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源流教育无碍团结
2017/03/12 东方日报/名家
~作者:孙和声
虽说,早在19世纪,马来(西)亚便已形成了多元民族、语文与宗教的多元社会;只是,自1951年殖民政府时期,便已有意要民族语文学校(Vernacular
School),即华文与泰米尔文学校,逐步退出歷史舞台。
所幸,马来(西)亚的华族与印族中,不乏力保固有文化与语文的语文斗士,才歷经考验,总算保住了基本的语文与文化的根。从数字看,在1970年,国小、华小与泰小,个別共有4277、1346与657所,学生数也个別有约106万、44万与80万;到了2015年,国小的学校与学生数为5877所与约203万学生,华小则是1297所与约54万人,而泰小为524所与8万多学生。
虽然华小生与泰小生人数均少于其在总人口的占比,总也算保住了基本的根。其中,由于华文与华校有其优势,及其他原因,华小中还有约8万的非华裔生,约占15%。
长期质疑政府信用
只是与国小一样,华小中也有455所,学生少于150人的小型华小;其中,更有60多间学生数少于30人;这就涉及了是否应整合或迁移华小的问题。本来,若大马是个实践多元文化公民权的国家,微型小学迁校不应成为一个问题;可惜,大马的基本教育政策是,要使国民学校成为首选,在这种首选思路下,便难免会蓄意使民族语文学校没落,或至少是使其自生自灭。
在这种情况下,便產生了「华小一间也不能少」的华校情结,使问题难以得到公平、合情、合理的解决。说到底,从华校斗士的角度看,我国政府有个信任赤字(Credibility
Deficit)的问题。而正是因为,不信任政府,使得本来容易解决的问题,变得复杂棘手。
实事求是地看,华教斗士的疑虑也是事出有因。因为,政府的政策本就怀有一个要使民族语文学校淡出歷史的最终动机;此外,在实践中,也证明是如此,如政府允诺的建校与迁校(多在大选时,许下的诺言),多未实现。由于政府诚信有问题,华人便无奈只好选择「一间也不能少」的主张。
歷史地看,这个诚信问题也是由来已久,如1962年华文中学改制时,政府允诺可以有1/3的课程用华语授课;可实际上,华中已成为华文是单科而非教学用语。同理,校地、华文节数、考华文科水平超高、派不諳华文华语的高级行政人员入驻华校、董事会权力受制、华文师资荒、发展拨款不足(或口惠而实不足),基本上只发行政拨款,而不发资本拨款(即建设硬体等拨款)等,在在都显示出,政府在实行选择性歧视。
应该说,这个选择性歧视,也见之于以马来语授课的私立宗教学校;估计,大马至少有51间私立宗教小学,有约2万名学生,及31间私立中学宗教学校,有约1万名学生(不包括政府型中小学宗教学校)。
中学生入学率仅71%
此外,尽管大马实行11年义务教育,可也有不少家长对公立学校信心不足,而寧愿花钱把子女送入私立或国际学校。如在2015年,估计便有65所私立小学与104所私立中学(数目不包括私立宗教学校和独中),学生人数约为1万4000与1万5000人,而独立华文中学,则有61所,约8万多学生。
总的来说,在2015年,有约3万5000名小学生与10万名中学生,自掏腰包受教育;其中,在中学阶段,超过八成是华文独立中学学生,这为华人家长增加了不少负担。中学本应是义务教育,可政府却固执著于不知所谓的国民团结的口號,而选择性地歧视华中,特別是独中,要他们自生自灭。
这种行径,不但违背了许多国际人权公约(大马迄今依然拒绝签署至少9份国际人权公约,如反种族歧视国际合约或社会文化权利公约等),也牺牲了不少青少年的基本人权。
比方说,做为一个中高收入国,大马的中学生入学率,竟然低至71%!比泰国的86%,印尼的82%,中国的96%,南非的98%还低得多!这確是件丟脸的事。不但丟脸,也损及了国家的进步与升级。到了21世纪的今天,大马的劳动力中,也仅有约55%是受过中学教育,且进入技术与职业学校的学生偏少。也难怪这个国家尽管是得天独厚,却长期掉入中等收入陷阱。生產力低,技能不高(只有约28%劳动力是熟练技能工),经济活动层次更是长期陷入低增值陷阱中。
令人纳闷的是,有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自鸣民主开明,拥护人权的知识份子,大力支持单一源流学校,指责多源流学校妨碍国民团结,应加以结束。连华人中,也有华文知识份子呼吁华教斗士要转型为教育斗士!看来,多源流教育的威胁,已不限于传统的马来民族主义,特別是语文民族主义者,也包括新型的自鸣拥护民主人权的人士。这確是民族语文教育的严峻挑战。
