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教糖果
2017.11.07星洲日报/花城
~文:李志强
2018年国家财政预算桉刚宣布,许多人都说,那是大选派糖果,还说,纳吉派糖果不手软,因为不少人都从中受惠。
糖果谁不要?我要的是10粒榴梿糖和6粒椰糖。
国阵政府从来不曾一口气批准10所新建华小和6所搬迁华小。从前我们要搬迁加拉宾华小,要花几年的功夫:访问、调查、申请、获批、觅地、筹款、建校,这些工作,当年外人看不清,现在的人更印象模煳,或都给忘了。
有人形容加拉宾为搬迁华小的开山鼻祖,因为它开启了一个搬迁模式与钥匙。
20年来,森州境内前后搬迁了12所华小,仅次于柔佛。全国则共有127所全新与搬迁华小,给本邦华教带来新希望、造就人才、方便家长、节省开销,最重要的是延续大马华教生命力。
是谁在默默耕耘?是谁鞠躬尽瘁、义无反顾的与华小共存亡?
我在森州马华担任教育局主任长达20年,几乎每个月都要自费到总部开中央教育局会议。每一次的会议,我们都花上一半的时间讨论如何解决建新学校、搬迁学校、申请拨款等课题。
我看不到任何朝野政党拥有这样的政治议程与诚意,更甭说那些多元政纲的华基在野党。
彼等从未在国会提呈要增建华校或要求搬迁华小,也未曾参与协助任何州属的华小建校工作,因为他们属多元党团,早已经失去维护华教色彩与立场:不能争取,也不愿参与。
经过一番寒彻骨的岁月,无视外间的噪音与呛声,我们终于得到教育部的认可,这次给大马华教“锦上添糖”,却惹来了一些政客的冷言风语,想必是酸葡萄心里作祟。
常言道:雪中送炭你不陪,锦上添花你不配。欧阳文风最近刚说:你的问题反映你的思维。
一些政客因“华教糖果”大声在国会殿堂内外喊话,更指桑骂槐,状若受害者,我说那是在做戏。
“博同情”本就是反对集团的拿手好戏;另一出叫着“死不认错”,槟城日前土崩与昨日大水灾惨剧就是好实例。
有人说:在野政客调侃的话喊了60年,骂人的戏也演了一甲子,却从未为华教流过半滴汗。现在看到10+6粒的教育糖果,才喊话我也要一所。至今引不来些少的同情与共鸣,因为:耕耘时你瞧我不起,收成时你高攀不起。
我偶尔会有个奢望:如果朝野政客能放下身段与立场,一起为华教工作,真正为华小献力,才是华教的福祉。哈,开玩笑!
我始终相信,大马华教要发展,非得要官方资源与支持不行。从当年废除教育法令(21)条(b)、到允许搬迁华小、再到批准新建华校及制度化每年拨款5000万令吉都是在纳吉当教育部长和首相时所通过的。
相对的,30年前“茅草行动”的元凶马哈迪与华小杀手安华几乎把华教机制连根拔起,却从未自感愧疚或公开道歉。今天,是谁还心甘情愿的认贼作父?
有良知的华教工作者,必须认清政客面具后的良心。
林连登功在韩江
2017/11/07 光华日报/异言堂
~文:谢诗坚
如果说华教界对1956年的拉萨报告书(在1957年成为教育法令)没甚异议,主要是报告书删除了“最后目标”的一段文(这最后目标是认为不必操之过急,可以逐步在最终实现国民教育的目标),那么对于1960年的达立报告书就大有意见,甚至起而反对。这份报告书也在1961年成为教育法令。
它的主要点是所有的华文中学必须在1962年之前选择成为国民型中学或成为独立中学;而所有小学只能成为国民型小学,没有所谓私立小学,但条件是必须拥有本身的校舍,不能再寄人篱下。
至于成为国民型学校后,它的董事会(学监会)就得按照1957年教育法令的规定成立,即赞助人3名、信托人3名、官委3名、校友及家长各3名,共15人组成。原有的董事会组织不再具有被教育部承认的地位。但要筹款重建、扩建或修建则可以成立不同的委员会或所谓建委会或“大董事会”等等。因为这是捐款为学校,无任欢迎。
就韩江小学而言,它在1962年在韩江中学旁建成新校舍后,就全数迁入上课,既符合教育法令的规定,也可使韩中松一口气,不再兼顾小学五、六年级的学生。
既然韩中不接受改制,也就没有什么大变化,唯一付出的代价是戴国良被教育局拒绝担任韩中副董事长。不过韩中并不存在国民型和独立两类的学校,换句话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至于原本只剩16间独立中学的华校为什么在后来又变成今天的60间呢?
