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型中学復原运动正是时候
2014-04-22 星洲日报/评论版
~作者:陈友信
自1962年一部份华文中学接受改制以来,华社似乎就认为国民型中学已获得政府领养,不需华社的照顾。这种心理在当时局势下確是合理的认知。因有关当局正是以津贴的利诱及政治的压力令不少华文中学的董事部就范,放弃了办校的主权。
但有关当局並没实践诺言,不只没落实三分之一的华文教学承诺,甚至只提供辅助拨款(Grant-in-aid)为行政消费,而以土地拥有权为理由很少提供產业拨款(Capital Grant)供建筑、维修及发展用途,这令不少国民型中学面对政府华社两边不到岸,而硬体设备跟不上时代要求,也落后於不少独中之后。
独中的蓬勃发展,归功於华教领导坚持不懈的爭取,广大华社的鼎力支持及中文的客观受重视。这是华社整体自强不息、奋力耕耘的民族力量结晶。根据2011年官方数据,96%华裔孩子在华小就读;而目前中学的华裔学生分佈状况如下:华文独中的华裔生佔13.3%(大约7万5千名学生)、升上国民型中学的华裔生佔23%(大约13万名学生),其余63.7%(大约36万名学生)进入国民中学。
这表示华小毕业生因为独中和国民型中学名额的限制,大多数华小毕业生被剥夺了继续受中华文化熏陶的机会。
华人社会传统上捍卫华小、全力支持独中,从维护母语教育的根基、华社有限资源分配的优先顺序来观察,这种做法可以理解,也確实应当如此。然而,从数据以及影响力的角度来看,华社也不能全然漠视国民型中学的发展,不能放弃爭取国民型中学的权益,否则长期而言,华社將蒙受其害。
国民型中学復原行动,乃当急之务:我们认为,推动国民型中学復原行动是当务之急。所谓的:“復原”,有多个方向,主要的包括:
(一)承诺尚未兑现,政府不得推卸‧要求政府实践当年对改制中学,即国民型中学的承诺,享有三分之一母语教学时间;‧政府资助国民型中学的行政与发展经费;‧董事会在遴选校长方面有洽商权力;‧校地及建筑是董事会產业。
(二)恢復法定地位根据2014年3月30日华团召开的“恢復国民型华文中学的法定地位”交流会中,所披露的当年教育局文件,可知尚有不少华社需釐清的事项,其中包括:I.地主/產业信託人(Authority)及董事会(Board)的权限及职责II.全津及半津的法律定及政府应尽的责任(三)国民型中学当自强国民型中学董、教及校友会三机构必须发愤图强,向统领独中华小的董教总看齐。
为了证明自己是华教队伍的一分子,国民型中学领导层及工作者必须恢復校园內中华文化特徵及內涵。包括校园有浓厚中华文化色彩、有適当华文节数、华文成必修必考科、华裔生人数必须为全部或大多数;中文和话语的广泛运用於课堂教学和校园沟通。
此外,不能忽略文化认同与內涵,包括华校標识及仪式庆典:如校名、校歌、校徽、证书、校园中华气息、节日活动、课外活动、週会、毕业典礼、校庆等等。
以上所提的不少具体建议都在华团於2013年10月27日主办的“国民型中学中华文化特徵”圆桌会议总结报告中,我呼吁各国民型中学董教校友三机构有责任认真研討並订下执行方案,定期检討成效,坚持自强行动。
展望未来、行动现在按照现有的体制,华小和独中是华文教育的堡垒;国民型中学是华教运动的同盟军,是栽培华小师资的重要管道,也是培养华教运动人才的摇篮。彼此之间的关係是互补的,而不是对立的。
目前共有7万5千名非华裔生在华小就读,占华小总学生人数的12%。然而仅有小部份非华裔华小生进入国民型中学,而进入独中更是占少过1%独中总人数。为了华教的长期运动效果,华教人士有必要重视这群非华裔的潜在支持华教的力量,应以各种方式资助鼓励他们继续在中华文化內熏陶,有朝一日当能增添华教运动的色彩。
国民型中学长期遭受忽视,此刻正是政府和华社认真扮演角色的时候。但是,在爭取改善待遇的过程中,国民型中学必须先自我强化,在校园中突出的贯彻中华文化的校风,提昇中华文化活动的量与质,这样才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华教运动的同盟军!
