。
诚如陈六使于1972年去世时挽联所写的:“经济则成大业,教育则立大功,生可谓荣,死无憾也。”
在华社和华教的长征路上,不少真人轶事深具启发性,温故知新,醍醐灌顶,在尊严被践踏、信念被动摇之际,如一盏盏明灯指引前路。没有尊严和信念的基石,成大业立大功不过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