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语习得角度看印尼华文教育
2017/03/10 印度尼西亚《千岛日报》言论
~作者:陈惠云
从民族性来看,华语是印尼华人的母语。但不幸的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华语教育在印尼中断了三十二年,以致很多华人已经不会说华语了。随着华文政策的解禁,随着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一带一路”政策惠及多国,印尼也掀起了华文教育的高潮。我们不妨将华语视作印尼的第二语言。目前印尼华文学习者大致分为三种情况:一是由于家族内祖辈父辈的留根期许,不得不学的被动者;一种是具有强烈的寻根意识,热爱华语的主动参与者;还有一种是看好中国经济的发展,通过学习华文来增强自身竞争力的实用者。最后一种学习者中包含友族的子弟。那么,根据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我们可以制定三套不同的教学标准,采取与之相应的教学措施,而不是“胡子眉毛一把抓”地笼统对待,这样才能增强教学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华文作为一门语言,本身兼具工具性和人文性两个特点。上述三类华文学习者中,大多数人追求华语的工具性—能够在日常生活中进行无障碍交流,偶尔写点工作总结一类的应用文。而小太阳三语国民学校的教学目标显然不限于此。本校教学总监张玲玲主任更多的是希望本校的学生在听说读的基础上,能够写出自己对生活的观察和思考,能够在文章中表达自己的人生感悟。换言之,小太阳不仅追求华文的工具性,以期学生走出学校后能以华语之长谋生于社会,而且同样看重人文性,希望以优秀的中华文化来陶冶学生的道德情操,提高学生的人文修养。对于一间普通的三语学校而言,这个目标不亚于一座喜马拉雅山,它需要众多有识之士的大力支持。 因此,张主任热切希望本校的中国教师结合自己的教学经验,谈一谈对华文教育的看法,以资借鉴和参考。
我很佩服张主任的远见卓识。但我十分清楚地知道:这个目标因其宏大和美好而不可能一蹴而就。它需要内外齐心,协同作战。个人以为,它甚至需要印尼整个三语学校的同心协力,它更需要静下心来进行能量的蓄积!在此,我只谈谈个人的一些浅见。
一、现状和对策。
目前三语学校的华文教育存在着首尾不顾,各自为政的局面。表征之一就是:学生进入小学,就把幼儿园的知识抛诸脑后了。到了初中,小学的字词看着面熟,但可能不会读,可能不会写。甚至同一个年级,学前忘后的现象也屡见不鲜。这就是典型的“猴子掰玉米——掰一个丢一个”。这种现象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我们的学生提笔忘字,语不成文。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我们的华语教学缺少规范严谨统一的教学标准,导致幼儿教育、中小学教育之间缺少有效衔接。同时,我们的教师在教学过程中缺少整体意识,忽视“复习”这一重要的语言学习环节,对学生已经学过的旧知识没有及时复习巩固,更谈不上“温故而知新”了。这些都要求我们要尽快完成顶层设计,制定切实可行的教学目标,将四年幼儿教育、六年小学教育和三年初中教育的知识纳入一个完整的系统,同时强化教师的复习意识,开展各种活动督促师生关注旧知的复习。此外,各间三语学校若能摒弃竞争之近视,以弘扬中华文化为己任之远见,通力合作,成效会更显著。
二、目标和过程。
既然我们的教学目标设定为学生能够写出文质兼美的文章。那么,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我们必须明确一切教学活动都要为这一目标展开,都要指向这个终点。依笔者所见,在通向这一目标的路上至少有四道障碍我们必须跨越:积累词汇;大量阅读;大量背诵;勤于练笔。对于第二语言的学习者而言,词汇的积累尤为重要,大家对此早己达成共识。在此就不赘言了。但阅读和背诵这两个环节显然还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在第十五届东爪哇华文教育论坛上,梁荣升老师谈到了阅读的重要性,笔者深以为然。
二语习得的相关理论表明,第二语言的学习过程分为三步:输入——中间过程——输出。首先,学习者先必须接触大量的语言材料,这些语言材料有的来自课本,有的来自老师,有的来自课外阅读,有的来自日常交际。接着,语言材料进入中间过程阶段。学习者初步感知和理解大脑中的这些语言材料,进而进行记忆、存储和深度的语言编制,内化为自己的语言积累。最后为输出阶段,胸中有丘壑,笔下自然有山水。有了丰富的语言积累,口语和书面语的表达就会变得游刃有余,随心所欲。若再辅之以相关的写作技巧及大量练笔模仿,美文何愁不现?
