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0日星期五

【华教视窗】 ~ 350 辑



马华和华文的关系

2013-12-19 南洋商报/言论版

~作者:罗汉洲
 

马华党选在即,各路诸侯群起逐鹿中原的现象似是分外踊跃,他们究竟看中老蔡所失的鹿(祿),还是要挽狂澜于既倒,要把马华从“荷兰”边缘抢救回来?且让吾人放长远来看。至于中央代表要以什么立场来挑选领导层,他们以私人利益为出发点抑或以挽救党为基础?党选后自有分晓,党选结果也自可看出马华前景,即如2010年选出新总会长后,马上有人断言“马华完了”然,盖见微知著也。

早在上世纪70年代已有人说马华是一个很奇怪的政党,它明明说是代表华人的政党,党员清一色是华人,但掌舵人却可以是不懂华文,甚至连华语都不会讲的,党员竟也能够接受,而且包括中委会在内的整个领导层中,这样的人物可还真不少,他们须依靠旁人翻译华文报章的新闻与评论,用这样的方式来“了解”华人之所思所欲无疑隔靴搔痒,甚至如隔山打牛,这样的政党领导人怎能真正知道“华人还要些什么”,它能有效地代表华人么?实在令人难以放心,此所以打从一开始,马华就与华人社会分道扬镳。

马华许多鹦鹉领袖

进入80年代后,这种情况稍微改变了,但重英轻华的现象仍在,原来领导层中仍大不乏鹦鹉型人物,他们会讲华语却不懂华文,华文演讲稿是用英文拼音写的,这些人却又往往出任部长、副部长,在政府中“代表”华人,这种畸形现象一直维持至今。

最先说“马华当家不当权”这句话的是一位陈姓(好像叫陈志成吧)霹雳州领袖,他还揭露马华另一个怪现象,就是中委开会用的是英语,因为鹦鹉型中委很多;他也是中委,却不会讲英语,每当中委开会时,他既尴尬又生气,因为在座的尽顾盼自豪地讲英语,他用华语发言则人人露出不屑的脸色,讲华语的领袖在领导层里是二等公民,受人白眼。

有人力辩用什么语言开会并不是问题,只要能为民族做事就可。

私利比母语教育重要

假如马华不自称代表华人,这种说法确不是问题,但如果马华自称代表华人,也确实以代表华人为己任,这种说法就是一派胡言,因为语文代表着民族的尊严,号称代表华人的政党竟不采用华文为党内官方语文,成何体统?不尊重华文华语,或不懂华文的政党领袖不但不会受别人尊重,它所“代表”的族人也不会看重他,也不会相信他们会尽力为民族语文教育争取合理的对待,如陈修信的“铁树开花”,以及蔡细历,他至少两次说复办独中之议是旨在为难马华(201112225日),又说《马六甲万里望补选教育诉求》旨在令马华难堪(201132日)。

陈修信与老蔡的话多少可见不懂华文,对族人的了解如隔靴搔痒的领袖所注重的不是母语教育,而是不要令党难堪,不要让人“为难”党。他们保护党这条鹿(祿)的意识更强于维护母语教育。

因此,除了那些为私利,为保护既得利益而来的中央代表,其他决心要挽救马华的中央代表务必剔除不懂华文的领袖,领导层里的人至少要看得懂华文报,愿意用华文华语开会,本身须尊重华族语文,马华才有资格谈代表华人。
罗汉洲 时事评论员)

 

单元与多元·主宰与平衡

2013/12/20 东方日报/名家

~作者: 麦翔
 

战鼓又在本届巫统大会响起,几十年的沧桑,已来到末代太子党阶段,巫统犹自兜圈子。虽未再见首相兼巫统主席纳吉吻马来短剑之秀,但其开幕演辞中却不避嫌地重复巫统67年前创建时的种族主义调门:「只要星星月亮在,巫统永远是马来人的保护者」 (星月也是马来族与伊斯兰教的表徵)。署理主席慕尤丁一如所料,强调「坚定不移地执行《教育大蓝图》,不管反对的人怎么说」!

