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14日星期六

【华教视窗】 ~ 632


三语国民学校面对的问题   

2017/01/14 印度尼西亚《千岛日报》言论

- 作者:罗礼瑞


1998年,把印尼华文教育推进“牢房”长达32年之久的新秩序政权垮台了,续而代之的是推行民主改革新政府,给复苏华文教育提供了空间。然而,禁前原有的硬件实施都已丧失,存余的软件又不能适从新形势的需要,逼使华文教育必须从零办起。

20014月在符福金等几位前辈老师组织的东爪哇华文教育统筹机构的推动和指示下,泗水新中,峇厘文桥,茉莉芬的茉华先后创办了以国民课程为支柱从中附设华语和英语科的三语国民学校,成为创办三语学校的领头羊。随后许多地区也先后跟办起来,如今已有几十所。选择这种办校模式是明智的决策,不但顺应时代潮流,一旦遇到政治动荡中也可能避免重蹈被取缔的覆辙。  

重温十三年历程,各校出现了不少问题。第一是接班人问题。如所周知,创办至今各校骨干都是前华校教师、校友和热心人士担当。他们不遗余力地把学校维持到今天。然而他们中有的已与世长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接棒者纵然还能担当繁重工作,却因为年事已高,精力衰退,工作效率日渐下滑,离退休的日子也不远了,而成熟可信的接班人尚未涌现。

大家都明白,接班人必须通过一段时期有计划的定向培训和实际锻炼;不是守株待兔短期内就能物色的。若不尽早做好准备,青黄不接的现象将更加严重,原定的办学目标也就难以达成。                       

无庸置疑各校基金会和学校领导都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只因为忙碌或受其他事情的牵制而没把问题列入首要解决的议程上。这里只想提醒与大家共勉。

作为接班人除了要能掌握基本办校知识与技能外,还要有创新能力和准备为华教服务的精神。培训项目也就要按照上述需要而拟定。例如,了解中华文化;懂得学校组织结构与行政管理;认识国民课程;中文课程的安排等等。

第二,学校名牌问题。开办至今有的学校已成为名牌学校,其余还在努力中。其实学校能否迅速发展,与学生人数息息相关。知名度高的学校学生人数自然就多,这不但可以缓解资金短缺的困难,也会加多学习华语的人数。

要打造学校名牌,就要做到下面三点:1,搞好学生品德;2,提高国民课程成绩;3,提高华语科的教学效果。

若要以国民课程提高学校知名度,那就要注意教育部设定的几种国考科目的教学,例如小学的数学、印尼语和自然科的教学。

第三,华语教材问题。 当前一般学校都采用暨南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为全日制学校编制的《中文》或《汉语》课本作为教材。本人认为这两种课本不太适用于三语学校。原因是;1、编量太多,学校不能按照课本要求按期完成教学。如所周知,三语学校里的国民课程与华语课程是从属关系,由于国民课程科目繁多占用的教学课时也就多,所能安排的华语课时也就少了,导致有的学校每周只上五、六节课。2、很多内容不是学生所要学的,使学生感到乏味影响学习积极性。其实教材内容应该符合学生需要,编量适应学校所能提供的上课节数,所以有必要自编教材。但谈何容易,由谁编写,这是问题。或可由几个教师参考《中文》课本编写法找适当资料编写,只要内容涵盖中华文化,强化写汉字和日常会话即可。

第四,华文教学法与测试。因为时代的变迁,如今华文教学与测试法千变万化,但最有效的还是千百年来不变的教学精髓,那就是多读多写。由于没有语言环境需要补上说话课。为节省时间,阅读要采用齐读。写字方面在小学提倡手写,初中可用电脑辅助。最好的测试方法是默写,因为从中可以习得语法、写字和说话。以上是个人看法,还请大家多指教。



何止人口下跌那么简单


2017/01/13 星洲日报/花城

~·文:陈嵩杰


每逢新学年,报章都会拨大幅版位,报道和分析森州境内华小新生人数的增减,用意在于警惕,华小新生一年不如一年,但更让我留意的是,在芙蓉以外,华裔人口较集中的城镇华小,新生人数逐年减少,出现恶化的现象。

