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3日星期六

【华教视窗】 ~ 143 辑




华文教育的魔咒─也谈巴恩报告书

2012/10/13 东方日报/名家


~作者: 张树钧

二战后,马来亚错失即时宣布独立良机,英国回头再度殖民马来半岛;同时中国也起了极大变化。1949101日共產党建立了红色中国,东、西方意识形態冷战开始。

当时,新马华侨情牵中国者为数不少。同时,马来亚共產党(马共)经过3年零8个月抗日游击战,已具有一定规模的武装力量;马来亚反殖思潮,民族主义,要求独立呼声日益高涨,已成为一股不可逆转的新兴力量。而华校正是左派思想反殖思潮的温床。

审时度势,为了英帝国长远利益,马来亚英殖民当局首先藉1950年《荷格教育报告书》(Holgate Report)图谋英化华校。该报告书建议马来亚国家之建立,必须透过以英文为主的小学教育制度来体现,而马来文也可以作为小学媒介语,至于中学教育,则將全部使用英语为教学媒介。

由于同时受到马来人和华人强烈反对,这份报告书在19595月立法会议上被否决。(1

维护母语就是不忠?

紧接著,英殖民当局又委任一个以英国牛津大学社会研究所所长巴恩博士(L.J.Barnes)为首的14人委员会(5名欧籍9名马来人),负责调查研究马来文教育实施和发展的相关问题,並于1951年发表了《巴恩报告书》,其建议摘要如下:

(一)小学教育目標是建立一个多元种族为基础的共同国家体制。

(二)废除各语文源流学校,以英文和马来文为教学媒介语的国民学校体制取代之。

(三)如有15位以上的学生要求,华文、泰米尔才可列为选修科教授。

(四)安排国民小学毕业生升上英文中学继续学业。(2

报告书也对维护母语教育的非马来人的效忠表示怀疑:

「我们这种新的国民学校,是一种建国学校。我们的目的是要教授巫文。因为我们以为做父母者如果认为马来亚是他们永久的家乡和忠诚对象,他们应当很喜欢叫他们的子女来学习这种语文。反之,他们若不高兴如此做法,那么我们就可以说他的表现对马来亚不忠诚,及不把它认作自己永久的家乡。」(报告书页24

「吾人深信初等教育应以打造一种共同之马来国籍为目標,以收容各种適龄儿童于国民学校,以取代目前之各种方言学校。在原则上,吾人提议取消各民族之方言学校。当然,方言学校之消灭是逐渐实施者,但今后关于教育经费之拨给,国民学校应有优先权。」(报告书页20)(3

显而易见,这份报告书已经乖离和超越了,委员会当初只研究调查马来文教育之范围和权限,以似是而非的歪论建议关闭其他华、印源流学校,作为「全民效忠」国家体制的先决条件,完全违反了联合国「各民族有接受本族母语教育」的基本人权。

渐进式消灭华教

通过《巴恩报告书》,我们似乎看到英殖民当局背后的狡譎与图谋:

(一)在冷战方兴未艾之际,以及认识到马来亚华校,与红色中国一脉相承、同文同种的课本內容和文化內涵,还有对马共大部分成员是华人的担忧,彻底切断华校与马共、中共的语言文化联系纽带是为当务之急。

(二)为了大英帝国长远利益,英殖民当局通过將英文列为中学以上的首要教学媒介语,以灌输马来亚各族人民英国文化思想与价值观。

(三)通过表面上扶持和提升国民小学巫文教育,借此爭取马来民族的支持;在另一方面又刻意建议关闭华、印学校,来挑拨离间巫与华、印之间的种族对立关係,以达到分而治之的政治图谋。

《巴恩报告书》发表后,对马来亚的政治、族群关系、教育政策和执行措施,產生了深远影响。从1951年开始至今,举凡教育法令、教育报告书、教育政策、年度財政预算案之教育拨款、5年计划中的教育发展相关款项、执行措施,即便新近出炉的《2013-2025教育大蓝图》等,都离不开《巴恩报告书》的魔咒——渐进式的消灭华文教育,哪怕是一百年。