(一)种族化、宗教化

报道显示,极端言论频频在代表口中井喷而出,什么「实行单一马来族主义」、「增加官联企业马来族高层人员数额」、「加强土著经济议程」势在必行、「马来人是马来群岛的主人」等。巫统再次使用「踏前两步,收穫一步」策略,目的是用极端来达到推销纳吉標榜的「中庸」,或者投石问路,出现缝隙,乾脆直捣黄龙。

大会有三大令人关注的倾向:首先是伊斯兰化。大会最后通过修改党章,將宪法中伊斯兰「官方宗教」(Agamaresmi)改为「马来人土地的国家宗教(联合邦宗教)」(Agama Persekutuan);並强调「逊尼派」才是国教的正统。这是「一石三鸟」的一招:(1)非穆斯林將直接受衝击;(2)矛头似乎更多的指向伊斯兰党,抹去世俗/宗教的界限,以正统「伊斯兰国」自居,为「伊巫」会谈架桥;(3)將「什叶派」的木马打进伊党,製造分裂。其二,同时,一扬一错,大力抨击与伊斯兰党结盟的安华为「叛徒」,分裂民联。其三,为纳吉领军505大选取得「胜利」掛上桂冠,型塑纳吉为「英雄」。

当前的局势毕竟不再是308大选之前可比,刻舟求剑,將陷巫统于诸多社会矛盾之中而不能自拔。矛盾之一,首先是主宰者的极端化与被主宰者的驯服化之间的矛盾。所谓种族主义,在马来西亚情况就是借助英国人赋予的主宰权,片面膨胀特定民族的权力与地位,对其他民族实行歧视、压迫以至同化。压迫与同化必然导致反抗;巫统使用继承自英国人的本领,即软硬兼施,极端化与驯服化两手交叉使用,以减低、软化反抗。这个模式是一把两面锋利的刀,几十年来,它延长了巫统王朝的寿命,但当前已走向反面。种族主义的实质说到底是社会压迫,极端与「润滑剂」融合出来的是专制主义,被主宰者表示不满的门缝也被主宰者堵死,而甘当主宰者润滑剂的人却因此变得「里外不是人」。308大选之后,国內政治板块大变动,软硬兼施的结果是民政首先进入博物馆,505大选后马华相继成为种族主义神台上的祭品。

(二)软硬兼施的模式

独立是英殖民主义者软硬兼施手法的產物。早在「马来亚联合邦」(Federation of Malaya)取代「马来亚联邦」(Malayan Union)的阶段,英国人捨弃过分驯服的拿督翁查化而看中「温和」的马来民族主义者东姑王子,马来民族主义遂转化为种族主义,並经「华玲和谈」证明了东姑的「忠诚」可靠后,召集「马来主权」的两方面,即巫统与马来王室,与英国人一起举行闭门会议,达致「社会契约」,作为宪法的蓝本。之后,邀请马华公会、印度国大党签署其上,组成以联盟为执政党的所谓「多元」政党组织形式,產生所谓「多元」的国家体制(马来亚联合邦)。这是英殖民主义者战前策划的「马来主权论」方案的具体化。这个具体化(即独立)反映了「多元」假借「单元」手段施行之的矛盾,亦即软硬兼施模式的鼻祖。现在,巫统的口头禪「分享政权」、「不忽视其他民族利益」、「没有消灭母语教育」等,就是这种矛盾的產物。

回顾历史,「马来亚联合邦」的方案早在1930年代由英殖民者凑合「马来主权」与「华人威胁」而成的。英国殖民者假借「华人威胁」拉起保护「马来主权」的大旗,將英殖民者与马来亚人民的矛盾扭曲为民族矛盾,美化其殖民统治並使之永久化。

