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钟中静坐罢课事件
2013/01/26 东方日报/龙门阵
~作者: 胡万铎
英殖民政府认定华校会动摇它们在马星殖民地的统治根基,故在二战以后就开始策划管制华校。在1950年就提出了《何格教育报告书》,要以英文作为马来亚学校的单一语文。后来为安抚马来民族又提出《巴恩报告书》,指除英文外,仅容许一个东方语文,就是巫文的学习,並公开要求华、印族群放弃其母语,接受同化。
这种论调自然受到华印两族的强烈反对,英殖民地政府只好稍收敛,但是却暗中积极进行其政策。
英殖民地政府有意拉拢钟灵中学的陈充恩校长,但陈校长反而提议创办教总以维护华教权益。可惜,在他1952年2月4日被狙身亡后,英殖民地政府教育部副提学司路易斯氏,竟在10个月內三顾钟灵,並于1953年派遣英籍教师白乐山氏走马上任,进行秘密策划钟中申请改制活动。
他们先製造学校经济危机,作为申请政府的特別津贴的藉口,只要钟灵中学接受改制,就能慢慢消灭其他华文中学。
其实,正当钟中酝酿申请「特別津贴」时,许多不能苟同此举的董事及老师,私下已將此严重情况透露给学生知道。当1955年7月3日,董事部通过申请「特別津贴」消息外泄之后,全校学生哄动愤怒。当时吴国良学长出面徵询校方同意召开「全校级长会议」以表达学生对学校的关注,並期能为学校紓困,但却被校方严拒,且对吴国良等同学诸多恐嚇。于是引起同学不满而自动自发集体走出教室,更于1955年7月6日在怀泽堂集合静坐,要求汪永年校长解释「特別津贴」內容与条件,以及他与教育局接洽之经过。汪校长到场只一味强调学校財务拮据,每年不敷6万余元,无法解决才不得不申请「特別津贴」云云。
汪校长的解释不能为学生信服及接受,大家一致认为经济困难是全马华校共同普遍现象,不只是钟灵独中而已。现场的学生情绪激昂,为了避免情况失控,汪校长才被迫答应于当天下午召开全校「级长会议」。
会议由学长吴国良主持,汪校长避席而由教务主任谢哲身与训导主任叶志顏师列席旁听。会议一致议决致函董事会,阐明接受「特別津贴」对母校以及整个华文教育的严重后果,坚决要求董事会停止申请「特別津贴」,並决定以实际行动建议高中部提高学费每月每人增加三元;初中部每个月每人增加二元。以当时全校2千多名学生计算,每月可多收5千余元,一年便可获得6万余元,足以弥补校方財务不足之数。
此函件《致董事部备忘录》于7月18日递呈董事部,並于翌日之各大报章发表。但董事部迟迟不回应。爱校的同学们还遭到英殖民政府的秋后算账,吴国良、顏清文、万景添、侯国驹、陈逸生、梁丁尧和我7人被逮捕,住进著名的檳城四方楼,罪名是触犯「紧急法令」的条文。这批同学在各方协助与社会舆论反弹下,最终获得释放,可是却不准他们回校继续学业,更不准他们转学;也不准他们踏入檳城一步。虽然校方更严厉地控制学生,但钟中学生並不因此退却,仍继续捍卫华教的未来,更在1957年11月23日爆发全马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学潮。
和平静坐或学潮都是学生爱护母校、维护华教、反对殖民政府企图控制及消灭华文中学的行动,但后来却被人歪曲了。
华教问题谁负责?
2013/01/19 (砂拉越)星洲日报/ 评论版
~作者:蔡汉菁
在多元民族社会中,作为不是最大群体的华社,一直无法在多元教育体制下取得公平与合理的地位,数十年如一日面对政策和行政偏差,不时还面对诸多刁难,致使华教並不能如广大华社所愿那样,在马来西亚这片国土大展拳脚,大放异彩。
华社向来重视母语教育,尽管华教受到百般不平等条例的箝制,华社与各校校董会还是不屈服於压力,仍咬紧牙齦,撑起这个百年民族教育重担。无可否认,这些年华社已对政府对待华教所持的態度感到失望和不满。
关丹独中开办的申请,即使不需要得到政府拨地建校情况下,政府还是不愿依校董会的要求,爽快將批文批下、华社引颈长盼承认独中统考,时至今日也没认真检討的意思。
今天,我们姑且暂时接受政府以独中不属於政府教育体制一环,作为拒绝独中的一切申请和要求的理由,但华小呢?