(在这里必须说明,我们强调学习英文,乃因为它是全世界最重要、最广泛使用的语文之一,而不是以放弃华文母语教育作为先决条件,或者是通过政治图谋消灭华文教育来学习英文。我们要「学贯中西,术通欧美,塑造现代人」。)

尤其是1969年过后,极端主义者抬头,《巴恩报告书》已经成为掌权者的核心政治议程,连报告书中的「英文媒介语」也连根拔起,使到英国也始料不及,只剩下马来文「单元教育」。当作掌权工具,当作一项离间族群关系的犀利政治武器,培植了不少极端主义追隨者,成了和谐社会国家前进的绊脚石。只要这些贪婪政治人物在位一天,我们很难看到它的改变。(此文节录自张树钧之《胡万铎评传》稿)

注:123:见《巴恩报告书》

原文(Federation of MalayaReport of Committee on Malay EducationCouncil Paper No 23 of 1951

相关译文请参阅:a.莫顺生著《马来西亚教育史》

b.柯嘉逊著《马来西亚华教奋斗史》

c.教总研究中心编印《教总成立卅三年华文教育史料》15/4/1984

 

宽中古来分校

2012/10/12 星洲日报/大柔佛


~作者:舒庆祥

关丹独中批文纷纷扰扰,各说各的。尽管首相纳吉出来喊话保证,可是,要求修改的批文仍未批下,虽然建校工委会声称,建校工程即将启动,但最后是否会得到全体华社的认同,如期落实,仍是一个未知数。值此时刻,回忆当年宽中古来分校创立的来回路,更具深具意义。

不论以何种名堂冠之,宽柔中学古来分校的创立,可说是我国华文独中教育零的突破,其值得大书特书的,就在于此。而在这过程中,2002122日举行的动土礼,最令人水志难忘。

那时,那里还是一片棕油园及胶林,杳无人迹,盛大的动土仪式就安排在园中举行。当天,数达千人的各界人士齐集在此,要亲睹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这是欢腾的一刻、激动人心的一刻!新山华社多年的努力,终于付诸实现,美梦成真了。

宽中古来分校的一砖一瓦,都凝集着华社的心血,它前后耗资了4千万今吉。如今,它拥有学生逾4千人,教职员数百。天时地利人和,让一幢幢壮丽的校舍,得以矗立起来,让朗朗的读书声,得以在空际回荡。新山人在华教事业上,再创另一辉煌。而这也说明事并非不可为,而是要如何为之。     

宽中分校批文从未引起争执,一切顺顺利利,反观,关丹独中接获批文后,却神秘兮兮,不愿与人分亨,不愿公布,拖三延四,令人不知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因而纷争四起,咎在何方,不是很清楚吗?

新山人有智慧,懂谋略,能团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是宽中古来分校能建立起来的最大原因,我们应该十分珍惜。

 

纳吉宣佈可以考统考

2012/10/12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花木龙

首相拿督斯里纳吉于107日晚上,在关丹为彭亨华团新届理事会主持宣誓仪式时,重复3次说:“你们可以考统考”。

他指的就是闹得轰轰烈烈,被指批文四不像,董总不准她考统考的关丹中华中学。

这间独立中学,因为名称没有独中两个字,因为政府批下的批文里没有提到统考两个字,所以董总主席叶新田和署理主席邹寿汉说她是变种独中,不让她举办统考。

董总这个立场,没有人敢挑战,因为她是董总,是捍卫华教的金字招牌,在招牌下讲话的人,都像是不容受到置疑挑战的。关丹復办独中一眾领袖,即使怎样喊屈,都不能吭声。

首相纳吉开了金口,让未来就读关丹中华中学的学生考统考,叶新田和邹寿汉照看是无话可说了。

但是,依董教总过去喊了五十多年的冤,都说政府骗了华教数十年,加上拉萨报告书和拉曼达立报告书没有撤除单元语文为最后教育目標的政策,华教人士对政府完全没有信心的根本是不会改变的,除非政府修改政策,刪除一切对华文教育不利的条文。

话说回头,过去五十多年来,確实是没有一位巫统的领袖,胆敢在任职教育部长时,行使权力,废除1961年教育法令第21条(2)项条文,確保华小永不变质,也没有任何一位首相清楚的说明:“你们可以考统考”这句话。