(星洲日报/言路‧作者:陈友信)
我们最肯投资教育?
2014-04-22 光明日报/专栏
~作者:小黑
有一份调查报告,指我国的81%家长希望能够提早开始计划孩子的教育以及储存教育基金。这个数目虽然高居榜首,远远超出其他亚洲国家如中国、台湾、香港或新加坡的巴仙率,但是並没有给我带来震撼。
我们的日常作息,数十年来就是负荷那么沉重,谁不知道呢。我不知道这个有关我国的调查是否跨种族,就我们的经验,华裔应该对教育比较敏感。华人不是常说“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吗?其他种族可没有这一句口头禪。
高额投资教育听起来是那么的高雅,其实对於马来西亚的华裔是无比的辛酸。世界任何国家的人民教育,天经地义应该由国家承担。在我们热爱的国土上,教育的最终目的是朝向单一,因此民族教育就被排斥在主流之外。为了坚持发展民族教育,马来西亚的华人,不管是富豪还是贩夫走卒,都会积极参与募捐的活动。募捐的方法有吃饭、也有跑步,有唱歌,也有义卖肉骨茶,形形色色,数十年来就是这样传承。
在我国,政府拨款教育每年数十亿,在堂皇的政府学校几公里外就蹲著一间简陋的华文小学並不稀奇。华文小学的桌椅,有部份竟然盖著“政府拥有”的印章,原来是邻近的政府学校销毁前的赠品。
教育可改变孩子未来
破落的校舍並不会阻碍华文小学生的雄心壮志。小孩在读完小学后,或则升学政府中学,或则进入华文独中,更有钱的或则进入国际学校。中学毕业,申请进入大学是开始考验家长的经济能力。並不是所有中学毕业生能够进入国立大学(华文独中的学生早被排斥门外),並不是所有中学毕业生可以进入所属意的科系,虽然他也有標青的考试成绩。在艰辛的时刻,父母不来搭救,谁会伸出援手?政府吗?天!有可能吗?
81%的家长有各式各样。身价宽裕的有之、教课之余又教补习者有之。这个时候,你会发觉有些胼手胝足的父母,竟然可以魔术般掏出一笔金钱足够孩子进入他们想去的大学科系。在孩子年幼时,父母总是有办法的。当他要进入大学,面对问题时,父母又一次展示身手。当然,那是他们穷一生的积蓄。我有个学生的父亲是售卖杂货给外劳的园坵小贩,如今学生已经爱尔兰医科毕业。
我国的老百姓早就知道教育可以改变孩子的未来。乖巧的孩子会在云吞麵档口捧麵之余做功课努力读书,因为知道成为工程师之后就可以改变一家的经济。因此父母亲会攒下每日的一部份收入,投资在千元换取五十元月利率的非法借贷。穷则变,变则通或者不通,还看机缘。他们也是最肯投资教育的一群,只是迫於无奈。(光明日报/好评‧文:小黑)
中文组与中文系
2014-04-23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萧忆茹
最近马大传出重组院系的消息,中文系将改称中文组。毕业自马大和拉曼大学中文系的朋友相当关注,针对何国忠博士表示赞同校方重组院系的新闻,大呼失望。
报章大幅报道中文系改称的舆论,说改为中文课程就不再与其他大学的中文系对称,本科生毕业后学术资格或会遭受质疑,比如新加坡国大不接受来自“中文课程”的本科生攻读硕博士学位。读舆论,让我想起语文学院的中文组。如果改称后,中文系的未来会变得如此暗淡,那么中文组的毕业生这么多年以来,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还记得当年我到马大语文学院面试,考官问我是否知道马大中文系和语文学院中文组的分别,其实当时我了解不深。之后我考上语文学院,才知道语文学院主修语言,中文组是隶属马来西亚语言暨应用语言学系下的其中一个小组,每年招生约20人。