它的变化是这样的:由于接受成为国民型中学后,诸多改制华文中学就不能再收超龄生。为解决这个问题,改制的学校向教育局申请允许开办下午班给超龄生上课。当下午班的学生人数较稳定后,董事会就提出将下午班转成“私立中学”,以和国民型中学正式脱钩。初期可借用国民型中学上课,但有期限规定。各个独中在70年代必须自拥校舍。
当东马的砂拉越及沙巴于1963年9月16日加入马来西亚后,它们也被允许开办国民型中学和独立中学。因为情势的变化,在西马方面原本有16间独立中学,到最后加入了21间由下午班转化而成的私立中学,也就变成37间独中了。再加上东马的23间独立中学(砂拉越14间及沙巴9间),一共是60间独中。既然私立中学在后来转成独立中学就可以按照原来的华文中学的模式办学,不受国民型学制的限制。
也许在初期因为在董教总眼中认为改变的华中已变质成英校,不再是华校,也一度未纳入董教总系统,后来态度才加以改变,并接纳国民型中学所设定的“华中”地位。
对林连玉来说,他是坚决反对华中改制的,乃促请华中要自力更生,不要成为受控制的学校。为此在1963年时,他应邀前往南洋大学作演讲时就大力的抨击达立报告书,指它有意消除华文教育。
林连玉的激昂讲话和对政府教育政策的大力鞭策,终于在1964年被联邦政府褫夺公民权和取消教师证。也就是说,林连玉失掉公民地位,不能再担任社团的职位,也不可担任老师了。
说来也有点不可思议,韩中的创办人林连登与林连玉的名字几乎是兄弟关系,但其实不然,而且两人也因为初中考试是必考或测验性质大起争议,弄得双方关系陷僵。
在1958年时,林连登先是反对将初中考试当成升高中的条件,后来又赞成,弄得林连玉陷入两难之中。两人之间的争执也就在教育部长后来收回成命下解决了,即把初中会考当成测验性质,不是升高中的必要考试(而且要及格)。
在六十年代初期,即便林连登有保守和有独断的作风,但他坚持韩中的独立性则是难能可贵的。他为华校点燃一盏教育明灯;他让韩江成为潮州人的骄傲,进而为国家和华社作育英才。1963年林连登与世长辞,留下了他的铜像,细诉他的“万年基业”。
一个韩江·三校并立—— 细说韩江(一)
2017/11/03 光华日报/异言堂
~文:谢诗坚
说到韩江,有三个重要历史事件是不能忘记的,也不得不提的。
第一是潮州,它原有一条河叫作“古员水”,潮州人对它是很熟悉的。这条河后来变成“韩江”,但这是与大文豪韩愈息息相关的。
第二是韩愈(公元768-824年)。他自认是继孔子和孟子之后的第二代儒学传人,也认为他有资格成为儒学大师。
在公元819年时(唐朝中叶,安史之乱的年代),韩愈因得罪皇帝被贬到潮州当刺史。当他上任后竟发现潮州一所学校都没有,而当地人民不重视教育文化,便倾全力在潮州兴学办校,引导潮州人知书达礼。
在任期间(只是半年有余),韩愈便他调,但他留下的一段美丽神话是潮州人津津乐道的。
事缘韩愈的一篇《祭鳄鱼文》这样说:“维年月日(某年某月某日),潮州刺史韩愈,以羊一猪一,投入恶溪之潭水,以与鳄鱼食”。
在韩愈看来,潮州既有韩愈,就不应该有鳄鱼作患,因而他的文章又说:“刺子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浑然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以肥自身”。
他又说到,鳄鱼若有知,应听刺史言,走向大海。为此他给鳄鱼7天时间自动消失,否则将赶尽杀绝,毫不容情。
后人在事后给韩愈的文章添上神秘的色彩。就在韩愈作祭文的当晚,雷电交加,把鳄鱼全赶走,为民除害。百姓额手称庆之余,乃将“古员水”易名为“韩江”,以纪念韩愈对潮州的贡献。