华小、淡小和国小,都是国家教育体制下的民族教育,属於国家教育,也获得宪法保障,理应得到政府一视同仁的对待,让各族莘莘学子享有同样的求学环境与设施。
事实並非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华小无论在硬体或软体设施方面,都不及国小。纵观州內华小硬体设施,哪一间是由政府斥资兴建,或一对一拨款援助,又有哪一间不是由华社出钱出力,一砖一瓦搭建起来。政府应捫心自问,所谓在国家教育体制下,到底对华小的发展做出多少努力和贡献。
华小多年来一直处於被边沿化,师资与设施的不足,是华校前进迈进的最大绊脚石,现在就连开办电脑课也要家长自己出钱,才能让孩子能在科技发展时代掌握一些知识,这就是所谓在国家教育体制下,今日华教发展所面对的窘境。
家长反对这项每月徵收10令吉的电脑课程,他们认为这本是教育一环,应由政府承担,何须转嫁给家长。理论没错,反对有理,实际上也该如此,但政府资源没来,何时来?会不会来?没人知道。与其继续空等,不如通过自己努力,聘请电脑公司,让孩子及早学习与掌握电脑知识更为实际。
处在没有获得政府资助,又不希望孩子落在科技后头的局面,我们寧愿也支持校董会这项电脑收费制。不过,校董会须確保公开和透明遴选电脑公司,且要有素质的教导,不能让家长和社会对这类教学存有质疑和感到失望。
面对种种教育施政的偏差,华教未来的路仍充满荆棘与挑战,华社特別是家长还是推动华教持续发展的重要推手,谁都不能失去谁。
华教今天走的如此艰辛,谁该对这种情况负起责任,谁该负责华教一箩箩的问题?我想,政府是推卸不了这个职责,因为是它没有公平、公正对待各族教育,是它在国家教育体制下,把公平与公正当成取悦华社的口號。
(星洲日报。砂拉越。评论。作者:蔡汉菁)
独中学费调整的争议
2013/01/25 韩视新闻中心
~ 作者:谢诗坚
当我们从报章获得知独立中学新生全线爆满时,我们不必太过高兴,因为独中隐藏着的困境远远没有成为过去,除了学校之间学生人数的悬殊且分配不
均外,也有不少独中的经济捉襟见肘。换句话说,在后天失调下诞生的独中,除了少数得天独厚的独中成为华校生的最爱外,大部分的独中在过去一段长时间都是在
凄风苦雨中支撑着。这主要是独中鸠收的学费不能过高,否则就是走“贵族路线”,不符合先贤出钱出力普及教育的宗旨。而所有这一切还得从60年代说起。
1962年,在政府的条例硬性规定下,结果有55间华文中学转成国民型中学,只有16间选择成为独立中学。后来因为政府控制的中学不收超龄生,也就衍生了较多的独立中学,以免超龄生失学。直到1968年时东西马的独中已有60间之多(西马37间,东马23间)。
低廉学费争取学生
为了争取和吸引学生,独立中学也得坚持低廉的学费,以免家长负荷过重而将子女送进免费的国民型中学或国民中学。但这样的结果也导致北马包括霹雳州的独中在70年代面临严峻的考验,处于“生死边缘”,才有了一场拯救与复兴独中运动的开展,也终于勉强让这些个独中生存下来。
不过,在南马和中马的独中则一枝独秀的,在家长争相为子女报名下,学生数以千万计,也就有了条件可以调高学费,收入也足够应付学校行政开销,包括改善教职员的薪金与福利。因此我们不必惊奇在南马独中执教的大学生老师的起薪在2500令吉之间,也享受较好的生活条件。
反之在其他地区的独中面对的问题可就比较严重了,不是校舍陈旧,设备不足,就是师资流动性大,起薪约在1600令吉左右,而且生源过少。它们最大的 共同点就是控制学费,否则会被认为不是独中,也不是华校了,更是违背先贤的意旨。在这种情形下,我姑且以槟城为例。有一间独中曾坚持每月学费只收20令 吉,不足够的由董事承担,这样的年过一年也相安无事。但学生人数总是企在百余两百名之间,不能有所突破,也没有因为学费低而增加学生,一切依然故我。
董事会不能老贴钱
待到人事变动想要提高学费时,才发觉不知如何下手,调到40令吉却是100%的调整,调到80元更是400%的涨幅,听了会“吓死人”,也可能让学生却步。
可是扪心一问,这样的学费也真是叫董事会不断地贴钱,也不可能满足教师的基本要求来稳定师资。如果董事会筹款不力,那只好让学生在窘境中上课,似乎只能在表面上衬托出华校的“风雨不倒”的崇高精神?