重点在文明內涵
大马国民团结或不够团结,癥结在于制度化种族主义与宗教主义,而不在表面形式的多源流教育。用美国民权领袖马丁路德的话说,重点是一个人的內涵。如有否自然公正感、基本人权意识、人道主义精神、法治精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恕道,或己立立人、己达达人的互利共贏精神,而不是什么形式主义的同在一间学校,用同一语文上课。
君不见,同是讲阿拉伯语,受同一种教育的阿拉伯人却闹得四分五裂;同一个从国民学校出来的马来人,却有巫统派、公正党派、伊党派或诚信党派,却各有各信。即便是同一个行动党,也有派系或路线论战。在发达国,即便受同样的教育与用同一种语文,也有多种意识形態与利益或阶级的斗爭。
显见,重点不在于形式主义的同文同语同校,而在于是否有足够的文明內涵,用和平、对话、协商、信守公平游戏规则、公共理性、有理性与良心的正义感(而不仅仅是感性的正义感),本著普世伦理等来处理问题。只要普罗大眾不具这些文明素质,什么形式的同文同种同语同教教育,都无济于国民团结。
实则,在大马大谈国民团结者,也可能是叶公好龙,害怕真正的国民团结会危及他们的实利实益。把人民区分为土著对非土著,穆斯林对非穆斯林便是一例。
用不同的语文学习同一个科目,也同样可促进团结,如马来人是用马来文而非阿拉伯文学习伊斯兰教理教义,可並没减损他们对穆斯林共同体(Umat)的认同。可见,偏重单一源流教育者,是睁眼瞎子,是偽自由主义者。
那些年,在校门过夜
2017/03/12 光华日报/异言堂
~文:巫伟强
为争取进入名校,学生家长漏夜排队,在校门前过夜,以确保自己的孩子可以在早上争取到名额。这种常景,几乎年年都会出现,遇到龙年,情况就更加严重。龙年新生较其他生肖多,家有龙子龙女的就得各施其法,为了替孩子报名入学,即使夜宿校门前,那又有什么问题。
3月1日前几天,不相信科技的一群人已经开始未雨绸缪。根据程序,教育部是根据申请者的住家地址安排学校,有家长为了确保申请万无一失,早已作好部署,向亲朋戚友借地址,还补上改了名字的水电费单来加强申请机会。有者除了通过关系和校长或董事长取得联系,还要求家教协会主席帮忙搭线。目的只有一个,保送孩子顺利进入所要的学校。
我经常闲来没事就至加啡店坐着收风,不然就到巴刹走鱼看菜(不是走马看花),为何?安娣和小贩们有的时候发表的高见,会让你长很多知识。比如有位安娣,她就很直接了当的说,她虽然不是住在这一区,孙子却个个都挤得进这一区的学校,为何?安娣有料到你都不懂是哪里来的料。
旧的方式有时候是管用的,尤其是人情。人家欠你人情,要是你开的口不是太复杂,人家多多少少会帮你的。有位小贩就这么说,如果等教育部安排和调派,搞不好是优秀生申请大学的再版,即使是有申请条件,教育部还是有理由不给你。这小贩说的虽然还没有发生,不过,因为他使用申请大学来作比喻,你会不担心吗?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赞扬教育部,今年特别为家长们准备了网上报名,只是大家没有料到的是,当全部人同一时间上网,挤在同一个网站,网站就会瘫痪。本来可以很轻松完成的事情,却要耗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首次接触网上登记的家长,难免会心急。看到网页变慢,家长更是急上加急。
因为网站不能在第一时间登入,不少家长开始担心“抢手”华小的名额很快就会被抢空。有的人开始后悔,早知道去学校前面排队更好。虽然教育部在网站上清楚列明,只接受网上登记,无论你是迟或早等级,不会影响分派新生入学。因为怕输,家长们还是慌了。慌了怎么办?放心,柳暗花明又一村,怎么处理,有人懂的。
华教,马华未修成正果
2017/03/12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张网
马华总秘书黄家泉在创党68年党庆中谈马华对华教贡献,为该党被骂“卖华”喊冤。他说华人普遍只知“合理化”华教的愿景,却未了解其“合法性”,以及为难之处。
马华成为执政的国阵一员,其对华教贡献虽不能全被抹杀,但仍不能达到华社基本要求,以及满足华教发展的需要。
华教几经风雨,是马华把它挽救过来,还是董教总及华社力挽狂澜,坚决抗拒不利华小条文及政策的结果?当年教育部推行小学三合一综合学校及华小英语教数理,马华扮演什么角色?
