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校没那么简单
2017/01/09 东方日报/名家
~作者:郭碧融
「悠长的假期结束了,学生们带著愉快的心情上学去,到了学校,见到老师说声早,见到同学说声好……」。犹记得上小学时,有关开课第一天的文章,或被老师要求书写类似的作文时,大多会有这一段耳熟能详的文字作为开场白。当然,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单纯,觉得开课的情形確实如此,所以写起来並无违和感。
长大后,才发现小时候看到的美好得来不易,尤其是华小,背后其实耗费了华社庞大的財力、人力、毅力,方能让莘莘学子们享有接受母语教育的权利。
目前全马共1298所华小,但隨著城市的发展、人口的迁移,有些乡区的华小变成微校,甚至有者在开课时才迎来一名新生,这对城市人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事。
华社担心华小关闭
令人感慨的是,董事、校长及教师並不因学校仅有一名新生而垂头丧气,反之是如释重负,因为这样就可避免学校在没学生的情况下被迫关闭。为了招生,有些微校更推出惠及学生的措施,比如准备货车载送学生上小学;赠送书包、文具等。
面对如此窘境,教育部副部长张盛闻劝请华社关注微校的去向,探討是否让这些微校自动停止运作或搬迁。他的谈话確实有理,但单靠说词並无法消弭华社心中的芥蒂,因为国內尚有许多对华小不友善的措施,隨手拈来就有教师调配不当、拨款未到手、津贴不足等,所以莫怪华社对政府失去信心,认为政府无意发展华小,更担忧政府趁机以迁校之名关闭华小。
就以雪州白沙罗华小(白小)为例,政府在2000年强行关闭该校,但该校设备齐全,学生人数超过1000,同时位于丽阳镇新建的白小並未建竣,这难免让白沙罗新村的居民心存疑竇,认为政府关闭白小的作法有欠透明度,结果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保校运动。终于在2009年,白小得以重新开启,易名白沙罗中华小学,因为原校已迁至丽阳镇。
纵然如此,华社並不乐见华教之路走得如此荆棘载途,反之期望政府设立健全的制度来规划华校的迁校与建校,並公平对待各源流学校,让华社能安心地与政府站在一起培育英才,而学生也可在无后顾之忧下上课。
事与愿违,种种跡象显示政府並无诚意协助华小,即使教育部批准迁校也往往伴隨著苛刻的条件,例如规定校方必须获得所有家长的同意、自行物色校地、承担建校经费等,这分明就是为难校方?没错,校方可以向华社筹款建校,但资源毕竟有限,应付数所华小尚没问题,不过全国有数百所微校,单靠华社的力量如何成事?
华教传承,与时并进
2017/01/08 星洲日报/言路版
~作者:胡逸山
我们要清醒地、客观地来看整个国内外局势;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考量,其实还不是什么文化的传承,而是我们后辈的出路。在本地的政治、社会以至商业空间越来越对我们缩紧的大前提下,我们要培养的是具有国际视野,能有信心游刃于国际间各大文化群体之间的后辈人才,让他们在何时何地皆得以如鱼得水般地更具有发展自身事业的潜力。
我从小受华文教育,中学念独中,所以即便当时是远在沙巴,至今多多少少也还是怀有西马所谓的“华教情意结”,至少也还是对它颇有同理心的。坦白说,当年我在沙巴念独中时,即便遵随独中课程纲要,但除了华文与历史科外,其他科目无论文理商都是以英语授课的,甚至有关方面为了适应我们的特殊情况,连独中统考的试卷在沙巴都用上英文版本,当时以至现在的我们,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也还考出勉强可以的成绩来。
另一方面,我们当时念以马来文为教学媒介语的政府中学课程,与其他政府中学同学们一起考高初中的教育文凭考试。对于我们来说,这同样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要更辛苦的以另一种语文来念程度上与独中课程尚有段距离的一些科目,以便以后拥有更广的“出路”而已。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独中“三种语文并重”的真正体现吧?
据说近年来一些西马独中也采取相似的教学理念、策略,有些甚至还用上了部份新加坡的课本、课程等,足见上述的“沙巴独中模式”
应该也还是行得通的、是有“市场”的。
起码我这典型的沙巴独中产物,就极为感激那自小多种语文的培养,无形中也为自己后来在大学里主修德语、出来工作时自修法语奠定了稳固的基础,让我更为得心应手地利用自己的语文优势在全世界发展事业。至于一些担忧独中因而“变质”的声音,我不敢说是多余的,但我只能说,从我的角度看来,独中的其中一项优势,即为其相对的更大独立性,也敢于尝试不同的办学与教学模式,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如此激发出来的教育活力,是其他墨守成规的教育模式所难以匹比的。所以我们对于个别或一些独中顺应在地需要而有所不同的办学方针,尤其是加强掌握英文这国际语文的措施,不但不应该严加谴责、扣上什么“数典忘宗”的帽子,反而应该多加鼓励、支持,甚至引为典范的来多加推广。
我们要清醒地、客观地来看整个国内外局势;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考量,其实还不是什么文化的传承,而是我们后辈的出路。在本地的政治、社会以至商业空间越来越对我们缩紧的大前提下,我们要培养的是具有国际视野,能有信心游刃于国际间各大文化群体之间的后辈人才,让他们在何时何地皆得以如鱼得水般地更具有发展自身事业的潜力。纵观世上与周边,能够掌握无论是华语、英语、马来语等各自母语者,坦白说比比皆是,我们没必要再去与他们做无谓的、包输的竞争。这国际市场上所迫切需要的,是能相对流利地掌握数种语文的人才,而独中这几十年来或多或少也扛上了这不朽的使命,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三语人才,不但为本地,也为邻国甚至世界各地服务。这种伟大的使命与抱负,才是独中必须也应该继续传承的资产。
至于本文开头所说的自己的“华教情意结”,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坦白说是体现在轻视读改制中学者,被认为是参与“出卖”华文教育的传承。但随着自己更为广泛的观察,却也发觉未必如此。许多爱好华文者,因家境不济也就选择念改制中学而非独中了,“起码还有一科华文念”。而他们之中许多也时刻没有忘记中华文化的传承,即便过后进入公立大学就读也继续力争组织华文文化活动等,为独尊一语的公立大学带来更多光彩。华教肯定是条崎岖的路,我们也只有在维护基本原则的大前提下,继续与时并进的勇敢迈步向前了。
那些年,望穿秋水
2017/01/08 光华日报/异言堂
文:巫伟强
讲到钱,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新年前夕。政府欠华校的5000万令吉,很敏感,这事给爱民如子的民意天王槟州首席部长林冠英逮到了机会,5000万令吉槟州政府可以借给你。槟州政府缺乏的是那几亿令吉的治水计划拨款,这5000万令吉还可以垫得出。林首长的这番话可让很多人开心到睡不着。
关于5000万令吉,这事我们交给马华一众领袖去烦,就像我上星期说的,反正就只差那一里路,马华一众领袖只要稳定、不要乱,团结势更强的一定会让华社失望。5000万令吉离我们太远了,你烦也没用,眼前普罗大众有其他的事情更烦,烦口袋穿洞,担心没有花红,担心奖励金被扣,这些要是统统发生了,那过年怎么办?