如果这样的思想不改变的话,独中不单继续面对缺乏资金进行扩建或改建,乃至改善设备,更是连老师的待遇也无从调高,又如何高谈教育突破呢?
就我们粗略统计,一间正常(正规)的独中来折算(以一千名学生为准),一名学生对学校的开销是每月280令吉,若加上对设备(如电脑室等)的折旧, 就超过300令吉,甚至还更高,这还不包括发展经费在内。如果今天独中的学费普遍上只维持在百元至二百元之间。也只能应付给老师较合理的薪酬,还是比不上
国中老师的待遇。
孩子补习大过天
当然有人会说独中学费不可以再调高或只能维持在百元内,不然将影响生源(但他们忘了国际学校的学费是每月算千元以上的)。
另一方面,虽然国中提供的是免费教育,但我们别忘了那些在国民型中学或国中读书的学生,他们的父母为了孩子成龙成凤,所花的补习费又何止每月300 令吉呢?相对之下,孩子的补习费被认为是不可或缺的;反之独中的学费是不应过高的,谁教你们董事热爱华文教育,理应付钱来扶持华文教育。这样的逻辑你不必
认为荒唐,有些人确实是这么想和这么认为的。
所以归根究底,支持独中的人理所当然要为华教牺牲;而那些为了孩子的“灿烂明天”的人会说:对不起,补习大过天。这才是我们独中最大的隐忧。
是谁在考虑?
2013/01/19 (砂拉越)星洲日报/评论版
~作者:黄锡文
以为独中在新一年会有好消息,最终也只是挣得个“考虑”而已,同时还是有附带条件的“考虑”。当然,“考虑”也好过“拒绝”,所以,不少人觉得“考虑”之后,应该会有所落实,就拭目以待吧。
当西马独中面对学生人数爆满,学校“忍痛”拒收学生,以及聘请中台老师时,东马独中却面对学生来源及师资短缺困境。除了积极寻找和开拓学生来源之际,想要聘请老师任教独中也不容易。
一位乡区独中的老华教斗士感嘆说,他羡慕城市独中校舍及师资的“豪华”,乡区独中各种软硬体都欠缺,特別是无法推出“豪华”的师资阵容,很难擦亮乡区独中的招牌,自然不容易吸引学生就读。
他补充,乡区独中除了很难吸引学生就读之外,也很难吸引老师来乡区独中执教,更遑论是要聘请拥有高学歷的优质老师。
他说,过去曾聘请台湾教师来,但因为面对教育部刁难,折腾一段时间后,老师的意志也被消磨掉了。他的话让人很难过,不过,这是砂州乡区独中的真实写照,对於西马及城市独中的羡慕,更多的是一种悲嘆。
独中教育质素优越,可是基於教育政策,以及磨人的政治,独中只能在狭窄空间中求生存,其中尤以独中文凭不受大马政府承认是心中一大芒刺。若独中文凭受政府承认,相信就能成功打开更大“市场”空间,也更能吸引更多人,包括成其他种族的就读选择。
当一纸文凭被形容得有多优质时,却不受政府承认,即使拥有不少的出路,可就是一种遗憾和不完整。
首相的考虑是一种希望,可是还要多久的等待,最终会否仍只是一场空等待?抑或只是一场梦而已?难道作一场梦也要有条件的?
以民为本,首相的考虑原则是如此吗?当首相还在考虑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华人选民也是在考虑吗?
考虑甚么?是原则问题,还是选票来源?若首相是为了选票,那就更不需要考虑了,直接及无条件的承认独中文凭,比有条件的承认更容易拉拢华人选民。
当华人选民也在考虑是否还要支持国阵时,首相是否还应该在继续的考虑呢?谁在考虑,是时候有个先后次序对调了。
(星洲日报。砂拉越。评论。作者:黄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