初步的数据显示,森州82所华小新生人数,不足3000人,比起前年3207名,只一年之隔,新生人数明显下滑。

芙蓉县内31所华小新生,总人数达1683名,过去只有芙蓉新城的东华小学,因为它位于华裔人口有增长的区域,成为很少数中,新生有增加的华小,学校今年的新生,有159名,比起去年只减少一人,这无碍东小备受看好的前景。

今年新生人数有增长的2所芙蓉华小,反而是曾面临难以支撑风险的微型华小,这2所华小是从庇朥县迁移过来的巴力丁宜华小,以及在芙蓉拉务路,一度挣扎求存的丘晒园华小,新生人数明显上升,分别从12人增加至34人,丘小也从20人增至43人。

不久前,在友好陪同下,我专程到庇朥,登门拜访老同事,星洲同仁都熟悉的郑老大,向他求教庇朥过去的华社典故,为今后计划中撰写的地方志,添加有参考价值的材料。

熟悉地方掌故的郑老大,让我收获良多;过后更继程到巴力丁宜新村和港尾实地考察百年前,血泪交集的先民采矿史。

不经意来到已成空壳的巴力丁宜华小,才深刻体会这所好不容易才成功搬迁至达城的微型华小,曾走过的风雨路;校园规模虽小,但五脏俱全的巴小,虽然没有了“生命”,但从老远的庇朥,迁来人口仍在成长中的达城,为今后的华教旅程,重新出发。

我在思索,其他有待迁移才有机会生存的微型华小,能像巴小那么幸运,搬到像达城有前景的发展区,易地重生?

在满目苍凉的巴小原址上,也让我寻思,为何乡野景色秀丽的巴力丁宜新村,会落成今天只有十余住户的地步,好不容易保住了华校的香火,但这个华人新村不可能搬迁,更不可能在其他地方重新复制一个“巴力丁宜”。

庇朥在英国殖民地时代,一度曾被视为森州的中心点,因为马来统治者定居在属庇朥范围的神安池;庇朥更拥有华族先民辛勤开伐,而受英殖民政府表扬的光辉史,它还是孙中山曾落脚过,由地方上著名矿家邓泽如护航的革命基地。

如今人口的流失、华族生育率的低落,使这个原本很有看头的历史城镇,会不会出现一天,人口难以为继,只剩下两三所华小,勉强维系华教香火的凄凉情境?

传统上,我们都以愿意出钱出力,作为评估华团领袖,是否有作为的准则,可是作为领导华校董事组织的董事联合会,除了应具备危机意识,更应该拥有宏观视野、制定长远策略的能力,避免陷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格局,非得等到微型华小,难以支撑下去面临关闭,才来寻求安顿的去处。

所以,董联会制定微型华小迁移的路线蓝图,是刻不容缓的大事情。



诚实的慕尤丁


2017/01/12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张以勒


前副首相、现任土著团结党总裁慕尤丁接受中文媒体联访,针对承认统考文凭问题的说法引起了争议。

慕尤丁的说法是,希盟若在来届大选后执政中央,在处理承认统考文凭资格时,也会持“不能与国家教育有所冲突”的立场来处理申请。换句话说,统考必须符合国家教育政策,才能获得政府的承认,而他认为董总的立场过于强硬极端,导致承认统考的工作难有进展。

所谓统考文凭需符合国家教育政策,也是教育部和政府的一贯原则。慕尤丁在担任副首相兼教育部长时早已申明过,如今他下野,也没有改变他对承认统考文凭这项问题的看法,或正确来说,是没有改变他对国家教育政策所持的立场。

这就是说,即使下届希盟(或任何在野党联盟)成功推翻国阵上台执政,承认统考文凭的事情还是萧规曹随,希盟政府还是得按照国阵执政时的既定程序,循序渐进去进行承认统考文凭的工作。这也是马华目前在国阵里做着的事情。那么,换了希盟上台,又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行动党社青团随后发言反驳慕尤丁。社青团的论点大约是,国家教育政策已经落伍,而且过去民联的《橙皮书》已清楚列明将承认统考文凭。

且不说民联已不复存在,希盟未来拟定的宣言是否能全盘延续民联纲领仍是未知数,《橙皮书》里对承认统考文凭的主张其实是怎么个讲法?