马华可夸耀几十年来争取建立了10多所华小,几十所微小搬迁,但对比政府耗资增建数以千计国小,两者的差距何止一万八千里。
2005年3月,马华翁诗杰及魏家祥曾与行动党邓章钦及倪可敏辩论,这名为“风云巨辩”的辩论会中,邓章钦批评微小搬迁为非理性做法。
“要建立一间新的华小,得把微型华小的名字搬迁过去,就好像一辆旧车子,要等到残坏得不能驾驶了,才能买一部新车子,再把旧车牌按上去….(大意)”
一间新的华小为何不能有个新的名字?为何不能一边关了一间微小,另一边建立一间新名字的华小?为何要执着“搬迁”的字眼?实际上何来搬迁?只不过保留微小的校名在新华小使用。这么一丁点枝节问题,马华都无法说服巫统部长做出调整,可见马华的无能为力,也难怪邓章钦一席话,使得魏家祥傻眼,翁诗杰尴尬苦笑,观众则哄堂。
华文中学改制之后,华社已经放弃了国民型中学,把资源集中在独中及华小,而华小所获得政府的待遇,与国小比仍差得极远。即使是全津贴(校地为政府所有)华小,建筑等设备本应由政府负责,但都未做到,那些半津贴(校地为董事部拥有)华小,更难获得政府的拨款增建,唯有各部长议员给予零星的拨款,大部分费用都得向社会人士筹募。
建拉曼大学最大功劳
马华也自知在内阁能力有限,口号也越喊越无力,从“与华教共存亡”到“跟华小共存亡”,直到今日这口号也不用了。
当一些不利华小的措施被推行,马华都以“行政偏差”及后来的“小拿破仑”来解脱。如果连部门中的小官员都不听马华部长或副部长使唤,马华如何有能耐与巫统博弈?
马华最大的功劳是建立拉曼学院及拉曼大学,培养人才无数,只是它是在政府拒绝中文独立大学建立后而创立的。
当年马华未支持独大,总会长陈修信出言不逊,“要独大办得成功,除非是铁树开花”,却成为马华备受指责的话柄。
新纪元及南方学院,是否已获批准转换为大学已经意义不大,马华未能争取已经进行了41年的统考受政府承认,一直停留在考虑及研究阶段,才使马华继续受到诟病。
马华对政府在华小付诸实行的各种政策参与及语话权薄弱,华文每周上课时间逐渐减少,华小非华裔生逐渐增加,书包继续超重,学校建设仍得叫华社继续承担,马华及其教育部副部长若不能厘出一个对策,凭什么领功?
巫统一党独大,马华势力单薄,唯有乖乖就范!当它强大的时候,都未曾吼一声,难怪被当病猫看待。
华文独中当自强
2017/03/12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王介英
日前在报章上看到,董总将在巴生兴华独中举办“独中教育学术研讨会,觉得现任董总华教领导是一批“有心人”,令人由衷钦佩。
从事华教工作的机构固然要运筹帷幄,争取应享有的权益,但也要关注实质教学的优化,不能只搞“争取”工作,而忽略“实质教学”问题。
这一次董总向独中教师征求完善“教案”与教学示范,是一项“优化”教学的积极举措。
身在教育最前线的老师都知道,同样的教学纲要、同样的教材,由不同的老师来教,会有不同效果。所以西方教育学家才有:“教育是一门科学,但它也是一门艺术”之说。
教育是科学也是艺术
笔者中四那年,遇到一位非常杰出的数学老师蓝正隆,他把中四数学课程里的数学内容分成几个单元,条理分明地向学生举例介绍,并演算示范,再从课本中找出相应习题要求学生演算练习。他的口才好、思路清晰、言谈风趣,上他的课是一种愉悦的享受,所以受益不浅,终身难忘。
这次董总征求完善教学步骤(教案)与教学示范,的确能起“启发、仿效”作用,对提高独中教学效果肯定很有帮助。
教师要有效教学,自己对有关学科的学养必须扎实,造诣要足够深厚,否则东施效颦,貌似而实不至,也一样于事无补,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因此,教师的真正功力与教学培训,要相辅相成,兼顾并行。
收集典范教学资料
笔者建议董总成立“研究组”,收集世界各国的典范教学方式与相关资料,通过在职训练活动,向教师介绍。
有了完善的教学纲要,有了相对良好的课本与优秀教师的有效教学,独中必能拿出经得起批判与考验的实质成绩来。
有如此实质成绩,你还要挑三拣四,以各种似是而非的借口来拒绝承认独中统考文凭,那么我们肯定是站在“理直气壮”的一边,人家就只能站到“无理取闹”的另一边去了。
这叫做“有理走遍天下”,大马华文独中“当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