上述第二语言学习的基本过程告诉我们,输入是内化和输出的基础和前提。没有输入,一切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输入的语言材料来自哪里?来自课堂内外,来自生活实践。而对第二语言学习者来说,由于实际生活场景的匮乏,阅读就显得尤为重要。“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在中国,这些至理名言俯拾皆是,它们无一不告诉我们,阅读和写作密不可分。著名理学大家朱熹也曾说过“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没有输入活水,写作这亩方塘哪能“清如许”呢?所以,大量的阅读对于写作来说不可或缺。而如何进行有效阅读是我们华文教育者应该长期关注的课题。
二语学习者在感知理解大脑中的语言材料后,进入记忆和存储阶段,亦即背诵。著名文艺理论家、美学家、教育家朱光潜先生在《从我怎样学国文说起》中说:“私塾的读书程序是先背诵后理解。在’开讲’时,我能了解的很少,可是熟读成诵,一句一句地在舌头上滚将下去,还拉一点腔调,在儿童时却是一件乐事。我现在所记得的书,大半还是儿时背诵过的,当时虽不甚了了,现在回忆起来,不断地有新领悟,其中意味,确是深长。”而学养深厚、笔融文白的香港大学中文系教授陈耀南博士在《谈背诵》中说:“背书,就如练字、练拳、练舞,熟能生巧。巧必由烂熟而出。好文章背诵得多,灵巧的修辞、畅达的造句、铿锵的声韵、周密的谋篇,口诵心维,不知不觉,变成自己能力的一部分。加上泛观博览,深思精研,周将古人的感受,比照当今的情境,印证永恒的人性人情,于是自己的文学艺术境界,又可层楼更上。”两位前辈的心得体会道尽了背诵和内化的关系。(注:朱陈两位先生的言论摘自百度百科“背诵”词条。)由此观之,背诵在语言学习中的地位是多么重要。母语尚且如此,二语是不是更应该快马加鞭?
有了输入阶段的大量阅读和中间过程的背诵内化,输出才能得以顺利进行。内化和输出之间,还有一个环节必不可少,那就是练笔。学习者还需要勤加练习,大作文、小作文、日记、周记……都是方式,人物、事件、风景……皆能成文。学习者在这些有意无意的模仿中获得了一定的写作技能,才能完成高质量的输出,从而最终实现本校的华文教育之目标。
总之,如果说,写作(亦即书面语的输出)是华文教育的最高境界,那么,词汇、阅读、背诵和练笔就是其重要组成部分。而这四大模块中的每一部分都是一项艰巨的工程。每项工程的推进都需要我们殚精竭虑,克难而行。有志于华文教育的同仁们,让我们以先贤屈子为楷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小太阳三语国民学校 陈惠云)
我的大学
2017/03/10 印度尼西亚《千岛日报》副刊
~作者:陈国强
进入大学,发现大学毕竟不同于中学,各种思维习惯、学习方式都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地改变着。大学是一个培养自己知识与能力的地方,科学的发展在于人们在生活中能更好的应用,而不在于让人们记更多、更复杂的理论知识,如果只是在钻课本不去实践,那么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的大学叫玛中大学。玛中大学成立于2007年7月7日。建立玛中大学的想法是由印尼的玛中校友提出的。玛中的很多校友已成为印尼的企业家,这所大学是在2005年7月开始建设的,两年内完成。
玛中大学里边的环境很好,空气也很新鲜,因为玛中大学是靠山的。玛中大学不但周围环境很好,而且也很安全,因为有很多保安。玛中大学里边有行政楼,教学楼,体育馆,RnD楼和食堂。我觉得玛中大学的教学楼比较大,但是不如中国大学的教学楼大。在RnD楼的三层有两间实验室,是专门给化学系的学生用的。所以所有化学系的学生都可以在那儿做实验。玛中大学的食堂虽然有很多座位,但是卖菜的人还是很少,只有五个。可是我也经常在那儿吃午饭,因为食堂的菜又好吃又便宜。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猪肉炒饭。
在玛中大学有各种各样的专业,比如:会计,管理,信息系统,信息学,工业工程,化学工程,视觉传达设计,药剂学,英文和中文。老师们上课的时候非常好,特别是中国老师。中国老师除了给中文系的学生上课,也有一些中国老师给其他专业上公共汉语课。玛中大学是印尼唯一一所全部学生都要学习汉语的大学。中文系的老师对我非常热情,教得也很好。他们也经常帮助我解答我的疑惑。