《橙皮书》里出现统考字眼的段落,从马来文原文翻译为中文是:扩大国家学术鉴定机构的范围,以监督与建议来自国内外符合学术标准的文凭、高级文凭与学士学位的认证,包括统考文凭和双联文凭。

行动党忽悠华社

整句话说得很长篇很婉转,但其实就是简单一句话:民联执政后会考虑承认统考。行动党说民联或希盟执政后会承认统考,但在《橙皮书》这部正式的政治文件里其实并未直接说会承认统考,而是说会考虑承认统考的可能性,关键就在于能否扩大国家学术鉴定机构的范围,以及统考文凭是否符合学术标准。

什么样的学术标准?当然就是国家教育政策底下的学术标准。所以,慕尤丁其实只是重复民联在《橙皮书》里对承认统考文凭问题所阐明的立场,只不过他用的是更直接简单的说法。

民联《橙皮书》用一整句婉转、拗口的说辞,来向华社敷衍承认统考文凭的课题,好让行动党能用《橙皮书》这一句婉转、拗口的说辞,来向华社宣传说民联上台必定承认统考。

这个情况,就像当年伊斯兰党用“福利国”的口号来伪装他们建立神权国、落实伊刑法的真正目的,好让行动党能用“福利国”这个口号,去游说华裔选民支持伊斯兰党。

慕尤丁从过去到现在,形象固然不怎么正面,但至少在承认统考文凭的问题上,他教会行动党什么叫“诚实”。



华文教育现况


2017.01.13星洲日报/花城

文:李志强


本邦华文教育的历史渊源,大家都耳熟能详,姑且掠过,先谈谈华文教育的现况。

2016谈了整年的政治,总觉得国内政局依然杂乱无章,方向模糊,是时候暂时搁下来谈谈教育。

教育本来就是我的本行。从1974年踏近师范学院当学员受训到1995年离职(讲师)同一间师范学院、再后来全职参政后当了森州马华教育局主任以及马华中央教育局副主任20余载,最后在私立大学当了7年的部门主管,够资格谈一谈教育课题。

谈教育,必须从本邦华文教育谈起。

本邦华文教育的历史渊源,大家都耳熟能详,姑且掠过,先谈谈华文教育的现况。

今年学校刚开课,媒体都做了一些简单的数字分析,最能吸引我眼球的还是华小学生人数的增减。

总的来看,华小的华裔学生人数可说是年年败退,因为华社贵于“生龙养凤”观念,整体人口逐年下降(除了龙年)。

在偏远的郊区与园丘地段,年轻的华裔夫妇大多搬迁至城市地区讨生活,也就让孩子们在城里上课,无可厚非。

因此,这类小型华校苟延残喘的依靠非华裔学生支撑着,或三两名华印通婚后裔支持而存活至今。

这些微型华小(当年我把25名学生以下的华小定义为微型华小)每一州都有,必须给予觅地搬迁与安顿,继而积极筹款建校,让它们浴火重生。

森州在这20年来,我前后主导和参与搬迁了不下10所园丘华小,而加拉宾华小就是这类火凤凰的开山鼻祖。

1991年,我曾向森州董联会提议,要关注微型华小的存亡,因为这是彼等的核心任务。我的建议犹如石沉大海。

2年后,我自告奋勇在州内进行了一项相当全面性的“华小学生人数调查报告”并提呈给教育部与党中央,特别声明加拉宾必须马上被批准搬迁。

话说回头,全国迄今以加拉宾为蓝本而成功搬迁与新建的微型华小逾百所,有的学生人数目前已高达千人以上。这是马华“与华小共存亡”口号的承诺与实践(若能提升为“与华教共存亡”会更理想)。

然而,现在陆陆续续再出现缺乏新生来源的微型华小,属于第二波的华教困境,让华社倍添无助感。

微型华小今天不仅要靠友族孩子“凑数”以免消失,还会浪费资源,包括师资。华小师资数十年来无法解决,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1989年,在华小念书的非华裔学子仅占华小总学生人数的3%,今年已提升到18%,即近10万人,一些微型华小就是靠着18%救命的,悲乎!

微型华小的校长与教师秉持“有教无类”的教育精神培育包括非华裔学生的努力与毅力,委实令人钦佩。

然而,森州先后有4所微型华小因为无新生来源,加上当时校长为了尽快被调派回城市学校而加把劲结束有关微型华小的生命。这件事不多人知晓,现在也已无从考究。

这个历史教训警惕我们,若不再积极自救,华小不必人家来消灭,却有自灭的悲情重演,这也是当年我屡次公开向华社诸公呼吁“州内华小一间也不能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