2017年才刚刚开始,我就听到很多怨声载道。油价涨了,孩子的学杂费、校服和学校用品涨了,接踵而来是农历新年的各项开销,新衣红包送礼等等,哗!只能说,那些年的王小二过年,看来在这几年真的要上演。前些年,行情大好,人人大鱼大肉,今年行情不怎么好,鱼就小些,肉就少许。
朋友说,大年初一吃素好,吃素吧各位。大年初一吃素,可以为新年第一天增添喜庆与祥和,预兆一年的平安如意。其实,素食过年并非时尚,而是复古。只是我这个朋友过往都不吃素,今年突然想吃素。我跟他说,吃素好,潮州人就有大年初一吃素的习惯,欢迎你这位潮州女婿“回乡”。
过年,大家希望是一年比一年好,今年比去年好,明年比后年进步。只是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行情这个东西是打工仔又爱又恨的。因为去年行情好,今年行情一不看好,老板就会忘了去年的好,担心今年的不好,奖励金花红这两回事,说真的就看看你老板的心情。
2017年的经济真的这么差吗?不管你相不相信,全球经济的好坏,都跟美国和中国这两大国息息相关。至于会不会在迈入鸡年后人人有转机呢?从目前的局面来看,你可以很悲观的觉得是望穿秋水,不过,相信我,那些年我们怎么从1997的全球货币风暴中走出来,转机就只差那一里路。
5000万令吉我们只能看着,办不办交给马华。马华若想重获华裔的信任,就得要在这方面争气点,除非马华选择继续沉沦那就另当别论。普罗大众的我们,5000万对我们来说太远了,我们希望最爱的马币“停泻”,马币再继续往下跌,肯定会造成通货膨胀,这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不如我们从小学谈起?
2017/01/08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郑喜文
首相日前在其个人部落格里指出,国民普遍识字,可是教育程度不高,导致收入偏低,从而面临百物上涨的压力;为此,政府提供奖学金,承担学子90%以上的学费云云。
看不懂?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你觉得通货膨胀什么的,主要是因为你读的书太少,学历太低。”
事情真的是这样子吗?
我国每年有约25万名大学生及再培训员工出来觅职,然而根据统计,其毕业后的就业率低于40%,其中特别以来自乡下地区,无法掌握英语的马来社群的失业率为之最高。
换言之,即使你头顶上戴着硕士甚至是博士四方帽的光环,然而如果你只是读很多书,却没有读对书的话,那你很可能连工都找不到,别说什么高收入了。
筹备时间不足
君不见,国内的大专毕业生跟拥有拿督头衔的一样,已经到了“随便丢一个石头都会砸到一两个”的地步了,然而待遇又怎样呢?
在谈待遇之前,不如我们先探讨国内大学的品质如何?其纲目及文凭的含金量到底是有多少?
以此类推,国中和国小又办得怎样?政策从我母亲那一代改到我女儿这一代,是与时并进还是眼高手低?从探讨、宣布到落实“废除考试”才有那一丁点的时间筹备,第一批的学子是受惠者还是受难者?
答案呼之欲出。
在谈教育之前,我们谈人文、道德;在谈教育之时,我们谈资金、规划;在谈教育之后,我们谈执行、自省——我们的政府,具备了哪一项?
如果华小拨款可以在毫无交待之下“被消失兼消音”了整整一年然后再在2周的2周之后“即将颁发给各华小”,那是提早庆祝愚人节吗?
所以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吗?为何那么迟,不需追究;今年会怎样,不需过问;下次再发生的话如何处置,也没有关系吗?
所以那是年终花红吗?老板开心的时候就年终颁发,周转不来的时候就尽量在新春前后颁发?那公司亏本的话不用给咯?
当政府连最基本的拨款也没有做到位的时候,国民还可以指望什么?谈硬体设施的话,我们缺钱;谈软着陆的话,我们缺脑;靠政党去谈的话,我们大概只会剩下一口痰。
执政者漠视自己的无能,搞不好经济,治不了百货膨胀,就赖人民没教育——拜托你,什么高收入群、高收入国、高等教育,放一边吧,我们实际点,从小学开始谈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