语文学院开办中文课程,只有短短十多年的历史。
中文组打回原名
毕业几年后重返母校,语文学院的中文专业已改称为汉语系。虽然不知道升格是何时的事,也不知道升格的背后是否迎来大规模改变,但这的确值得雀跃。听说汉语系的学年制已改为3年半,学生必须通过实习才能毕业。
马大重组院系的新闻,让社会强力关注中文系的去向。翻开报纸,汉语系不叫汉语系,她仍旧以马来西亚语言暨应用语言学系的中文专业,或语文学院的中文组为称。语文学院的中文组努力向上发展,一个大浪打过来,原来还是站在原点,连人们以为稳若泰山的中文系也遭殃。
改称为中文课程是否真的毫无前途可言?大学毕业两年后,我报考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的中文系攻读硕士学位。清华和北大没有因为我来自“组”非“系”,而拒绝录取我。新加坡的要求向来严苛,如果中文系改称后,新加坡国大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么有意升学的毕业生大可考虑去中国深造。
蛟龙终究会飞天
就算往后在国际学术交流会上,中文课程这个名称难登大雅之堂,但至少在升学方面,站在世界学术前沿的北大中文系,并不会因为中文课程这个称号,而质疑马大毕业生的学术资格。
话虽如此,若要华社眼睁睁的看着曾辉煌的中文系被贬为中文课程,就如同看着亲生儿被残害般残忍,现在若不争取保留中文系,他日必定饮恨。马大背道而驰,中文系自求多福。站在中文组看中文系,就像是经历人生起落的年轻人,碰着遇到中年危机的大叔,同是天涯沦落人。
对于我来说,曾是中文组的汉语系,或曾是汉语系的中文组,其实指向的都是同样的个体。同样的道理落在中文系身上,是系也好,是课程也好,只要保持坚强的实力,蛟龙终究还是会飞腾上天的。
谢谢您,朱月娇老师
2014-04-20 星洲日报/大都会‧说亮话
~文:曾志颂
那一天,閒逛书局时,我在字典看见一本熟悉蓝色封面的汉语辞典时,回忆起儿时苦苦啃书的年代,也想起一名算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小学华文老师。
她,身材微胖,声音宏亮,而且严厉教学,全班同学在她一声喝令之下,必定立刻鸦雀无声。虽然她外表看似严肃,可在她心里深处,却很疼爱其学生。
我还记得,那熟悉的一句话:“同学们,你们今天都带字典来上课了吗?”
“老师,我的家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没钱买字典。我可以暂时和隔壁同学共用一本?”
原本朱老师对我没带字典非常生气,不过在知道我们家因爸爸发生车祸,家里经济顿陷困境时,她降低语调说:“好吧,隔壁同学等下借他看一看。”
我当时心想,还好老师没处罚我,算过了一关。但我总不能一直依靠其他同学借字典,得想想办法买一本。正当我烦恼此事时,有一天朱老师在上华文课时,递了一本新字典给我,说:“好好学习。”
那一刻,我感动不已,眼角落了几滴眼泪。我没想过老师会送我一本字典。有了这本字典以后,我也更加地用功学习。
我想说的是,朱老师当年对我们的苦口婆心、任劳任怨的教导并没有白费心机,实实在在地把我们的中文基础打得稳固。
如今,那本字典依然放在我家里的书桌上。每次用上这本字典,我就忆起朱老师。
这么多年了,我想问问朱老师:“您现在过得还好吗?希望您一切安好。”
其实,我最想大声地说:“朱月娇老师,谢谢您的栽培,我爱你。”
(星洲日报‧大都会‧说亮话‧文:曾志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