现在我在玛中大学学习快两年了,觉得还可以。我的汉语水平慢慢提高了。我也经常参加汉语比赛,上次在“玛中大学华文教育基金会“第一届中文比赛我得了第三名。我心里非常高兴。我希望,以后玛中大学的新学生会越来越多。
(玛中大学中文系二年级学生)
我喜欢学习汉语
2017/03/10 印度尼西亚《千岛日报》副刊
~作者:杨俊辉
你们好!我是杨俊辉,你们可以叫我俊辉。我住在玛琅。我是玛中大学中文系大一的学生。
我非常喜欢学习汉语,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学习汉语非常有意思。很多国家和地区都使用汉语,比如:中国大陆、香港、澳门、台湾、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现在中国的经济越来越好,所以学习汉语很重要。我在玛中大学从零开始学习汉语,但我觉得我的汉语进步很大,我学习很努力,也很认真。在玛中大学有六位中国老师教我们汉语,他们对我们很关心。我和老师们的关系非常好,有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儿,一起在家做饭。
我对汉字非常感兴趣,我觉得世界上最漂亮的文字是汉字。汉字有很长的历史。有很多人说学习汉语很难,因为汉语有四个声调,汉字也非常多,但如果我们多练习,我们就会慢慢习惯,所以我觉得如果喜欢学习汉语,汉语一点儿也不难。
我对中国书法非常感兴趣。中国书法很有意思。我每个星期在宿舍自己练习书法。有时候我和朋友来书法班看叔叔阿姨练习书法,他们写得很好也很漂亮。他们会写很多风格的字体,比如说:行书,草书,隶书和楷书。我最喜欢的字体是行书,因为我认为行书的笔法很漂亮。
我的家人非常支持我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特别是我的父母和奶奶,所以我必须很努力也很认真地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这样方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加油!
(玛中大学中文系一年级学生 杨俊辉)
不是技术化,而是政治化
2017.03.10星洲日报/大柔佛
~·文:吴嘉豪
倘若当今的华文老师有增加,试问至今为何仍有母语班?假若当今有不少华文老师选择提早退休,试问教育部又为非中文系毕业的华文老师做了什么?
新加坡有教师辞职潮,大马如今也跟风。教师的压力,不是一句勿太过技术化就可以减少,因为现今出现了教育部喜欢“文书”、教师没时间“教书”的怪现象。身为执政党的盟友,说话却像在野党的朋友,课程内容编排跟不上时代,不怪“一里路”的政党,难道要怪不愿报考华文的考生?
华小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许多校长的空缺。为了避免重蹈不谙华文或不具备华文资格者掌校的覆辙,增加教师主修课程(PITO)是其中一个教育部内部的进修管道。然而,根据多年的观察,教育部不会在这项课程纳入华文这一科目。可想而知,承认统考等到花儿也谢了。带主干政党领袖去参观董总,是政治秀,迟早会让选民对这个失去槟城政治基地的政党说:“你被开除了!”
一勤天下无难事,一“拖”世间无易事。华教拨款拖出一时舒坦,却拖不出选民满意。说得太多,做得太少,如何为下一代走出新路?根据今年的大马教育文凭考试时间表,和去年一样,华文科被安排在该考试的第一周。考试时间从三月算起,才剩下8个月的时间做最后的冲刺,华文始终没有被纳入正课,因为有太多政客!我们要以教育立场去审视教育制度,才能以务实思维透视教育问题。
华文科难学,是因为越来越少华教斗士去教导华裔子弟;华文科难考,是因为要与国际接轨,这是在所难免,也有其必要性。
今天,时代变了,环境变了,但对在职的华文老师而言,为华教奋斗的理想依然没有变。报考华文,成为夜空中最亮的星;执教华文,誓当华教最正的良心。对此,教育政策制定者应勇于反思和纠偏。华文教育,不是技术化的问题,而是政治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