纳吉做了,也说了。他赔上的,可能是马来人的选票。巫统內斗的鹰派领袖,极可能会捉住这一点对纳吉展开攻击。

纳吉何以会冒这个险?原因不外是,他要华人票回流,二是他想做一个全民的首相。

他极度相信他今天在巫统和国家的地位不会动摇。

是否如此,来届大选的票数会说明。

 

再谈沈编《钟灵中学校史》

2012/10/13 东方日报/龙门阵


~作者: 胡万铎

仔细拜读沈仁东校长等所编著《钟灵中学校史》,感到有点失望。虽然这部「校史」是由多位前任和现任校长、老师和校友们,根据档案和参考其他资料编写的,但它不算是「史」而只能算是一部「资料匯编」。

就以第一章〈钟灵校史〉而言,只是根据学校创办与发展的年代简述事件,有如蜻蜓点水轻轻带过,就像一盘流水账。至于其他章节皆是资料的累积。

其实,我们修校史的目的,是要探討学校与华教发展的过程,考究其得失,总结发展的经验,激励未来。这样不但具有歷史的意义,而且具有现实意义。

钟灵的发展过程有许多可歌可泣的史实。华教在马来亚的发展並非一帆风顺,早在清末民初,华教已在萌芽阶段,英国殖民地政府对华教是採取「自由放任」的政策,任其自生自灭。自五四运动过后,反殖反英思潮高涨。英殖民政府恐怕马来半岛的华校师生,受到中国反殖思潮影响,而在1920年颁布「学校註册法令」。

在英殖民地政府对华教加强管制之下,钟灵学校在1922年向当地政府註册。董事部取消校长制,只设教务长职。钟灵于1923年开办初中,是马来半岛上的第一间中学。之后,钟灵中学的发展,都与大时代局势息息相关。歷任校长除了提高学生学术、中英语文的水准之外,还积极参与社会及国家救亡的工作。

尤其是在中日战爭期间,作为海外华侨包括新、马在內,迅速掀起救亡工作,通过种种方式,如捐献金钱,购买公债,舆论宣传等等,而钟灵董教学三位一体积极参与抗日援华运动,甚至直接从军,师生之中都出现过杀身成仁,马革裹尸的壮烈场面。

以及1942128日,日军南侵攻陷马来亚,钟灵师生也与各民族组织武装力量,大家同仇敌愾共同抗日。钟灵学生及校友都有投身其中,奋勇抗敌,在森林打鬼子著名的校友有杨果、陈锡清、许庆彪、钟振康、金惠余、徐良能、徐焕南、张抗生等,他们都为保卫马来亚而壮烈牺牲者。编者在《校史》中並没有记载。

在维护华教层次,钟灵中学的学生也不落人后。在19551957年,钟灵中学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当时英殖民的教育政策,揭穿他们企图控制及消灭华文源流的中学,转为英文中学的意图。钟中学生的正义行为唤醒全马华人及时地捍华教,这样重大的华教事件,《校史》却没详细记录,流于语焉不详。在原书(第45页)的敘述也有四点错误。

其一、无心参加考试的情况,发生在811日,不是12日。其二、无心应考的不是全体「上午班的千余名学生」,为数约470人的商三2班及初二11班的考试是照常进行的;以上事实,可参阅校刊復兴第11號,页47,有详细记录可查。其三、礼堂静坐「事后」,在校方强权高压下仅开除7名学生学籍,而两名老师为声援学生而遭革职则在19561123日学潮之后。其四、88名学生被开除学籍是19557位,196668位,1957年的7位的总数。这是编者没有下工夫查阅及统计资料的结果。

总之,《校史》错漏之处甚多,则恕我不能在此一一指出。尤其是在文字的运用上,本书也存有许多商榷的余地。兹以第三章为例,就有许多句子不通;「人事变动」此处用词不当,「人事变动」是指行政人员变动大;但此处只是指职称不同,还是由同样一个人掌校,只能说是「职称变更」。

这是我的愚见,尚请高明指正。

转载自:国内报刊/评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