当时,一种政治口號:「英国人是水,没有英国人,马来人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应运而生,右翼马来民族主义者东姑伊斯迈(马来族退休律师)是积极的鼓吹者。东姑伊斯迈1942年逝世,此种政治口號经拿督翁查化传承给战后的巫统。

(三)马来主权论与「华人威胁论」

党独立之时,英国人伙同东姑肆意散播將反共反华人变成「一而二、二而一」的蓝调,露出他们以「华人威胁论」建立「马来主权论」的底牌。上台掌权的巫统,一面对华教许诺独立后將修订教育政策为「各民族都能接受」的,另一面第一时间注入大量资金建设马来小学与中学。当时华教界曾有一种「一切以独立为重」不实际的幻觉。

1961年改制,马华为巫统单元主义开路,粉碎了华社的幻觉。这是好事。巫统也「悟出」了一个模式:在马华「救火员」的润滑作用下,通过「进两步,退一步」的「协商」或「妥协」方式,巫统的种族主义可以逐步落实。这个丑恶的事实,正確回答了史学界的疑惑:战后英国人屡试消灭华教均遭到顽强的抵抗(如1951年《巴恩报告书》、1954年《教育白皮书》),为什么独立后巫统却能够成功?可以断言,马华、民政等友党,一天吸取教训,寄幻想于巫统,等待它们的將是博物馆。

(四)横在国家前路的瓶颈

纳吉在巫统大会上说了一句真话:我国如其他新兴国家一样,目前正徘徊在「中等收入国家瓶颈」困境中。他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一意孤行地实行消费税、调涨糖价和电费,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是纳吉面对的另一个矛盾。

回顾歷史,20世纪末我国发生了两件大事:「烈火莫熄」遍地开花,以及马哈迪老泪纵横,哭丧著脸辞去巫统主席和政府首相的职位,就是这个瓶颈冒头的反映。接棒的伯拉实行某种程度「去马哈迪化」,巫统狂胜2004年大选,前所未有。接下来2008308大选,巫统反而失去三分二,也是前所未有(除了1969年导致「513」的一次之外),大起大落,都是「瓶颈」在说话。接过烂摊子的纳吉,上台之初,以「亲民」的「转型」姿態示人,似有「中兴」之概。但事实证明,505大选终究无法扭转「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趋势。为什么?因为纳吉向右转。把赌注押在「狗尾续貂」(种族主义)的博弈上,对土著(官僚、企业家)锦上添花,肯定没有出路的。

(五)民族的个性与国家的共性相结合

正確处理民族问题在于「民族个性与国家共性」相结合的方针(非软硬兼施),通过社会化(非种族化)的渠道,不断解决矛盾(不是特权),不断的平衡各族间的发展(不是片面锦上添花)。纳吉的一套也许博得一时的掌声,但终究將被「瓶颈」所困,无法避免被人民运动捲走的命运。

 

匪夷所思校长调任风波

2013/12/19 中国报/评论版

~作者:郑添为
 

巴生滨一华小董家教三机构反对教育局调任原任5年的校长杨丽珍,发动拉横幅抗议,坚决挽留杨校长,声势哗眾取宠,匪夷所思。面对“教育大蓝图”不利母语教育条文时,则不见拉横幅反对,厚此薄彼,可谓双重標准爱华校。

校长或教师皆属政府公务员,调任与否是政府的权力,每5年调任一次或不调任很正常,如今掀起“茶杯里的风波”,把事情闹大,突出自己对建设学校的热心,唯恐人不知。校长与教育局协调,学校建设就会失去重心,建设就会胎死腹中,不知从何说起,那么董事部的功能何在?

校长被调任就不能完成建设工作,校长掌校若是那么神通广大,未免太抬高了校长。这显示董事部领导无能,无法发挥功能,形同虚设,诸位董事是做什么的?沽名钓誉而不做事,让校长为所欲为,不必听命于董事部?若是如此,董事部非丧失功能?华小也变质了?