在韩愈逝世的300年后,另一位伟大文豪宋代苏东坡(苏轼)(1036-1101)出现了,他对韩愈是敬佩得五体投地。因而为韩愈在韩江水旁建一座韩文公庙(韩愈庙)。碑文因文采出众,成为传颂不已的好文章,可谓流芳百世。
苏东坡形容韩愈“自东汉以来,道丧文弊,异端并起,历唐贞观开元之盛,辅文房布衣,谈笑而笔之,天下斐然从公,复归族正,盖三百年于此矣。文起八代之哀,而勇夺三军之师,此岂非参天地,旺盛哀,浩然而独存者乎”。
这一篇千古传诵的韩文公墓志铭就立在韩江之旁。苏东坡又说:韩愈来到潮州时,“始潮人未知学,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凡是潮之士,皆笃于文行,延及齐民”。
因为苏东坡的称颂在韩江学校创办时,“笃于文行”成为韩江的校训,而校歌中的“文风远绍昌黎”,昌黎即韩愈也。
第三件事是1919年的“五四运动”。因为五四带来新思想和新文化,激励潮人于1919年10月创办韩江小学,引用“韩江”乃因韩江代表了潮州人(先有韩江家庙,后改潮州会馆)。
先是在会馆上课,后因学生逐年增加,又得按教育法令行事,乃在1962年迁至现址,与韩中及韩院“三校并立”,成为华教历史的新篇章。
今日奠基礼·树人万万年——细说韩江(二)
2017/11/04 光华日报/言论
~文:谢诗坚
“五四运动”触动了潮人昔日的办学热情,乃在会馆内开办韩江小学(1919年)。与此同时,当年有许多华文学校也应运而生。即使英殖民政府实施华校管制条例,还是不能阻止华人传播中华文化,因为新式学校的兴起,也就取代了私塾学校。
韩江小学也是因势利导成为“名副其实”的华校,用普通话教学,而不是用潮州话教学。在有教无类下,学生人数从五十多人升至百余人。有鉴于校舍不敷应用,董事长林连登乃在1921年献巨资在会馆右侧另建学校。到了1939年,韩小学生已超过五百名,教室实不敷应用。
此时正值泰国政府一声令下,严禁华校,也不准再教授华文,造成泰国华裔入学无门,一大批小学毕业生也没有中学可去(政府不再允许开办华校)。
就在此时,来自泰京黄魂中学校长带领数十名中学生来槟寻地建校。适逢韩江也正在易地为良,在与泰方商议后同意合作办校,将韩小也扩建中学。有关计划是因林连登已购下亚依淡连理园(共六十余英亩)(原是属于椰子园和红毛丹园),在潮人之劝导下乃同意捐出一半土地(即33英亩)供韩江发展之用。
讵料1941年杪日军南侵槟城,继之扫荡马新反抗力量。在1942年完成对马新的全面控制,这样一来,韩江的扩建计划泡汤,全面停顿。
迨至1945年日军投降后,由于各城镇满目疮痍,百业萧条而谋生不易,也就将复办学校大计划按能力开展。
韩江的扩建计划也只有在1948年后才又被提上潮人议程,当时有关产业乃属林连登长子林廷欣名下,也就由潮州会馆选出15位信理员(连同林廷欣在内)。
就在手续完成后,韩江的兴建计划又告重生。为满足华社及泰国需求,众乃建议兴建韩江中学,韩江小学扩建一事押后。
1950年7月15日,在林连登主持下,韩江中学的奠基礼也为潮人办校的精神进一步提升。他在致词中说:“今日奠基礼,树人万万年”。
建校之初,韩中图测形成一个工字形,前后两排是课室,中间是大礼堂,是双层楼建筑物。在校舍不远处有一座学生宿舍(1953年启用)。
1951年开学时,经过入学考试后,初中部开三班,有学生145名;高小部开六班,学生有248人。在当时,因为中学学生不够,剩下的后排课室改为小学五、六年级学生上课,而从一年级到四年级仍在牛甘冬潮州会馆旁上课。
既然小学暂被切成两段,韩小(在牛干冬的地方)由校长管理,而在中学课室上课的小学五、六年级学生则由中学校长管理。如此的分工合作,总算解决了小学生过于拥挤的困境。
韩江从一校变成两校,从小学又增加一座中学,也算是潮社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