避免做不良示范

我们固然要反对不合理的单元教育政策、拨款边缘化华淡小,更反对关中变成马来独中,制造既成事实的陷阱。在神圣的学府做事要深思熟虑,避免对学生造成衝击,或做了不良示范,误人子弟;更不可逞一时之勇,孤注一掷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有6间华小校长互调,別校三机构明事理不拉横幅抗议,认为校长调任合情合理,是他们见识肤浅,你们比较进步敢于斗爭?

我国华小一直处在多事之秋,大小风波每年都上演:独中建校无门闹得沸沸扬扬、独中面对改制危机、华小面对变质危机,皆困扰华社。

华社应振作精神,坚决反对“20132025年教育大蓝图”內不利母语教育生存与发展的政策和措施,展开签名运动。滨一华小若是为这些大原则大立场拉横幅,三机构齐抗议,这才叫人肃然起敬,不必搞小动作抗议校长被调任。做什么都好,要看大方向,为华校课题怒吼,敢于斗爭,有勇气和胆识,才是正確的做法。

 

逆境中前进

2013-12-17 星洲日报/评论版

~作者:庞宣
 

2005年宽中古来分校落成启用后,新山华社就呼吁宽中董事部考虑,因应不断增长的学生人数以及当地华社和家长的需求,在学校东南区设立第二分校。由於其时古来分校刚设立不久,行政作业及教学活动有待落实和观察,再加上独中建分校若非天时、地利和人和的巧妙配合,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宽中建设第二分校的建议就不了了之。

岂知第13届大选,在505投票前夕,首相纳吉在新山的一场选举造势活动中,出人意表的宣佈,宽中可以古来分校的模式,兴建另一所第二分校。当时很多人抱著存疑的態度,以为这是投票前的竞选花招。但对宽中董事部而言,这无异燃起了他们设立第二分校的希望。

505大选后,国阵成绩不如预期,丟失国州许多议席。人们对首相宣佈宽中在马西至达城设立第二分校的后续动作,不免抱著观望的態度。直到83日柔佛州大臣卡立诺丁代表首相纳吉出席宽柔学村百年校庆联欢宴会时,宣佈拨出100万令吉,作为宽中设立第二分校的初步建设基金,才让人相信政府对设立宽中第二分校的明確態度。

而今(1215日)宽中董事长在出席“岁暮新书推介礼”时透露,首相拨出的100万建设基金在两天前已匯入董事会银行户头,这笔款额约近於董事部估计的初步建设费用。可见政府批准整个分校的建设,工程將在近期內展开。

宽中古来分校的设立,是在相对平静以及没有多大舆论压力的情况下进行。在建设过程中,董事部无论在图测、水电及建筑工程等方面的报价和投標,都採取透明的作业程序,所有决定都是经过各有关小组多次开会研討后,再交由董事会最后议决通过执行。所以,古来分校在短短的5年內,所有配合教学、运动及活动所需的硬体设施,耗资4000万令吉,都能顺利有序地按计划完成。学生2005年正式在新校园上课,舒缓了校本部学生拥挤的情况,也提高了教学质量。

笔者如同许多华裔一样,希望宽中即將在马西至达城展开的第二分校建设计划,董事部一秉多年前设立古来分校的精神,採取开放和透明的专业办事態度,接纳来自校內外及公眾人士的善意及有建设性的意见和批评;任用教育专才和对办学有经验之士组成专家团,研討第二分校的硬体建设,全面配合软体的规划和需要而结合起来,擬出具有前瞻性的蓝图和发展计划,將校园打造成一个优雅的人文环境,培养学生成为爱学、关心社会国家时事和明辨是非的人。我国华社和热爱华教的人士都会热切盼望宽中第二分校早日落成启用,嘉惠日后有意到宽中就读的莘莘学子。
(星洲日报/言路作者:庞宣)